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14日上午10点，锦州城外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紧接着就是地动山摇的巨响。
国民党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手里的咖啡杯直接摔得粉碎，他感觉整个指挥所都要塌了。
这动静不对劲啊，情报里不是说共军只有“小米加步枪”吗？这铺天盖地的炮火声，比当年日本鬼子的重炮旅团还吓人，甚至比自家的美械师还要阔气！
范汉杰脑瓜子嗡嗡的，他死都想不明白，这群在山沟沟里钻出来的队伍，到底是去哪发了横财，搞来这么一支能毁天灭地的炮兵团？
01.兴冲冲去“接收”，结果吃了闭门羹
要把时间拨回到1945年8月，那时候日本刚投降，东北这块肥肉谁都眼馋。
满洲国搞了那么多年重工业，遍地都是工厂，仓库里堆满了日军留下的枪炮，那就是一座金山啊。
曾克林将军带着部队那是日夜兼程，两条腿跑赢了国民党的四个轮子，第一时间冲到了沈阳。
大伙心里都乐开了花：这回好了，不仅能换装，还能发大财！
结果到了沈阳火车站，一盆冷水直接浇透了。
站台上站着的不是欢迎人群，而是苏联红军黑洞洞的枪口。
苏军指挥官脸拉得比驴还长，拿着条约说事，非说这地方要移交给蒋介石，咱们不能进。
这下好了，几千号人被堵在火车上，别说接收武器了，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眼看着满仓库的枪支弹药，就是拿不着。
但咱们中国人是活人，活人能让尿憋死？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苏军基层官兵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酒。
那个年代东北别的不多，烈酒管够。
曾克林他们很快就跟苏军混熟了，几顿大酒一喝，苏军军官搂着咱们干部的肩膀喊“达瓦里氏”。
结果到了晚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苏军看守的一座大仓库，大门“不小心”忘了锁，看守的士兵也都“正好”去上厕所了。
咱们的战士那叫一个手脚麻利，冲进去就把枪支弹药往外搬，那几天，沈阳城里的苏军仓库经常发生这种“灵异事件”。
02.零下40度，堂堂副总长去当“破烂王”
光靠苏军“漏”出来的那点东西，打游击还行，要想跟国民党的主力决战，那简直是做梦。
这时候，一个关键人物登场了——朱瑞。
这人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他是中央军委副总参谋长，妥妥的高级将领。
但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傻眼的决定：辞官！
他跟毛主席说不当这个副总长了，要去东北办炮校，给咱们解放军造大炮！
这觉悟，真的绝了。
到了东北一看，朱瑞心都凉了半截，哪有什么炮啊？能用的都被苏联人拉走了，剩下的要么是炸膛的，要么是缺胳膊少腿的。
咋办？捡！
于是，堂堂的炮兵司令，带着一群学员，漫山遍野地“捡破烂”。
1946年的冬天，那可是真冷啊，零下40多度。
老乡说，镜泊湖里有日军撤退时扔下去的野战炮。
朱瑞一听，眼睛都亮了：捞！
镜泊湖的冰层有一米多厚，人站在上面，风吹得脸像刀割一样疼。
没有起重机，没有机械设备，就靠手里的镐头和绳子。
朱瑞带头抡镐砸冰，虎口震裂了，血流在冰上瞬间就冻住了，绳子断了，接上再拉；手冻僵了，塞进胳肢窝里暖一暖接着干。
当那门锈迹斑斑的日式野战炮被拉出水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然后又笑了。
这就是咱们的家底啊！
就这样，东野的炮兵部队，愣是靠着“捡洋落”，从几门破炮，发展到了拥有坦克、装甲车和各种火炮的“土豪”部队。
03.拿黄豆换大炮，刘亚楼这买卖做得神
捡来的毕竟是捡来的，而且型号杂，弹药也不好配。
到了1947年，战事越来越大，光靠“破烂”顶不住了。
这时候，咱们的参谋长刘亚楼，盯上了苏联人手里还没运走的那批日军重装备。
