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拿着军队的核心机密投靠敌人,这事儿比打输一场仗还吓人。革命战争年代,红军就真真切切遇上了这种危机,而把这场大祸压下去的,正是毛泽东的果断处置。
红军的无线电事业,是从“一部半电台”起家的,说起来全是不容易。1930年第一次反“围剿”,龙冈战斗活捉了张辉瓒,战士们缴获了个装着“铁疙瘩”和“酒坛子”的木头箱子,没人认识这是啥,有人以为是炸弹,一怒之下就砸了,最后只留下个能收不能发的收报机,这就是后来的“半部电台”。
三天后东韶战斗,红军又缴获了一部完整电台,总算凑齐了“一部半电台”。可设备有了,没人会用啊。当时俘虏了十几个国民党无线电技术人员,毛泽东和朱德特意交代要优待,朱德还专门去祠堂给他们宣讲政策,说红军现在条件差,但将来肯定能发展起来。最后有九个人愿意留下来,其中就有后来的无线电事业奠基人吴人鉴,他后来改名叫王诤。
可问题也跟着来了,这些人昨天还在给蒋介石发电报,今天就为红军干活,忠诚度谁也不敢打包票。1931年夏天第三次反“围剿”,蒋介石调集30万大军压境,红军才3万人,正从闽西千里回师赣南,要从敌人20公里宽的缝隙里穿过去,处境凶险到了极点。就在这节骨眼上,电台队长李仁忠跑了。
李仁忠别名李三毛,浙江临海人,原是国民党交通兵团的无线电分队队长,龙冈战役被俘后留了下来。他技术确实好,所以被委以重任,手里攥着红军所有电台的呼号、值班规律,还有部分密码。这些东西要是落到国民党手里,红军的一举一动都得暴露,3万多人可能眨眼就没了。更让人揪心的是,他值班时经常一个人守着电台,深夜里调个频率发几组电码,神不知鬼不觉,到底有没有提前泄密,根本没法查。
消息传来,苏区里的人都提心吊胆,有的干部急得直跺脚,战士们也议论纷纷,生怕敌人连夜调兵合围。毛泽东没乱,他没急着追责,也没乱下命令,先让人把电台负责人伍云甫叫到跟前,开门见山就问:“电台缺了啥就彻底用不了?”伍云甫答:“真空管和电键。”毛泽东当即拍板:“把全军电台的这两样东西都收上来,真空管我自己带,电键让警卫员保管,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这招看着怪,却一下掐住了要害。就算再有人想叛逃,没有这两个核心零件,电台就是一堆废铁。紧接着,红军全线实行无线电静默,所有电台只收不发,同时连夜更换全部密码和呼号。后来才知道,李仁忠叛逃后真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国民党,可他们按这些信息去监听,啥也收不到,只能骂他“没用”。
李仁忠的叛逃给红军敲了个响警钟。之后红军立下了死规矩:电台值班必须两人以上,收发报和译电分开干,绝不允许一个人单独操控电台。周恩来还亲自主持编制了“豪密”,核心就是“一次一密”,今天用的密码表明天就作废,同一个字每次编码都不一样。国民党专门成立了40多人的破译组织,折腾了十几年,硬是没破开这套密码。
长征路上,通信兵把电台看得比命还重。过湘江时,7名战士为了保护电台牺牲;遵义会议期间,敌机在电台旁边投炸弹,报务员尤静轩和袁以辉硬是用身体护住机器,直到把电报发完。过草地时经常下雨,通信员宁愿自己淋着,也要把雨布盖在电台上。没有电池,就找块废锌皮捅上洞,放进竹筒里泡盐水,这就是战士们说的“麻子牌”电池;没有机油,就把猪油和汽油混在一起用,什么土办法都用上了。
那些最初从国民党过来的技术人员,也在血与火里熬成了真正的革命战士。1935年张国焘分裂红军,扣住了红二、六军团的通信密码本,党中央和二、六军团的联系断了。王诤带着同志们不分昼夜守听,终于在深夜捕捉到信号,恢复了联络。红四方面军台长王子纲,接到朱德的命令后,顶着被杀头的风险,违抗张国焘的指令,把真实情况发给党中央,就说了一句话:“出了事我承担,要杀就杀我的头。”
从1931年李仁忠叛逃,到1936年王子纲冒死发报,五年时间,红军的无线电队伍从一场信任危机里走了出来。他们用最简陋的装备,靠着最严格的制度,在看不见的战场上守住了红军的命脉。
试想一下,当年红军吃粗粮、住茅草房,国民党那边待遇优厚,李仁忠没扛住诱惑;可王诤、王子纲他们,却在雪山草地里坚守到底。换做是你,在那样的绝境里,能经得住诱惑、守得住底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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