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授衔名单公布的那一日，有一位四野老兵看着报纸嘟囔道：徐总指挥在与阎锡山作战的时候，罗政委是不是还在开展土地改革？这话传到了徐向前那里，当时徐向前正躺在青岛疗养院摇着蒲扇，他就轻描淡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争这东西有什么用，活下来的人都是代替很多已经牺牲的同志接受勋章的。
我认为徐向前的排名似乎在罗荣桓之后，他肋膜炎反复发作的身体状况看似意外，实则早有预兆。1927年他们两人都参与了武装起义，徐向前带领工人赤卫队进行巷战，罗荣桓在秋收起义中担任连党代表，起始点大致相当。但是到了1940年那个关键时期，徐向前由于伤病返回延安休养，罗荣桓却在山东创造出一个一元化领导的典型事例。如同毛主席后来开玩笑所说的那样：罗荣桓是将山东地图缝在军装上的人。这种扎根于根据地的持续性，比闪电战形式的军功更值得探究思索。
记得在翻阅《罗荣桓年谱》的时候有一些细节。在1940年5月的时候，徐向前发出了请求调回延安的电报，并且还推荐罗荣桓去主持115师的军事工作。之后罗荣桓骑马摔伤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山东正在进行着铁打营盘式的改造。罗荣桓通过减租减息来换取枪支弹药，把老乡家纳鞋底的场所转变成为军鞋厂，这慢慢积累的功夫后来培养出了四野的百万大军。而在那个时候徐向前正对着延安窑洞里面的地图发呆，他所指挥过的冀南平原游击队，后来都合并到了刘邓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当中。
这么一看，军功评价体系本身存在时间差。在徐向前最为辉煌的红四方面军时期，他手下有700多名开国将领。但是在评衔时核算各个时期贡献的时候，抗战后的权重明显加大。如同1952年干部定级的时候，罗荣桓主持总政治部制定德才资标准，特意给根据地开创性工作很高的分数。徐向前在山西打临汾战役时采用坑道爆破的方式，战士们在坑道里刻徐帅妙计时，也许没有想到这种战术奇迹，反而不如培养出三个主力师的组织成绩那样显眼。
健康问题是一种隐形的裁判。在1944年的时候，毛主席原本打算派遣徐向前前往河南开辟新的区域。但是徐向前因为肋膜炎高烧达到了40度，所以只能够换成王树声带领队伍前去。在太原战役的时候就更加令人觉得可惜了，徐向前是在担架上面使用望远镜来指挥攻城的，但是在总攻之前却得把指挥的权力交给彭德怀。像这样中途停止的战役情况，在评定军衔的时候就好像是学生档案里面的缺考记录一样。就算打仗打得再为出色，档案袋里面装的却是病假条。再来看罗荣桓，他因为肾病尿血把马鞍都染红了，可是在辽沈战役之前还在打着点滴来部署兵力。
或许可以这样来看，元帅排名蕴含着静水流深的道理。徐向前的军事才能如同太行山的瀑布，有很大的声势但是受到季节的影响。罗荣桓的政治工作就好像是山东地下的泉水，表面上不显眼却能够滋养千里。毛主席所说的“山东棋活全盘活”这句评语，实际上是对制度构建者的最终肯定。如同徐向前晚年经常所说的：打仗要学习刘伯承的谋略，带兵要学习罗荣桓的诚恳。这种通透或许比排名更能够体现将帅的风采。
1990年徐向前的骨灰被撒在大别山的时候，守护陵园的老兵发现了一个巧合。罗荣桓家乡衡山上有一个纪念亭，这个纪念亭正好朝着红四方面军出发的方向。地理上的这样一种遥相呼应，或许就是历史最为温柔的一种注解。排名仅仅是瞬间的定格，而共同打下来的江山，已经把他们的命运铸造成了永不相互排斥的磁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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