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江峰一杯烈酒泼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整个包间都安静了。
酒精顺着我的脸颊滴落，烧得眼睛生疼，而围坐在圆桌旁的十几个亲戚，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
"林薇，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江峰冷笑着放下酒杯，"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女人，也配在这里教训我？"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这些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亲戚们。大姨避开我的目光，二叔低头玩手机，表姐装作在哄孩子，就连平时最疼我的奶奶，此刻也只是皱着眉头叹气。
他们都在等着看热闹。
我伸手擦掉脸上的酒液，站起身来。"江峰，你确定要这样做？"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江峰得意地环视四周，"大家都看着呢，林薇要对自己的表弟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
01
这场家宴，原本是为了庆祝奶奶八十大寿。
上午十点，我就赶到了金桂轩酒店，帮忙布置包间。红色的拉花，金黄的气球，还有那张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横幅，都是我前一天晚上准备的。
"薇薇来了！"大姨江丽华看到我进门，立刻迎上来，"你看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多破费啊。"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装饰用品，笑着说："奶奶的生日，应该的。"
其实我知道，这些亲戚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都在盘算着今天的份子钱该包多少。自从五年前我离婚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从之前的羡慕变成了同情，再到现在的轻视。
"薇薇，听说你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表姐江雪坐在沙发上，一边给三岁的女儿喂水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做市场推广。"我一边挂拉花一边回答。
"那工资应该不高吧？"江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优越感，"我老公说了，现在实体经济不好做，你一个女人家，还是找个踏实人再嫁了算了。"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没有接话。这种话，我已经听了五年，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中午时分，亲戚们陆续到齐。二叔江建国带着儿子江峰最后进门，一进来就大声嚷嚷："妈，生日快乐！我们给您买了最好的燕窝！"
江峰今年二十八岁，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里的建材生意帮忙。他身材高大，穿着名牌，手腕上戴着一块劳力士，看起来春风得意。
"峰峰现在可了不得了，"二叔拍着儿子的肩膀，对着满桌人炫耀，"去年一年就赚了一百多万，比我这个当爸的都厉害！"
"真的假的？"大姨瞪大眼睛，"峰峰这么有本事？"
"那当然！"江峰得意地笑着，"现在做建材生意，只要有门路，赚钱不要太容易。我认识的那些老板，随便一个工程就是几千万的单子。"
奶奶看着孙子，脸上满是慈爱："峰峰从小就聪明，我就知道他将来一定有出息。"
我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这些夸奖声。没人问我工作怎么样，没人关心我过得好不好，仿佛我这个三十三岁的离异女人，已经被这个家庭边缘化了。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我身上。
"薇薇啊，你也不小了，真的该考虑再找一个了。"大姨端起酒杯，"女人还是要有个依靠，一个人多孤单啊。"
"就是啊，"表姐附和道，"你看你现在，租房子住，工资也不高，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邻居老王家有个表弟，四十多岁，离过婚，有个儿子，人挺老实的，要不我给你们介绍认识？"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有结婚的打算？"江峰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嘲讽，"林薇表姐，你都三十三了，还挑三拣四的？"
我看向他："我没有挑三拣四，只是觉得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一个人能过得很好？"江峰冷笑一声，"那你现在住的那个单间，房租多少钱一个月？三千？四千？"
我没有回答，但脸上有些发热。确实，我现在租住的是一个老小区的单间，月租三千八，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书桌，几乎没有其他家具。
"你看，连房租都觉得贵，还说过得很好。"江峰端起酒杯，"表姐，我不是说你，女人就应该有个男人养着，这样逞什么强？"
包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其他亲戚都在看戏，没人出来打圆场。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江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江峰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离婚的女人，三十多岁了还一个人住着破房子，工资微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这叫没什么不好？"
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尴尬，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兴趣。这些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亲戚，此刻都成了旁观者。
"峰峰，少说两句。"奶奶终于开口了，但语气很轻，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奶奶，我这是为了表姐好。"江峰依然不依不饶，"她这样下去，将来老了怎么办？生病了谁照顾？"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包间透透气。这种场面，我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每次家庭聚会，总有人要拿我的婚姻状况说事。
"林薇表姐，你这是要走啊？"江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女人啊，还是要认清现实。"江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看我，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将来肯定能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而你呢？年纪一大把，还离过婚，能有什么选择？"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但我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江峰，你的成功我很为你高兴，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贬低我。"
