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特朗普突然任命路易斯安那州州长、共和党强硬派杰夫·兰德里为“格陵兰岛特使”,兰德里随即公开表示要推动格陵兰并入美国。直接针对北极,之后丹麦以及欧盟也都很快做出强硬回应。
兰德里是特朗普的支持者,现任州长同时担任涉外职务,称自己不拿工资、属于志愿性质。把地方官员推上国际舞台的做法,在传统的外交中是很少见的。美国国内也有批评声,前外交官称其破坏了外交常识,并用墨西哥为例警示风险:如果墨西哥任命特使声称要收回美国的一个州,美国会作何反应?
特朗普则以国家安全为由强调格陵兰的重要性,并不认为这是资源之争。但是北极棋盘牵一发而动全身,疑虑难消。美国已经在格陵兰拥有军事存在,皮图菲克太空军基地是北美防御体系的重要一环,最近又有消息称该基地的管辖权可能会归属北方司令部,以加强直接控制。军事布局在前,特使任命在后,拼合在一起更像系统化的推进。
格陵兰是丹麦的自治领地,内部事务自理,外交和国防由丹麦负责。该制度使得外部势力无法绕过丹麦,也无法忽视欧洲的集体防线。格陵兰位置比较特殊,处于美欧之间,是北极圈里离北美大陆最近的一个大岛,便于部署和航道监控,从美国的角度来看,可以算作天然前哨。
资源方面也不能忽视,岛上的稀土储量受到关注,稀土是电子设备、新能源和军工的重要材料,掌握供应链就掌握了高科技话语权。由于全球能源转型、科技竞争加快,所以格陵兰变得更具有战略价值。特朗普否认有资源方面的动机,但是业内普遍认为这是产业链上游的事情。
欧洲很快做出回应,12月22日,丹麦外长紧急召见了美国驻丹麦大使,格陵兰自治政府代表也在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丹麦首相和格陵兰总理之后联合声明: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并吞另一个国家的土地,画出主权的红线。欧盟当天集体站队,委员会发言人表示丹麦的领土完整对于欧盟来说非常重要,这是欧洲对事件严重性的一种不常见表述,显示出欧洲对事件严重性的看法。
挪威等北欧国家也公开支持丹麦的立场,队伍很整齐。以前讨论美国问题时,欧洲内部常常存在分歧,但这次却迅速达成了一致:各方都明白,如果格陵兰出现混乱,北极的安全、资源分配以及航道控制都会受到影响,欧洲的整体利益也会受损。格陵兰虽然自治,但是在财政和安全方面非常依赖丹麦,整体上处于欧洲体系之中。
把格陵兰问题摆上台面,表面看起来很突兀,其实是在延续原有的套路:先制造舆论,然后密切关注风向,最后推进相关政策和军事行动。过去几年美国在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做的,先试水语言,然后跟进。
风险并不仅限于话术方面,北极新航道商业化进程加快,资源开发、军事部署竞速进行。格陵兰是关键点,谁占领了这里,谁就坐上了北极的头排。欧洲对此心照不宣,所以集体发声果断。对美国来说,这也是一次压力测试,摸清丹麦和欧盟的底线,看看国际社会的容忍度。但是此类测试多了,就会造成信任下降、秩序破坏。
另一个让人心烦的问题就是“特使任命”的正式性:是否有授权?是否经过了美国国内的程序?公开信息不详。外交属于高规则领域,以志愿者的身份介入他国领土问题,很容易把尴尬变成冲突,不管站在什么立场上都存在很大的风险。
后续会怎样发展?短期内丹麦同欧盟已经划定了红线,美国国内分歧继续发酵,格陵兰自治政府会更加积极地寻求国际支持。军事上,皮图菲克基地权责的变化将会受到密切关注;从资源的角度来看,各国的企业和机构都会更加小心,以免踩到地雷。从长远看,北极治理规则会再次被争夺。
大国可以强硬,但是要在规则之内;安全可以优先,但是不能通过挖别人的墙角来实现。今天是格陵兰,明天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海湾、航线或者岛礁。普通人希望得到一个更安全的北极、一个更稳定的全球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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