1961年的上海，梅雨季刚过，空气里还带着一股散不去的霉味。
刚办完丧事的翁家女儿，给住在二楼那个面色蜡黄的老太太送去了一个纸盒。
盒子里既不是钱，也不是什么值钱的遗物，就几块肥皂。
面对这个霸占了自己父亲整整三十三年的“继母”，翁家女儿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让在场所有人背脊发凉的话：“凉薄之人，终究没有好下场。”
这句话就像一颗生锈的钉子，死死钉进了陆小曼最后的日子里。
很多人纳闷，人都死了，何必对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这么狠？
但这事儿吧，真不能怪翁家女儿心毒。
当我们剥开所谓“民国绝恋”的糖衣，里面包着的，其实是一场关于毒品、钞票和两个家庭慢性死亡的残酷真相。
说实话，现在很多人提陆小曼和翁瑞午，总爱用“情深义重”来粉饰，好像是徐志摩死后的一段佳话。
可要是站在翁家人的立场看，这简直就是一场持续了半个世纪的入室抢劫。
这一切的祸根，早在徐志摩还活着的时候就埋下了，而且最离谱的是，这铲子还是徐志摩亲手递过去的。
那会的陆小曼，是上海滩有名的“病西施”，哮喘、胃痛，加上天天混迹交际场，身子骨早就虚了。
翁瑞午是以医生身份进的徐家门。
这人来头不小，光绪帝老师翁同龢的孙侄，家里有矿又有才，关键还有一手祖传的推拿绝活。
徐志摩这人也是心大，为了能腾出手去赚钱供养老婆的奢华生活，竟然默许翁瑞午天天给老婆推拿。
这一推拿，就推拿出了事。
那时候治病不像现在，翁瑞午手里的“秘方”，除了推拿，还有当时被称为“阿芙蓉”的鸦片。
俩人一来二去，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这就不仅仅是医患关系了。
徐志摩甚至还跟朋友开玩笑说：“我跟瑞午是神交，他治病，我治心。”
徐志摩哪怕做梦都想不到，他这种天真的大度，最后成了催命的符咒。
1931年徐志摩飞机撞山，大家都说是意外，其实细想全是因果。
大诗人为什么要为了省几百块钱去坐免费的邮政飞机？
还不是因为陆小曼的开销是个无底洞。
这无底洞怎么来的？
翁瑞午带着陆小曼抽大烟，这钱烧起来比印钞机还快。
徐志摩一死，这平衡瞬间崩了。
按理说，陆小曼要么改嫁，要么自立更生。
可她选了一条让当时社会都炸锅的路——她直接“长”在了翁瑞午身上。
这一长，就是三十三年。
对陆小曼来说这是依赖，对翁瑞午的原配陈明榴和几个孩子来说，这就是一场噩梦。
你想啊，翁瑞午为了供养陆小曼那个“名媛标准”，把徐志摩留下的遗产花光了不算，开始变卖翁家的祖产。
那些传家的字画、古董，一件件被拿出去换成了陆小曼手里的烟枪和精细吃食。
翁瑞午的原配陈明榴，一个典型的旧式贤妻，眼睁睁看着丈夫把家搬空去养别的女人，最后郁郁寡欢，早早就没了。
这种恨，哪里是几块肥皂能洗干净的，这分明就是阶级仇。
更绝的是，翁瑞午为了陆小曼几乎倾家荡产，甚至晚年为了给她买杯牛奶、蜂蜜都要低三下四去求人，可陆小曼守着一条底线：绝不结婚。
她对外永远自称“徐志摩遗孀”，甚至死后还想着跟徐志摩合葬。
吃了翁家三十三年的饭，花了翁家几代人的钱，最后连个名分都不给，仿佛翁瑞午就是个高级长工。
到了1961年，翁瑞午肺病严重，眼看是不行了。
他临死前最放不下的还是陆小曼，拉着朋友赵家璧的手，又嘱咐自己女儿要关照陆小曼。
这种至死不渝的“痴”，换来的是什么？
是现实的一记响亮耳光。
翁瑞午一走，陆小曼的天也就塌了。
没了这堵挡风的墙，生活来源断了，社会上的冷眼、身体的剧痛全涌了上来。
翁家女儿那句“凉薄之人”，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早就看透了因果。
1965年，陆小曼在上海华东医院咽了气。
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是跟徐志摩合葬，结果被徐志摩的儿子徐积锴一口回绝。
这哪是什么爱情长跑，分明就是一场持续了三十三年的吸血与被吸血。
陆小曼这一辈子，前半段挥霍了徐志摩的才情与性命，后半段榨干了翁瑞午的家产与名声。
直到最后那一刻，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当年那个给她送肥皂的下午，和那句像刀子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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