"贬低你？"江峰笑了，"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现在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摆架子？"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小孩子咀嚼食物的声音。所有的大人都在看着我们，就像在看一场免费的戏剧表演。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转身离开，他们会在我背后议论很久。但如果我继续忍受江峰的羞辱，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02
记得小时候，江峰还是个害羞的小男孩。
那时候我十五岁，他才十岁，每次家庭聚会，他总是躲在二叔身后，怯生生地叫我一声"薇姐"。我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分给他，带他到楼下的小公园玩滑梯。
"薇姐，你真好。"他仰着小脸对我说，"长大了我要像你一样厉害。"
那时候的我，确实算得上是家族里的骄傲。高中成绩优秀，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亲戚们见面就夸我聪明，说我将来一定有出息。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一家证券公司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在当时的小城市里已经算是令人羡慕的工作了。二十五岁那年，我嫁给了同事介绍的李明，一个温文尔雅的银行职员。
"薇薇嫁得真好，"当时大姨就是这样夸我的，"李明一看就是个靠谱的人，这下薇薇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那时候的江峰刚上高中，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每次见到我，他都会认真地询问学习上的问题，眼神里满是崇拜。
"薇姐，你觉得我应该报什么专业？"他趴在我家的茶几上，认真地写着作业。
"你数学不错，可以考虑工科专业。"我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说，"或者学商科也不错，现在经济发展得快，商科专业就业前景好。"
他点头如捣蒜："那我就听薇姐的，报商科！"
高考那年，江峰真的考了一个不错的分数，进入了省城的一所财经大学。我和李明专门开车送他去报到，帮他整理宿舍，买生活用品。
"谢谢薇姐，谢谢姐夫。"江峰红着脸说，"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让你们失望。"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这对表姐弟会一直这样和睦下去。我会看着他慢慢长大，成家立业，而他会永远尊重我这个帮过他的姐姐。
但生活从来不按人的意愿发展。
婚后第三年，我发现李明出轨了。对象是他们银行新来的实习生，一个刚毕业的漂亮女孩。当我拿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和照片质问李明时，他居然理直气壮地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整天就知道工作，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我找别的女人怎么了？"
离婚的过程很痛苦，财产分割，房产纠纷，还有双方家长的指责。最让我心寒的是，连我自己的父母都觉得我有问题。
"薇薇，你太要强了，"妈妈哭着对我说，"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你这样怎么行？"
"就是，你看人家小姑娘多会撒娇，"爸爸也在一旁附和，"你什么都要强，李明压力多大啊。"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婚姻失败都是我的错。我太独立，太要强，不够温柔，不够体贴。至于李明的背叛，反而成了可以理解的事情。
离婚后的那段时间，我几乎不参加任何家庭聚会。我知道，一旦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成为被同情和议论的对象。而江峰，此时已经大学毕业，进入了他父亲的建材公司。
第一次再见到江峰，是在奶奶七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西装革履，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说话间满是商场上的精明和世故。
"薇姐，听说你离婚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好奇。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现在一个人住？"他继续追问。
"嗯。"
"一个人住不方便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对象？我认识几个老板，虽然年纪大点，但人品还不错。"
他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但我还是客气地拒绝了："谢谢，我暂时不想再结婚。"
"不想再结婚？"江峰笑了，"薇姐，你这想法可不对。女人还是要有个依靠的，一个人多孤单啊。"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仰慕我的小男孩了。在他眼里，我从一个值得尊敬的姐姐，变成了一个需要被同情的失败者。
随着江峰生意越做越大，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每次家庭聚会，大家围绕的话题都是他的成功故事，而我，渐渐成了被忽略的那个人。
"峰峰去年买了套别墅，三百多万呢！"
"峰峰现在有好几个工程项目，忙得不得了。"
"峰峰说要给奶奶买个保姆，专门照顾老人家。"
每一句夸奖，都像是在提醒我的失败。而江峰，也越来越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骄傲。
去年春节的时候，他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薇姐，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应该考虑找个人结婚了。我这里有几个朋友，条件虽然一般，但人还不错，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我当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不用了"，但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个曾经叫我"薇姐真好"的小男孩，现在居然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和我说话。
但我告诉自己，江峰还年轻，成功来得太容易，有些得意忘形也是正常的。我应该宽容一些，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直到今天，直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我才明白，有些人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03
离婚这五年，我其实过得并不容易。
刚开始的时候，我坚持要在原来的证券公司上班，但每天面对同事们的指指点点，听着他们背后议论我的婚姻，那种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你看林薇，以前多风光啊，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听说是她老公出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什么问题。"
"离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憔悴得很。"
半年后，我主动辞职了，离开了那个让我待了八年的地方。我告诉自己，换个环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新工作是在一家外贸公司做市场推广，工资比之前低了一大截，但至少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可以重新开始，做回那个自信的自己。
