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上一期内容中说到,“澳门王”何贤之所以能在新中国成立后备受重视,跟他多次化解澳门政治危机的功劳是分不开的,而发生在1952年的“关闸事件”就是其中之一。
该关闸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是明清时期的四大海关之一,其修建目的是为了限制澳葡再向北扩张。新中国成立后,该关闸便成为了广东拱北海关和澳葡当局之间的分界线,当时,中方和澳方均在此布置有哨兵把守。
冲突是由一件小事引起的!
当时我军站岗的士兵大都是北方人,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而驻守关闸的葡军士兵中,有些还是黑人,双方距离只有短短的几十米。
一天,一名黑人葡兵突然内急,于是就跑到炮楼外脱下裤子就地解决,两名解放军士兵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军战士只是感到新奇,但黑人葡兵却认为这是故意嘲笑,于是便不由分说地端起枪,对着我军战士发起怒来。
虽然听不懂对方讲的是什么,但从脸色来看,肯定是不是什么友好的信号。而我军战士也不甘示弱,当即沉下脸色,紧紧盯着黑人葡兵。怎料,这名黑人葡兵越想越气,当即便对着我军战士扣动了扳机。
自驻守关闸以来,我军战士始终遵守上级的指示:“既不主动惹事,也不示弱的有理、有利、有节”,但对方既然已经率先开枪,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两名战士立即还击,还投了个手榴弹以示警告。
当然,尽管开枪还击,但主要以警告为主,所以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显然这名黑人葡兵并不识趣,当即就回去向上级汇报,称自己受到了中国军队的袭击,请求增援。不久后,葡方派出九名士兵赶到现场,并将拦路用的“木马”推向我方警戒线内。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人民政府便多次严正声明:
港、澳均为中国的固有领土,新中国不承认帝国主义强加于中国人民的不平等条约。港澳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待时机成熟时,必定会予以解决,未解决前则维持现状。
然而,对于我人民政府的声明,澳葡当局置若罔闻,并误以为这是新中国软弱可欺的表现,一再进行挑衅。
对于这样的顽固分子,只有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予以坚决、彻底的打击!
我军战士见状,立即打手势警告葡军士兵停止挑衅行动,并将“木马”移回去。但葡军士兵毫不理会,继续将“木马”向我方推进。我军战士怒不可遏,迅速冲上前按倒一名葡军士兵,其余葡军士兵四散奔逃。
冲突就此拉开了序幕。
葡军指挥官看到越境士兵被我军擒获后,自觉理亏,想把这名士兵救回去,于是又派出6名士兵冲过我方警戒线,与此同时,葡方碉堡里的士兵也开始趁机向我方官兵开枪射击。
澳军如此嚣张,我军战士已是忍无可忍,当即开枪还击,当场击毙了一名葡军士兵。接着,我中南军区公安第十师第二十九团一营一连官兵也闻讯赶来,与葡军展开了激战。战斗进行了十多分钟,中葡双方均有伤亡。
事件发生后,我方立即向澳葡当局发出通知,称葡方要为该事件负全部责任。葡方自知理亏,当即便请何贤、马万祺等“华人代表”出面与中方斡旋。
时任华南分局第一书记叶剑英向周总理汇报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在得到了毛主席“大国从严,小国从宽,葡国是小国,可以宽大处理”的指示后,同意和葡方展开谈判。
然而,在此后连续几天时间里,葡方士兵仍继续向我军开枪、开炮。面对挑衅,我军官兵立即予以还击。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已经是死伤累累。
为了惩罚澳葡当局,8月2日,中方宣布封锁关闸通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步狠棋。因为当时澳门的蔬菜、水果、粮食等生活物资主要依赖广东中山县提供,封锁关闸通道后,便使澳门变成了一座死城,一时间,民怨沸腾,谣言四起。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谣言还颇为“有趣”。有的说解放军已经调集重兵部署在关闸北面,大战一触即发;还有的说中方这是要将澳门封锁起来,不让民需物资进入澳门……总而言之,澳门的处境将越发艰难。
时任澳门总督的史伯泰已然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深知,倘若再不妥协退让,势必会动摇澳葡的统治根基。但鉴于当时中葡两国尚未建交,史伯泰只好再次让经济局局长罗保去请何贤、马万祺出面再度与中方斡旋。
然而,尽管澳葡当局有错在先,但其并不打算承认错误,澳督史伯泰更是明确要求:谈判只求不要把事态扩大,至于谁对谁错的问题则避开不谈。
当时,我方共提出了三个谈判条件:一是澳葡当局必须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二是就该事件作出正式的书面道歉;三是赔偿损失。
但史伯泰却只答应第一条,其余两条均不答应。以至于当罗保将澳督的意思转告给何贤时,何贤还有些生气,他当即表示:我是看在澳门几十万居民的份儿上才答应再去的,倘若澳督还是这个态度,实在难以从命。
之后,何贤和马万祺一起去见了史伯泰,在转述了中方的意见后,便劝他改变态度。
史伯泰还是一个比较识时务的人,他知道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采纳何贤和马万祺的建议,于是,他同意了!
经过15次谈判,1952年8月23日,澳葡当局正式向中方递交了道歉书,承认错误,并保证不再进入中立区挑衅,撤退到原来规定的警戒线内,并向我方赔偿人民币4.4亿元(旧币)。持续一个月的“关闸事件”至此落下帷幕。
多年后,何贤回忆起这段经历时,感慨地说:
“我那次上内地做传达,去过二十几次,一日两三次的情形都有……那时两国无邦交,我们夹在中间没法明着向谁,自己是中国人,却代表着葡人政府,怎么办?唯有两头讲好啦!”
澳葡当局明明知道澳门的生活物资大都依赖内地攻击,为何在冲突爆发之后还敢继续挑衅呢?甚至在我方提出明确的谈判条件后,仍不准备答应呢?
很明显,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百余年前,认为只需要架上几挺机枪、几门大炮就能让中国屈服,就能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但事实证明,新中国不是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对待朋友,我们有好酒,而对待豺狼,迎接它的只有猎枪!
“关闸事件”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影响却很深远,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在这之后,西方各国在我国华南边境地区的挑衅行为明显减少,维护了华南地区局势的相对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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