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鹰潭的铁路圈里藏着“半座城的荣光”,株洲北站的信号灯照亮过“南中国的货运动脉”。如今,在划定并建设有成的27个国家级铁路枢纽名单里,这两座因普铁而精彩的城市已不见踪影。

铁路枢纽的含金量,永远跟着运输需求走。27个国家级铁路枢纽,是对未来发展潜力的预判。这里面,没有鹰潭和株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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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个国家级铁路枢纽,都是行政能级与经济腹地

《“十四五”铁路发展规划》中敲定的27个国家级铁路枢纽,准入规则摆得明明白白。这份名单里,四大直辖市全部入围,20个省会城市(含10个副省级省会)构成主体,仅徐州、襄阳、柳州3个普通地级市成功入选。

高铁时代的枢纽布局,不再单纯依赖地理节点的通达性,更看重城市的行政能级与经济辐射力。

西安作为西北地区唯一GDP破万亿城市,陇海铁路与郑西高铁在此交汇,成为西北与中原联动的核心节点。

长春凭借哈大、长珲高铁串联东北三省,用枢纽动能拉动老工业基地振兴。

徐州的GDP有冲击万亿的趋势,高铁里程近400公里,京沪与陇海干线在此交汇,成为华东华北联动的关键支点。襄阳铁路货运量占湖北省40%,郑渝高铁开通后是中部崛起的重要引擎。

反观鹰潭和株洲,行政能级上的地级市局限,叠加经济腹地的相对狭小,自然落了下风。

高铁枢纽的价值,已从连接线路升级为带动区域,没有足够的经济体量和行政资源背书,再优越的普铁区位也难以延续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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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铁时代的黄金坐标,鹰潭、株洲的高光时刻

在普铁时代,鹰潭和株洲的枢纽地位几乎无可替代,那是属于它们的黄金时代。

鹰潭的崛起堪称“铁路造城”的典范,1957年鹰厦铁路通车后,浙赣、鹰厦、皖赣三大干线在此织就枢纽网络。到1978年,铁路系统已占鹰潭城区面积的47%,铁路职工及家属达4.2万人,占城市人口的58%,那时的电影院,都得分铁路专场和地方场。

1995年,鹰潭站日均办理货车量达1.8万辆,占南昌铁路局总运力的32%,作为华东核心编组站的地位无可撼动,连邓爷爷视察南方时都曾评价“鹰潭是一个好口子”。

株洲有着“北郑南株”的美誉,作为京广与浙赣铁路的交汇点,株洲北站是全国重要的货运编组特等站。2005至2012年,这里的货物年均发送量高达300万吨,2009年4月办理车辆数更是创下18350辆的极限纪录。

当时的株洲,凭借铁路枢纽优势聚集了冶炼、化工等大批工业企业,铁路专线直达厂区,枢纽动能与产业发展深度绑定,成为南方工业重镇的交通基石。

彼时的辉煌,源于普铁时代的运输需求,货物周转对线路连贯性依赖极高,地理节点的通达性直接决定枢纽价值,鹰潭和株洲自然成为时代的宠儿。但时代变了,运输需求的核心逻辑也随之翻转。

那些改变鹰潭、株洲枢纽地位的关键变量

对鹰潭而言,最大的冲击来自合福高铁的绕开。作为“八纵八横”中京台高铁的重要路段,合福高铁的走向与原皖赣铁路相似,但为了实现350公里的时速目标,选择了更直的线路经上饶而过,与沪昆高铁在此形成交汇。

这一绕,让鹰潭失去了连接福建与北方腹地的高铁通道。沪昆高铁上的鹰潭北站,距离南昌西站160公里、上饶站100公里,高铁只需25-35分钟就能抵达相邻大站,为保障运行效率,鹰潭北站的停靠车次曾持续减少。

数据不会说谎,2024年鹰潭的客运量较2000年下降超过60%,出省始发列车全部取消,今年7月全国铁路调图后,鹰潭站新增4趟出省“复兴号”动力集中动车组列车,曾经的客运枢纽虽仍以过路功能为主,但已逐步恢复部分出省始发能力。

株洲的困境是产业绑定与设施老化的叠加。株洲的铁路货运量曾高度依赖清水塘工业区的冶炼、化工企业,这些企业都建有直达厂区的铁路专线,支撑起北站的货运繁荣。

随着清水塘老工业区261家企业关闭、搬迁,铁路专线活跃度骤降,15条专线中仅5条仍在正常运输。2022年,株洲北站货物发送量仅27.9万吨,不到2012年峰值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北站设施老化、周边道路条件受限,货车通行受阻,进一步削弱了其物流集散能力,转型仍步履维艰。

更深层的原因在于,福建、湖南的铁路网络不断完善,稀释了两座城市的独有价值。福建的赣龙-龙厦铁路、向莆铁路相继通车,鹰厦线不再是福建出省的唯一选择。湖南境内京广高铁、沪昆高铁形成新的枢纽网络,长沙凭借省会优势成为新的核心节点,株洲的枢纽功能被逐步分流。

同样是普通地级市,徐州凭借京沪+陇海的干线优势,不断强化经济辐射力,高铁实现6个方向通达,与淮海经济区各市实现2小时通达,枢纽辐射能力持续提升。襄阳通过汉丹、焦柳、郑渝高铁构建多元网络,用实打实的运输效能证明了自身价值。

它们的共同点是,没有依赖单一线路或产业,而是通过提升经济能级、完善路网布局,主动适配高铁时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