可是现实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三十岁以后的职场女性，如果还是单身，面临的挑战比年轻时多得多。年轻的同事有活力，有冲劲，加班加点也不觉得累。而我，虽然经验丰富，但体力和精力明显不如从前。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的一次客户拜访。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板，一开始谈得很顺利，但当他得知我是离异单身后，态度立刻变了。
"林小姐，你一个人住？"他的眼神开始不正常。
"是的。"我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那晚上一个人不寂寞吗？要不要我陪陪你？"他突然伸手想要拉我的手。
我立刻站起来，严肃地说："先生，我们还是谈工作的事情吧。"
"别装了，"他冷笑道，"一个离婚的女人，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最终，那个订单没有谈成，客户还恶意投诉了我。虽然公司没有因此解雇我，但领导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些男同事知道我单身后，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什么；有些女同事则把我当成潜在的威胁，担心我会抢她们的老公；还有一些人，纯粹是出于猎奇心理，想要探听我离婚的内幕。
除了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上的困难也让我疲惫不堪。一个人租房，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问题。
最难熬的是去年冬天，我得了重感冒，高烧不退，在家里躺了三天。那三天里，我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喝水维持。手机里有很多联系人，但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麻烦的人。
父母住在老家，离得太远，而且他们一直对我的离婚心存不满；朋友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打扰他们；至于亲戚们，我更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脆弱的样子。
那一刻，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也许所有人都是对的，女人就应该有个依靠，一个人的生活确实太艰难了。
但每当我想到李明那张虚伪的脸，想到他背叛我时的理直气壮，我就告诉自己，宁愿孤独，也不要委屈。
为了省钱，我搬到了现在这个老小区。房子确实很小，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一个简易衣柜，就没有别的家具了。但它是我自己的空间，没有人可以指责我，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每天下班后，我会在这个小房间里看书，写日记，学习新的技能。我报了网课学英语，学电商运营，学摄影。我告诉自己，虽然现在的生活不够富裕，但至少充实有意义。
周末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去公园走走，或者去图书馆坐一下午。有时候也会想念以前的生活，想念有人陪伴的温暖，但更多的时候，我享受这种安静的独处。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以为已经可以面对任何人的质疑和嘲笑了。但今天，当江峰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时，我才发现，有些伤害，永远都会痛。
特别是当我看到那些亲戚们的表情时，我的心彻底凉了。他们不是不知道江峰说得太过分，他们只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袖手旁观。
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失败者了，被人羞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04
"薇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江峰见我没有反驳，以为是默认了，语气更加得意，"你看你现在，三十三岁了，还一个人住着租来的破房子，这像话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江峰，我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你来指导。"
"不需要我指导？"江峰冷笑，"那你现在过得很好吗？月薪多少？五千？六千？够你在省城买房吗？够你养老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每一句都戳在我的痛处。确实，我现在的工资只有六千八，除去房租和生活费，每个月几乎存不下什么钱。按照现在的房价，我这辈子可能都买不起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我至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咬着牙说道，"不像有些人，靠着家里的关系做生意。"
江峰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做人应该低调一些，不要太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江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林薇，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凭本事赚钱，凭什么要低调？"
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其他亲戚都感受到了火药味，但依然没有人出来劝架。他们就像看戏一样，等着看我们姐弟俩的冲突升级。
"峰峰，薇薇，你们都少说两句。"奶奶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很小，显然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奶奶，您别管，"江峰对着奶奶说，然后转向我，"林薇，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你一个离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离婚的女人怎么了？"我也站了起来，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离婚就低人一等吗？就应该被人看不起吗？"
"不是低人一等，是现实就是这样，"江峰冷酷地说，"你现在有什么？没房没车，工资微薄，一个人孤苦伶仃。而我呢？事业有成，前途光明。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凭什么和我叫板？"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江峰，你忘了吗？当年你上大学的时候，是谁帮你整理行李？是谁给你买生活用品？是谁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那又怎么样？"江峰不屑一顾，"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现实是，你混得不如我，就应该承认这个事实。"
"我混得不如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你有多成功？你不过是靠着你爸的关系，在建材生意里赚了点钱而已。"
