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安排好鸡场的工作，来到技术服务部办公室，主任周强已到，他见张虹来到，对她说：“你今天跟我一起到下面一个养殖场去看看情况，那里有一批鸡3千只20多日龄，发生了情况要我们去看看。我跟车给他们送饲料，你跟着去。”
张虹说：“那个场不是钟时准负责吗？”周强说：“钟时准昨天出去买药去了，今天回不来。疫情耽误不得。”张虹没有多想，就去了。
到了地方，周强说：“你仔细解剖检查一下，该用什么药让他们尽快用下去，如果控制不住，损失就大了。”
张虹用剪刀解剖了几只病死鸡，发现肝脏肿大，呈现黄白色，有出血点，胆囊扩张，有的胸部皮下肌肉有出血现象。
鸡群中病鸡精神萎顿缺乏食欲，消瘦贫血，鸡冠发白粪便血色，有的腿软不能站立。死亡每天陆续发生，超过正常比率，还有增加之势。
她查看了饲料，发现有霉变现象，根据综合情况分析，她告诉周强和养殖场的负责人，很大原因是黄曲霉毒素所致，是饲料霉变引起的。
周强看了饲料包装袋上的标签，还在保质期中间。他疑惑地说：“不应该发霉变质啊。”可是，看那饲料，有的已经结块并长出黄绿色的霉菌。
他在车间干过，知道生产流程，这是饲料加工的问题。他沉默一会儿，决定给他们更换饲料，把剩余的霉变饲料废弃处理。张虹给出方案，加强鸡群护理，喂给5%的葡萄糖水解毒等措施缓解症状。
回去后，周强说：“这是制粒过程中冷却时间不够，水分过高引起的霉变。原来厂里给生产车间的损耗是有一定比例的，损耗太大要扣钱，损耗较小有奖励。于是他们采取缩短冷却干燥时间，使得水分含量超标来应对。
周强跟杨经理反应了这个情况，杨峰沉下脸，让人叫来车间主任和质检科丁科长，把两人批评了一顿。
这天早上，秋风拂面，白杨树的叶子青青的，在晨风中哗啦啦地响。
张虹从厂门外的家属楼走到厂先到办公室不过10分钟时间，见周强和钟时准等几个服务部的人都在。
她看了一下计划表，有一个公司需要今天送料同时进行第二次新城疫和支气管炎二连苗防疫。
她赶忙安排两个组员办理提料和取疫苗手续。自己先到前面蛋鸡场安排一下，回头和组员一起去下面公司帮助防疫。
她刚走到门外，钟时准叫住她：“张虹张虹，上次你同周强主任去给我公司的那个养殖场的鸡看病，他们昨晚打电话说，情况没有好转，他们叫我们再去看看，你看是否你在辛苦一趟？”
张虹有些奇怪：“哎——那就不对了，那时换料后两天我问过的，说好转了。这都10天了怎么又说没好转呢？”
钟时准两手一摊说：“人家电话刚打来说的啊。”周强和张虹都问：“什么时候打来的？”钟时准说就在刚刚，你们还没到之前。
张虹说：“你这几天不是去过吗？再说这是你服务范围的事啊，你在也不该我再去啊？”说着继续走了。
钟时准在她背后说：“上次诊断错了，耽误了治疗，就难以控制了。”
张虹听到他冷嘲热讽地话，很是生气。她走了几步，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当众顶他几句。那都是10多天前的事了，怎么还能赖到自己身上，再说当时自己并不愿多事，是周强要自己去她才不得不去的。如今倒落个不是。
她停下脚步，想要不要回去跟他理论几句，站了一会儿，又忍气走开。愤愤地想，这样的人犯不着跟他费唾沫星子。
她就是这样，当别人指责她的时候，她昏头昏脑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后，倒想出来许多反驳的话来，可是已经失去了时效和情境。
周强对钟时准说：“这都10多天了，如果是诊断错误，早就严重了，不至于拖到现在。是不是新出了什么状况？你去看看。”钟时准嘴里咕哝了一句，转身去了。
