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初,台北阳明山细雨不断。蒋介石翻着一份边角被烟头烫黑的电报副本,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就没杀成?”侍从低头不语,密令失效成了蒋的心头死结。
时针拨回到1949年夏末。昆明街头偶有枪响,却压不住茶馆里的低语。云南省主席卢汉明白,长江防线刚被解放军突破,西南已成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
蒋介石急电连发,开出优厚条件:“兵、饷、器材,要多少给多少。”他赌卢汉还是那个听话的“云南王”。
可卢汉早与地下党牵上线。书桌上夹着一张密码纸,夜里灯一亮就被翻得沙沙作响。他清楚,两头押注迟早翻车,得选边站。
8月底,蒋的心腹俞济时飞抵昆明设宴埋伏。卢汉一句“身体不适”推开宴席,旅长龙泽汇悄悄调兵入城。敏感的市民感觉空气里都飘着火药味。
9月6日,卢汉还是登机赴重庆。临行前,他和幕僚定好暗号:单日来电署“卢”,双日“汉”,顺序错了,全省即刻起义。这趟飞行押上了他的命。
重庆山洞林园别墅内的会谈持续两夜。蒋介石开出扩编两军、拨百万银元的筹码,唯一条件——枪决名单上一百多名“匪干”。卢汉微笑着点头。
回昆之后,“九九整肃”开始,宪兵与军统一口气抓了四百多人。紧接着,台北发来八字密令:“情有可原,罪无可逭。”字面客气,实则催命。
卢汉连夜求见李根源。老人看完电报,什么字也没改,只在中间反勾一笔。译电员重译后,语序彻底颠倒,密令成了“罪无可逭,情有可原”,刀口瞬间钝了。
沈醉拿到新译件,一时不知所措。毛人凤随后赶到,连逼三次:先杀四百,后退到四十,卢汉始终一句话:“要杀,先写我的名字。”毛人凤无功而返。
11月,代总统李宗仁飞抵昆明。机场十万群众夹道欢迎,声浪震耳。李宗仁一句“蒋已下野,云南自行其是”彻底击碎特务体系的杀气。
12月9日晚,光复楼灯火通明,卢汉发布云南起义通电。沈醉交出档案,军统西南系统一夜崩塌。昆明零星枪声后迅速恢复秩序。
1950年2月,陈赓在昆明宣布云南完全解放。基本零战损,西南大门就此打开。曾被捕的进步人士走出牢房,再看卢汉,已非旧日地方军阀,而是化解杀机的关键人物。
同年春,台北密档清点时,蒋介石才发现那封电报的语序被掉了包。他叹口气,低声嘟囔:“卢汉,好胆。”窗外雨声连绵,没有人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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