"靠关系怎么了？能赚到钱就是本事！"江峰彻底撕下了伪装，"你以为你很清高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就是个失败者，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失败者！"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包间里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希望有人能为我说句话，但他们都避开了我的目光。大姨假装在收拾桌子，二叔在玩手机，表姐在哄孩子，连奶奶都低着头叹气。
"够了！"我终于爆发了，"江峰，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江峰得意洋洋，"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婚女人，租着破房子，拿着微薄的工资，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
"我没有摆架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人！"
"尊重？"江峰冷笑，"尊重是要靠实力换来的。你现在有什么实力？"
他走到酒桌前，端起一杯白酒："林薇，我今天就让你认清现实。在这个家里，在这个社会上，你就是个失败者，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说着，他举起酒杯，做出要泼向我的姿势。
我看着他手中的酒杯，看着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再看看周围那些沉默的亲戚们，心彻底凉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独立，要有尊严地生活。但此刻，面对这样的羞辱，面对亲人们的冷漠，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
也许江峰说得对，也许我真的是个失败者。也许一个离婚的女人，就应该低声下气，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对待。
但就在我快要妥协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我不能这样屈服！
我不是失败者，我只是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我可以一个人生活，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可以活得有尊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需要忍受任何人的羞辱！
我抬起头，直视江峰的眼睛："你敢吗？"
05
江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应。
"你以为我不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我的态度震惊了。
"那你就试试看。"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看着我们，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江峰握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他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在他的预想中，我应该会哭，会求饶，会在所有人面前丢脸。但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峰峰，算了算了，"二叔终于坐不住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
"就是啊，峰峰，"大姨也开口劝道，"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呢。"
但江峰已经骑虎难下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他现在退缩，就会显得很没面子。他是个要面子的人，特别是在他认为自己占上风的时候。
"林薇，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你现在道个歉，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道歉？"我笑了，"我应该为什么道歉？为自己选择独立生活道歉？为自己拒绝被侮辱道歉？还是为自己不够有钱道歉？"
"你..."江峰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江峰，我问你，"我继续说道，"如果你妈妈离婚了，你会允许别人这样羞辱她吗？如果你姐姐单身，你会觉得她就应该低人一等吗？"
江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把话题引到这个角度。
"这不一样..."他嘴硬道。
"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还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没有靠山？"
这句话说中了要害，包间里更安静了。其他亲戚们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环视一周，看着这些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亲人们："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江峰羞辱我？"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他们都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因为在你们心里，一个离婚的女人就是应该被人看不起的。不管她有多努力，有多坚强，只要她没有男人依靠，就是个失败者。"
"薇薇，你别这么想..."大姨想要解释。
"那我应该怎么想？"我打断了她，"刚才江峰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们有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了吗？你们就像看戏一样，等着看我出丑！"
奶奶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薇薇，你别生气，峰峰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苦笑，"奶奶，您觉得刚才那些话是为了我好吗？说我是没人要的女人，说我是失败者，这就是为了我好？"
奶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她显然也意识到江峰刚才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林薇，你够了！"江峰见势不妙，想要转移话题，"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先挑事的！"
"我挑事？"我冷笑，"我从进门到现在，说过一句挑衅的话吗？是谁主动攻击我的生活方式？是谁说我是失败者？是谁说我是没人要的女人？"
江峰被我的反问逼得节节败退，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且，江峰，"我继续说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我成功？你不过是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从小就有父母铺好的路。而我，从零开始，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到现在。谁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峰。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特别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很危险，"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过是个靠家庭背景的富二代，"我毫不退让，"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江峰彻底暴怒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恶狠狠地说："林薇，你给我闭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酒杯里的白酒在灯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江峰扭曲的脸在酒杯后面变得模糊不清。包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战鼓一样激烈。
