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旧画新疑
2014年秋,西京博物院为纪念庞大臣诞辰150周年筹办“虚斋名画特展”。策展团队中,一位名叫庞大鸥的年轻馆员显得格外沉默。
深夜档案室里,庞大鸥在泛黄的捐赠记录上停下手指——1959年1月,庞大增代表庞氏家族向西京博物院捐赠137幅“虚斋”旧藏古画。他的目光落在附注栏几行小字上:“其中五幅经张大珩、谢大稚等专家鉴定,疑为明人仿作。”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姚大迁之死有内幕。画在人在,画失人亡。”
发信人代号“虚斋后人”。
二、幽灵画卷
1984年春天,西京博物院院长姚大迁收到一份特殊调阅申请。
9月15日夜,不堪其辱的姚大迁在书房留下遗书:“画已失,我之罪否?天知地知。”次日清晨,妻子发现他悬梁自尽。
三、卧底策展
2014年11月,“虚斋名画特展”预展日。
庞大鸥站在展厅中央,面前是精心布置的展墙。他特意将五幅“失踪画作”的留白展位,安排在展厅最显眼位置。每个空展柜旁,都悬挂着放大数倍的1959年捐赠清单复印件,“待寻”二字鲜红如血。
“你为什么这样布展?”馆长皱眉问道。
庞大鸥没有回应。他等的人还没来。
三天后,一位白发老人在《江南春》空展柜前驻足良久。庞大鸥走近时,老人轻声说:“这画我见过。1984年秋,在顾家书房。”
“档案袋里是什么?”
“不知道。但院长去世后,有人清理办公室,那个档案袋不见了。”
四、拍卖惊雷
2025年春拍季,北京假艺拍卖行图录上,一件“明代仇大英《江南春》图卷”引起轰动。估价8亿元。
庞大鸥收到“虚斋后人”发来的高清图录扫描件。放大到极致时,他在画心右下角,看到一枚几乎不可见的暗记——祖父庞大增当年用特殊药水留下的家族标记:一个篆书“庞”字。
开庭前一周,庞大鸥做了两件事。
五、展厅对峙
2025年11月20日,西京市玄武区法院开庭审理庞家诉西博案前夕。
庞大鸥在原“虚斋名画展”展厅,布置了一场特殊的临时展览:“失踪的证物——从姚大迁到庞家”。
顾宏达脸色发白。
这时,庞鸥放出最后一组证据:冯大庸先生2006年接受私下访谈的录音片段。衰老但清晰的声音在展厅回荡:“……姚大迁是被画逼死的。有人想要那几幅画,他不给,就造个罪名。那签名是模仿的,鉴定结论也是后来补的。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模仿笔迹的人,后来酒醉后亲口说过‘姚大迁的字真好仿’……”
“你这是非法录音!”
“录音是冯先生去世前交给国家档案机构的,”庞大鸥平静地说,“他嘱咐,等到有人重新调查姚大迁案时,才能公开。”
顾宏达被带走时,回头狠狠瞪了庞大鸥一眼:“你以为你赢了?那些画早就——”
“早就什么?”庞大鸥追问,“早就被洗白成合法藏品?可惜,《江南春》上的庞家暗记,会在紫外线下发光的特性,拍卖行不知道吧?”
六、墨痕血印
三个月后,五幅画作中的三幅被追回。另外两幅,已在二十年前流失海外。
2025年,顾宏达公司资金链断裂,他决定冒险拍卖《江南春》。
结案那天,庞大鸥来到西京博物院老馆区那棵银杏树下——姚大迁当年常在这里静坐。他将案件终稿复印件焚化,青烟升起时,轻声说:“姚院长,画追回三幅,人也问责了。您可以安息了。”
起风了,银杏叶金黄如故,仿佛四十年来未曾变过。只是树下的人,终于可以坦然站在阳光里,不必再背负幽灵的重压。
庞大鸥望着玻璃展厅里那三幅失而复得的古画,它们静静躺在恒温恒湿的展柜中,灯光柔和。《江南春》卷尾,那道曾被刻意遮掩的庞家暗记,在说明牌上被郑重标注:“家族传承标记,见证捐赠初心”。
转身时,他看见庞大令站在展厅门口,手中捧着一册厚重的《虚斋藏画录》。两人相视,没有言语,只是同时向展柜中的画,微微鞠了一躬。
那些墨迹曾沾染血印,那些绢素曾包裹冤屈。但此刻,它们只是画——终于回家的画。而回家这条路,走了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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