苏联人也精明着呢，虽然咱们是“同志”，但国家利益面前，亲兄弟明算账。
刘亚楼跑去大连跟苏军谈判。
苏联人两手一摊：这些武器我们要当废钢铁运回国内回炉。
刘亚楼脑子转得飞快：别介啊！运回去多费劲，还要运费。这样，我给你们粮食，你们把‘废铁’留给我！
当时的苏联，刚打完仗，国内缺粮缺得厉害，而东北是产粮区，大豆、玉米那是堆成山。
双方一拍即合！
于是，历史上最牛的一笔“易货贸易”开始了。
咱们这边，一火车一火车的黄豆、玉米往苏联运。
苏联那边，一火车一火车的“废钢铁”往咱们这边拉。
这些“废钢铁”那是真香啊，全是大口径的榴弹炮、加农炮，还有成箱成箱的炮弹。
除了苏联，还得感谢朝鲜的兄弟。
金日成那是真够意思，看着咱们缺枪少炮，大手一挥：给！
整整2000多个车皮的物资，从朝鲜源源不断地运进东北，枪支、弹药、炸药，甚至还有鞋子袜子。
伤员没地方治？送朝鲜去！家属不安全？送朝鲜去！
有了这些家底，林彪的腰杆子彻底硬了。
04.义县的雷声，带走了炮兵的魂
时间来到了1948年10月，辽沈战役的关键时刻。
要想拿下锦州，得先拔掉它北边的大钉子——义县。
这一仗，是东野炮兵的“成人礼”。
几百门大炮一字排开，那种气势，把城里的守军吓得尿裤子。
10月1日，炮声一响，义县的城墙瞬间就被撕开了几个大口子，步兵冲锋像潮水一样涌入城内。
胜了！大胜！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胜利的时刻，悲剧发生了。
朱瑞，这位一手把东野炮兵拉扯大的“父亲”，为了搞清楚美式榴弹炮的破坏效果，非要亲自去城墙下的突破口看一看。
大家都拦着，说前面地雷还没排完，太危险了。
朱瑞摆摆手，说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下一仗怎么打锦州。
就在他走到城墙缺口附近时，脚下传来一声巨响。
一颗该死的地雷，带走了这位年仅43岁的炮兵天才。
他是解放战争中，牺牲的最高级别的将领。
消息传回总部，毛主席把电报拍在桌子上，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朱瑞倒下了，但他留下的几千门大炮，依然昂着头，指向了锦州。
05.锦州城下的“死亡交响曲”
10月14日，锦州总攻正式开始。
范汉杰还在指望他的坚固城防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等援军来救他。
但他错了，错得离谱。
这一次，东野不玩虚的。
近千门大炮，对着锦州城开始了“死亡点名”。
炮弹像不要钱一样砸过去，这不是形容词，是真金白银的钢铁暴雨。
城防工事？炸飞！
火力点？炸平！
指挥部？直接给你掀了盖子！
国民党的士兵躲在战壕里，感觉像是世界末日。
他们从来没见过共军有这么猛的火力，以前都是他们炸共军，现在反过来了，这种心理落差直接让人崩溃。
仅仅31个小时！
号称固若金汤的锦州城，就宣告解放。
范汉杰被俘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看着满城的残垣断壁，看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心里可能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他输得冤吗？不冤。
他输给的不是运气，而是那个在冰湖里捞大炮的身影，是那千万吨运往苏联的黄豆，是那个牺牲在黎明前的朱瑞。
范汉杰这辈子到死都在琢磨，怎么就被这群“土包子”给打败了。
他要是知道那些要把他炸上天的大炮，是人家从冰窟窿里一口一口气哈出来、用黄豆一斤一斤换回来的，估计得当场气晕过去。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神兵利器，不过是一群不要命的人，在绝路里硬生生杀出的一条血路罢了。
1976年范汉杰病逝，不知道他在那边遇到朱瑞将军，会不会红着脸问上一句：“你们当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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