我看到大姨张大了嘴，表姐抱紧了孩子，二叔想要站起来却又坐了下去。奶奶的手紧紧抓着桌布，眼中满是惊恐。
但没有人出声阻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小时候江峰怯生生叫我"薇姐"的样子，想到我帮他整理行李时他感激的眼神，想到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咬牙坚持的所有努力，想到那些深夜里我独自承受的孤独和委屈。
我不能让他这样羞辱我，我绝对不能！
江峰的手开始向前倾斜，酒杯里的液体开始晃动，马上就要泼向我的脸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我突然笑了。
06
白酒泼在我脸上的瞬间，整个包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酒精顺着我的脸颊滴落，辛辣的味道钻进鼻腔，眼睛被刺激得生疼。但我没有哭，没有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酒水从我身上滴落到地毯上。
江峰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空酒杯，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天哪..."大姨捂住了嘴。
"这...这怎么能这样..."表姐抱着孩子后退了几步。
二叔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奶奶瘫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震惊和失望。
我慢慢抬起手，擦掉脸上的酒液，然后抬头看向江峰："你很得意是吗？"
江峰这才回过神来，但脸上的得意表情有些僵硬："林薇，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的？"我冷笑一声，"好，很好。"
我转身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好孩子，你们引以为豪的江峰。他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你们都看到了。"
没有人说话，包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
"现在我想问问你们，"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如果今天被泼酒的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会怎么想？"
大姨低下了头，表姐紧紧抱着孩子不敢看我，二叔的脸色很难看，奶奶在不停地叹气。
"回答我！"我提高了声音，"如果是你们的女儿被人这样羞辱，你们会无动于衷吗？"
"薇薇，这..."大姨想要说什么，但被我打断了。
"别叫我薇薇，"我冷冷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不是亲戚。"
"你别这样说..."奶奶终于开口了，声音颤抖着，"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苦笑，"奶奶，刚才江峰羞辱我的时候，您说话了吗？他泼我酒的时候，您阻止了吗？这就是您的一家人？"
奶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中闪着泪光。
我走到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这顿饭吃得真开心，不是吗？有人被羞辱，有人被泼酒，而你们就像看免费戏剧一样，津津有味地围观。"
"林薇，你别太过分了，"江峰见势不妙，想要转移注意力，"我已经道歉了..."
"道歉？"我转身看向他，"你什么时候道歉了？我怎么没听到？"
江峰的脸涨得通红，显然刚才他并没有道歉，只是想蒙混过关。
"而且，就算你道歉了，我也不会接受，"我继续说道，"因为你刚才展现的，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从心底里看不起我，看不起所有独立生活的女性。"
我环视一周，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还有你们，你们也是一样。在你们心里，女人就应该有个男人依靠，否则就是失败者，就应该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薇薇，你误会了..."大姨想要解释。
"误会？"我冷笑，"那请你告诉我，刚才江峰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是因为你也认为他说得对吗？"
大姨被问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不语。
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五年了，这五年来，我努力地工作，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独立，就能赢得大家的尊重。但我错了，原来在你们眼里，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无论多么努力，都是个失败者。"
包间里安静得可怕，每个人都在思考我的话。
"但是，"我转过身，看着他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我，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我缓缓抬起右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三百万。"
瞬间，包间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三百万？"大姨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表姐不敢置信。
就连一直沉默的二叔也抬起头看向我。
江峰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握着空酒杯的手在颤抖。
"不相信是吗？"我笑了，"那我告诉你们这钱是哪里来的。"
07
"这三百万，是我这五年来投资股票赚到的。"
我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炸懵了在座的所有人。
江峰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股票？"大姨结结巴巴地说，"薇薇，你会炒股？"
"不是炒股，是投资。"我平静地纠正道，"我在证券公司工作了八年，对金融市场有足够的了解。离婚后，我把分到的十万块钱全部投入股市，经过这五年的投资，现在价值三百万。"
"三...三百万..."表姐的声音都变了，"薇薇，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展示给他们看。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账户余额：3,127,856元。
包间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江峰终于找回了声音，"你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因为我懂得投资，懂得理财，"我收起手机，"而你，只会靠着家里的关系做生意。"