张虹负责的这个公司坐落于涡河北岸，一进大门是一排高大的粮仓，靠近南面河岸，有一片松树林，树林虽不大，但也浓荫覆盖。
眼下已是深秋时节树林里落了一层厚厚的针叶，走在上面松软柔和。
鸡舍位于松树林东边，面河而立，也是一栋闲置的仓库。站在河边，看见的河水从眼前流过，似乎自己置身河中。
宽阔的河面上有人不畏秋凉在游泳，黑色的头颅在河面上起伏。河边柳树的枯黄的枝条垂下来，在秋风中飘摇。
工人们已经把饲料卸下来，消毒药、疫苗都办理了交接手续。张虹换上工作服，消毒后进入鸡舍查看，鸡场负责人小刘给她介绍最近的情况。
他说：“昨天我在上料，突然一只鸡尖叫两声，扑几下翅膀就死了，那只鸡都7、8两重了，比一般的鸡都大，死了挺可惜的。时常有这样突然死亡的鸡，这是啥原因呢？”
张虹解释说，这也是常见现象，叫“猝死症”，是因为个别鸡体重增长过快，内在系统供应不上，比如血液循环，呼吸系统不能与体重增长相适应的，造成猝死。专业杂志上常有报道。
小刘又问道：“还有的鸡肚子很大，蹲伏不动，有的解剖一看，肚子里有很多淡黄色透明的液体，这是怎么回事？张虹说这叫腹水症，至于原因吗，也很复杂，也是肉鸡的一种常见病。也有说是因为饲料蛋白高引起的。
人家专家也没研究出有效的办法如果是个别现象，问题不大。平时搞好卫生，加强鸡舍通风。特别是冷天，不仅要保温还要注意通风。让室内空气保持清新，降低氨气浓度，减少腹水发生。
张虹又交代了一下免疫注意事项，眼看到了中午，张虹和另一个组员要回去。可是小刘挽留他们一定要吃了饭再走。
张虹说，厂里规定了，不能在服务对象那里吃饭。小刘再三挽留，到家里让他老婆做饭吃，很方便的。
于是几个人到小刘家，她家就在粮站大院内。小刘妻子弄了一个菠菜拌粉丝，辣椒炒鸡蛋，油炸花生米，麻婆豆腐，小刘又从外面饭店叫了四个热菜。
张虹很喜欢吃那个凉拌菠菜粉丝，用蒜泥香油调得味道非常好，粉丝发得不硬不腻，菠菜也焯水也恰到好处。张虹由衷称赞，做得太好吃了。
回到厂里，张虹先到养殖服务部跟周强汇报了情况，就去蛋鸡舍，这才是她的主业。
她走到蛋鸡场附近时，看到张大伟拿着一封信在屠宰场大门外向她招手。张虹走过去，张大伟手里抖信笑说：“你的信，刚送到我办公室了。我出去有事，顺便给你捎过来。”
张虹疑惑着接过来，嘴里说着谢谢，“还敢劳张厂长大驾亲自给我送信。”张大伟说：“我怕别人给你弄丢了。”
张虹拿过信，觉得里面沉甸甸的。她疑惑着拆开，瞬间头脑嗡的一声，里面见里面是几张照片，居然是李华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照片中的女人很漂亮，照片中她有的搭着李华的肩，有的搂着李华的腰，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像是在一个风景区游玩的场面。
“这女的是谁啊？”她仔细辨认，原来是张晓丽！这让张虹呆住了！
怎么会是她？张虹知道，张晓丽在镇里里财政所上班，跟李华也算是同事，可是他们并不在一个部门，怎么会这么照这么亲密的照片？
李华升任镇长以来，越来越忙了，有时几天都不回来。但张虹从来没怀疑过他。
可是这是谁这么无聊，把这些拍下来，还寄给她？李华已经是镇长，有一定的权力，也会得罪一些人。也可能是谁在挑拨离间，想看他笑话。
张虹头脑懵懵的，她在桌边呆坐了一会儿，把那几张照片反复翻看，她想，难道这是他出轨的证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弄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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