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蒋介石在峨眉山脚下,脸色比锅底还黑。
就在几分钟前,他差点宰了自己的心腹大将,甚至气的双手发抖。
谁能想到,仅仅半天时间,这位手握百万雄兵的“委员长”,就从云端直接摔进了泥坑里。
这一切的崩溃,都要从那封突然送到红珠山别墅的绝密电报说起。
那时候老蒋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自从带着夫人宋美龄住进了峨眉山的红珠山别墅,他就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这地方确实好,出门就是瀑布流泉,抬头就是金顶云海,典型的神仙日子。
但他心情好的真正原因,跟风景半毛钱关系没有,而是他觉得手里这盘大棋,终于要赢了。
当时的局势,在他看来就是四个字:天助我也。
借着“追剿”红军的名义,中央军参谋团大摇大摆进了四川,把原本只听“地头蛇”刘湘指挥的川军,慢慢收到了自己口袋里。
更让他得意的是,那个让他头疼了好多年的心腹大患,眼看就要完蛋了。
虽说大渡河那边没能把人全留下,让他郁闷了一阵子,但红军随后钻进了雪山草地。
在蒋介石的认知里,那就是个死胡同。
他当时甚至乐观地给手下发令,在松潘那一带搞起了残酷的“困死政策”,严禁藏民卖一粒粮食,谁卖谁掉脑袋。
再加上后来听说红军内部闹分裂的消息,老蒋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在他的地图上,这就不是打仗了,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收割”。
这就好比手里握着四个二带俩王,怎么看都是赢定的局。
所以那几天,他在峨眉山上又是看猴子,又是逛寺庙,心情好到飞起,估计连庆功宴的菜单都想好了。
可惜啊,历史最喜欢在人笑得最大声的时候,反手给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记耳光来得太快太狠。
先是腊子口失守的消息,像一盆冰水直接浇在他头上。
那个号称“一只鸟都飞不过去”的天险,居然被那群穿着破烂单衣的队伍给硬生生冲开了。
从那天起,别墅里的气压就低得吓人,蒋介石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脾气暴躁得像头受伤的狮子,连平日里最受宠的侍从室主任郑不凡,看见他都得绕道走。
真正让他破防的,是郑不凡手里捏着的那封来自甘肃的加急电报。
郑不凡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
他在老蒋身边混了这么多年,太清楚这位“先生”的脾气了。
这封电报送进去,轻则挨骂,重则要命。
但没办法,这事儿太大了:红军不仅过了腊子口,还冲破了渭河防线,直接往北方去了。
而且情报确认,毛泽东就在队伍里。
当郑不凡硬着头皮把消息说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蒋介石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那张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最后定格在一种酱紫色上。
他一把抢过电报看完,直接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着要抓前线将领王均,说要军法从事,直接枪毙。
这时候的愤怒,其实就是一种无能狂怒。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几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围追堵截了一整年,花了无数的大洋,结果人家还是跑了,而且是跑到了更广阔的北方去发展。
郑不凡这时候胆子也是大,硬是劝了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白:现在杀王均,那之前的败将杀不杀?
腊子口那么险,鲁大昌没守住;金沙江那么宽,也没拦住。
如果这一路走来的败将都杀,国民党的将领估计得被杀绝种了。
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大实话。
蒋介石听完,火气是压下去了,但脸上的挂不住。
他反问郑不凡,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委员长不会指挥打仗。
这时候,郑不凡说了一段这辈子最危险的话。
他没谈军事,谈起了“吃饭问题”。
他说,就算孙武再世,也未必能灭得了红军。
因为现在天下老百姓太苦了,富人田连阡陌,穷人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
老百姓连裤子都穿不上,你跟他们谈什么主义,那不是扯淡吗?
这番话,要是放在今天看,那绝对是人间清醒。
国民党之所以输,从来不是输在枪炮上,而是输在人心里。
但对于蒋介石来说,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当时就翻脸了,阴沉着脸说郑不凡说话有“赤化”的嫌疑,吓得郑不凡赶紧闭嘴表忠心。
冷静下来后,蒋介石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说他这辈子如果不剿灭共产党,死不瞑目。
在这种执念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下山,亲自去西北督战。
他觉得红军虽然跑了,但人数不到一万,他在西北还有三十万大军,优势还在他这边。
当时有人提醒他,现在外面都在喊抗日,大家都对“自己人打自己人”很有意见。
结果蒋介石眼睛一瞪,在他眼里,最大的敌人根本不是步步紧逼的日本人,而是那支只剩几千人的红军。
哪怕到了这一步,他还是觉得枪口对内比对外重要,这就是格局的差距。
第二天上午,蒋介石带着夫人离开了红珠山。
上山时候的那种意气风发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郁。
坐在滑竿上,随着山路颠簸,他看着雾蒙蒙的峨眉山,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蒋某六载含辛茹苦,未竟全功!”
这“六载”,指的是从1930年开始的五次围剿;这“未竟全功”,就是承认自己这一局又输了。
但他当时肯定想不到,这不仅仅是一次军事上的失败,更是一个时代的转折点。
他这一趟去西北,非但没能剿灭红军,反而在几个月后,把自己送进了张学良和杨虎城的包围圈。
1936年12月12日,就在他下山后的第五个月,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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