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齐白石,当真有如雷贯耳之势,当今国人中,不晓得齐白石之人怕也不多见。这位现代绘画大师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他以一介农家子弟身份带着一手熟练的木匠手艺步入画坛,又经衰年变法,达到执画坛牛耳和引领一代风气的高度;在他笔下,大凡花鸟虫鱼、山水、人物无一不精,无一不新,为现代中国绘画史开辟了一个质朴清新的艺术世界;他的作品在当今艺术品市场上独领风骚,不断创下令人惊叹的“天价”,其销售金额在全球艺术品销售排行榜上也名列前位……他似乎成为一个“神话”。这不禁让人好奇,褪去诸多的光环,日常生活中的齐白石有着怎样的性格特点呢?山东中国文学艺术博物馆内珍藏了两件珍贵的信札,皆出自齐白石老人之手,随着徐国卫馆长对两封信的解读,一个属于“人间”的真实的齐白石似乎也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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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致帅铭初信札

山东中国文学艺术博物馆藏

两封信,连结着两位关系紧密之人

这两件信札被小心地镶在两个玻璃画框之中,透过干净清澈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信札的模样、其上的字迹及印章。

只见这两件信札,一件带有信封,信封上面用毛笔书写着“天津湾仔道二七一号转交帅铭初”的字样,左下角钤着“北京西单跨车胡同十五号齐白石”的专用信签。徐馆长解释说,看信封上的内容,大约是齐白石托人把此信转交给天津的帅铭初先生的。帅铭初先生早年曾在香港给齐白石的画做过代理,因此两人之间颇有私交。而北京西单跨车胡同十五号应该是齐白石在当时的住址。

另一件信札是白石老人写给山东画家王天池的私人信件,同样是用毛笔书写而就,只是不带信封。说起二人之间的关系,则颇有渊源。众所皆知,齐白石一生弟子众多,其中有不少出身山东,王天池就是其中一位。据说王天池从师期间敏于世事、诚挚勤奋,深得齐白石赞赏,有一次,白石老人题诗相勉道:“铁栅三间屋,笔如农器忙,砚田牛未歇,落日照东厢。”王天池深知老师用心良苦,当即恭和老师原韵:“小犊虽无力,学耕日日忙,服劳甘代苦,岂敢卧东厢。”由此,可以窥见他们的师生情谊。

事有巧合,两封信竟皆叹物价之高

这两封书信是何时所写?又因何而写呢?徐馆长说,转交帅铭初先生的那一封信的时间要早一些,大约写于白石老人70岁左右之时。根据年纪来推演,应追溯至上世纪30年代;另一封寄给弟子王天池的信则是白石老人在85岁高龄时所写,但信上并未署上日期,只可估计其书写时间约摸是在1940年代。两封书信的执笔时间相差了十几年,但有趣的是,信的内容都和购买文房用品有关,而白石老人似乎并不赞同花高价买这些用品。且看看信中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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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致王天池信札

山东中国文学艺术博物馆藏

这两封书信是何时所写?又因何而写呢?徐馆长说,转交帅铭初先生的那一封信的时间要早一些,大约写于白石老人70岁左右之时。根据年纪来推演,应追溯至上世纪30年代;另一封寄给弟子王天池的信则是白石老人在85岁高龄时所写,但信上并未署上日期,只可估计其书写时间约摸是在1940年代。两封书信的执笔时间相差了十几年,但有趣的是,信的内容都和购买文房用品有关,而白石老人似乎并不赞同花高价买这些用品。且看看信中的内容。

写给帅铭初先生的那封信的大意为:别人给他汇了一百块钱,托他代买一块印石,再请他刻上图章,但现在在市场上,一块印石的一口价至少十块钱或二十块钱,这还不是好石料,所以,他要等明天到琉璃厂看看可不可买,即使可买,这些钱大约也只够买印石的,刻章的钱还需要另付。

寄给王天池的信上则写道:“……洋红样三种,其价皆太贵。商家居奇。不必争买……”大概是齐白石托弟子王天池购买绘画颜料,但齐白石觉得价钱太高,商家正囤积居奇,于是建议徒弟暂时不要买了。

“由此可以看出,齐白石在生活中当是一位十分勤俭之人,做事也比较严谨。”徐馆长说道。尤其85岁时的齐白石已是画坛巨擎,德高望重,而他依旧会认真考察物价,后再做定夺,可见其性格的质朴、勤俭与严谨。“这是我们在看齐白石的书画作品时了解不到的。”


不同时期,不同的艺术风格

两封信皆由毛笔书写而成,由此可以看出齐白石不同时期的书法艺术风格。

徐馆长在研究后说,给帅铭初先生写这封信的时候正是齐白石“衰年变法”之时,可以看出其书法仍有些拘谨。齐白石的书法随同画风在80岁左右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呈现豁达开放、万毫齐力之势,纸笔相争中可见涩辣,这从写给王天池先生的书信中可以看出。虽然齐白石的画技炉火纯青,但他的书法也同样十分精妙,且被众多藏家喜爱。只是其书法存世相对比较少,且其书法多用于跋画或书名、题识、书写日记与便笺等,藏家若倾心收藏其书法作品,可从这些方面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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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癡先生遗墨》,齐白石题词,胡佩衡作序·齐白石书画院院长齐良芷弟子汤发周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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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齐白石信札的存世量有多少呢?徐馆长笑称,他也不晓得,但是这种信札是私人信件,通常会写给比较亲近的人,存世量不会太多,且少有浮出水面,需是机缘巧合才能得到。就山东中国文学艺术博物馆馆藏的这两件信札来说,一件是早些年从王天池先生家中购买齐白石的一幅《荔枝图》时顺带买下的,后来《荔枝图》割让给他人,信札却因徐馆长的偏爱而挂在书房中保存下来;另一件则是在北京拍卖会上偶然发现的,徐馆长说,这件信札书写的年代相对较早,当时很多人都没有看透,这就给了他与这件信札结缘的机会。

记者再一次仔细地观察这两件信札,黑色的背景布,衬托着已有几十岁的泛黄的纸张,越发地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与无情。大师已去,然字迹长存,藏在墨迹之中的那“柴米油盐”般的话语,那严谨、勤俭的性格,越发让人在一种亲切的情感中生出一种肃然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