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提出了离职。
庄清浅同意了,没有任何挽留。
她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签了它。”
那是一份股权放弃协议。
协议要求我,无条件地将我持有的一笔干股分红权,归还给公司。
理由是“为了公司未来的股权结构清晰”。
我看着那份协议,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公司刚起步时,我跟着庄清浅的父亲,没日没夜地干。
这笔干股,是老董事长亲口承诺,并在公司步入正轨后当众颁发给我的。
它代表着我的青春,我的血汗,我为这家公司打下江山的所有功劳。
庄清浅看着犹豫的我,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才跟了我八年,现在看来还不是为了钱。”
“果然没选你是对的,真和你结婚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这家公司都要变成你的了。”
原来这八年的感情在她眼中竟然是这样的。
我为自己的愚蠢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我签署协议的第二天,庄清浅就高调召开了一场全公司范围的战略动员大会。
大会的最高潮,她将付欢请上台,当众宣布他为新项目的总负责人。
为了给付欢造势,为了给他极致的宠爱,庄清浅紧接着宣布:
“为了奖励付欢的杰出才能,并激励他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我决定,将公司一笔预留的特别股份奖励给他!”
她身后的大屏幕上,随即展示出股权赠予协议的特写。
那上面的份额和条款,正是我昨天刚刚被迫放弃的、代表着我全部功劳的干股。
她当着全公司所有新老员工的面,将属于我的东西公开赠予了她的新欢。
全场掌声雷动。
付欢得意洋洋地整理着领带,准备上台接受这份“大礼”。
就在这时,会场厚重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走了进来。
庄清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对着保安厉声质问:
“他是怎么进来的?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没有看她。
我径直穿过错愕的人群,走上了主席台。
在那个空着的、专为公司最大股东准备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然后,我看向目瞪口呆的主持人,平静地开口。
“把公司最新的股权结构图,投到大屏幕上。”
之后,我才看向庄清浅。
“庄总,你不如好好看看。”
“谁才是拥有这家公司绝对控股权的人。”
主持人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闷响,全场的掌声戛然而止。
庄清浅的脸变得铁青,她快步冲向主席台。
“李博!你疯了!给我滚下去!”
她对我低吼,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保安!保安死哪去了!把他给我拖出去!”
几个保安迟疑地围了上来,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我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看了看那个已经懵逼的主持人,我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把最新的股权结构图,投上来。”
庄清浅冲到我面前,伸手想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
“李博,你已经离职了,你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
“你爸一个退休工人,你妈一个家庭主妇,你装什么!你是不是被我甩了,精神失常了?”
旁边的付欢也反应过来,嗤笑一声,走上台。
“博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捣乱啊。”
“这是公司的重要会议,你这样让清浅很难做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他们不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知道了。”
下一秒,主席台后方的巨型屏幕,画面一闪。
一份经过公证的的实时股权结构图,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一大股东:李博,持股51%。
第二大股东:庄清浅,持股40%。
其余的,是零散的机构和小股东。
会场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庄清浅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死死地盯着屏幕。
“这一定是P的!是假的!李博,P张图就能让你变成富豪吗?我看你是真疯了。”
她对着技术人员大声说:“谁干的!是谁把屏幕切掉的!给我换回来!”
付欢的脸色也白了,但他还在强作镇定。
“清浅,你别急,这肯定是电脑被黑了。他一个穷光蛋,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屏幕再次切换。
一个穿着顶级手工西装,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是我的父亲,李振国。
“大家好,我是李振国。”
“八年前,为了支持我儿子李博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我以个人名义,向庄家的公司注资,成为最大股东。”
“这些年,我从未干涉过公司运营,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要给我儿子任何特殊待遇,让他凭自己的能力去闯。”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凌厉,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庄清浅身上。
“但我没想到,我的不干涉,换来的却是我儿子被当成工具,被肆意欺辱,功劳被窃取,人格被践踏。”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份份文件。
银行的巨额注资流水。
双方签署的股权协议。
具有法律效力的公证书。
每一份,都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现在,我儿子决定结束这场体验。”
“从今天起,李博将作为我的全权代表,正式接管公司。”
“之前公司内的大小账目,各种乱象都将由我的律师团队清查,并追究相关的法律责任。”
我父亲的影像消失。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庄清浅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付欢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那些刚才还在鼓掌的公司高管,现在全都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所有新项目,全部暂停等待审计。”
“庄总,付总监,你们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相关手续,法务会和你们对接。”
“散会。”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会场。
身后,是轰然爆发的议论声,和一个女人崩溃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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