江峰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刚才还在嘲笑我穷，说我租着破房子，拿着微薄的工资，但现在却发现，我的资产比他还要多。
"那你为什么还住那么小的房子？"表姐不解地问。
"因为我不需要用房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淡淡地说，"我住小房子是为了省钱投资，而不是因为买不起大房子。"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五年来，我表现出来的"窘迫"可能都是假象。
"而且，"我继续说道，"我已经看中了一套房子，市中心的高档小区，150平米，总价400万。下个月就准备全款买下来。"
又是一阵惊呼声。全款400万，这意味着我的真实资产可能还不止三百万。
江峰彻底傻眼了。他引以为豪的别墅，当初也只花了300万，而且还是贷款买的。现在他发现，这个被他看不起的表姐，居然比他还要有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江峰摇着头，"你肯定是骗我们的。"
"骗你们？"我冷笑，"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说着，我拿出另一部手机："这是我的工作手机，里面有我和客户的聊天记录。你知道我的那些客户都是什么人吗？"
我打开微信，给他们看联系人列表："这个是香港的基金经理，这个是深圳的私募老板，这个是上海的投资公司总监。我表面上是做市场推广，实际上是在为这些大客户提供投资咨询服务。"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却没想到我的客户都是金融界的大人物。
"每一笔咨询服务，我的收费都是十万起步，"我继续说道，"去年一年，我光是咨询费就赚了一百多万。"
江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刚才还在吹嘘自己去年赚了一百多万，现在才发现，我的收入比他还要高。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些？"奶奶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困惑。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们眼中的异类，"我看向奶奶，"您觉得，如果我五年前就告诉你们我很有钱，你们会怎么看我？一个离婚的女人，又有钱又独立，你们会觉得我正常吗？"
奶奶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在传统观念里，女人太独立，太有钱，反而会被认为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选择了低调，选择了隐瞒，"我苦笑道，"我以为这样可以让大家觉得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只是运气不好离了婚而已。但我错了，哪怕我表现得很普通，你们还是看不起我。"
包间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事实。
"江峰，"我转向他，"你刚才说我是失败者，说我是没人要的女人。现在你觉得，我到底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
江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了，他看起来像个被霜打的茄子。
"你说我没房没车，工资微薄，"我继续说道，"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资产比你多，我的收入比你高。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江峰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的认知里，我应该是个需要被同情的失败者，而他是高高在上的成功者。但现在，这个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还有你们，"我看向其他亲戚，"你们觉得我可怜，觉得我需要你们的同情和建议。但实际上，在经济实力上，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成功。"
大姨低着头不敢看我，表姐抱着孩子站在角落里，二叔的脸色变得很复杂。
"那为什么不结婚呢？"奶奶突然问道，"薇薇，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我看向奶奶，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奶奶，您觉得，一个资产几百万，年收入上百万的女人，应该找什么样的男人结婚？"
奶奶想了想："应该找个更厉害的吧..."
"对，应该找个比我更有钱，更成功的男人，"我点点头，"但是这样的男人，往往都有自己的选择标准。他们要么选择年轻漂亮的女孩，要么选择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婚女人，哪怕再有钱，也不是他们的首选。"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那些经济条件不如我的男人，往往又接受不了女人比自己更成功。他们会觉得没面子，会想方设法贬低我，控制我。"
"所以，我宁愿一个人生活，"我总结道，"我不需要为了结婚而降低自己的标准，更不需要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
包间里安静了很久，每个人都在思考我的话。
最终，还是江峰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小，带着明显的不甘："就算...就算你有钱，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
我看向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失望："江峰，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08
"不明白什么？"江峰的声音很虚弱，刚才的打击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不明白你错在哪里。"我慢慢走向他，"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说我穷？不是的。我生气是因为你的态度，你对女性的看法。"
我停在他面前："江峰，你觉得女人的价值就是看有没有男人要，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是离婚的女人，无论她多么优秀，多么成功，都是失败者，都应该被人看不起，是不是？"
江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五年来，我之所以选择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就是想看看，当我表现得普通一些的时候，你们会如何对待我。"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结果让我很失望，你们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转身看向所有人："你们不是因为我穷而看不起我，而是因为我是个离婚的女人而看不起我。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比经济歧视更加可怕。"
大姨终于忍不住开口："薇薇，我们不是看不起你，我们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我打断了她，"担心我一个人生活不开心？担心我没有依靠？还是担心我违背了你们对女性角色的期待？"
大姨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我继续说道，"这五年来，我过得比结婚时还要快乐。我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委曲求全，不用为了维护一段失败的婚姻而假装幸福。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兴趣爱好。我比大多数婚姻中的女性都要自由，都要快乐。"
我看向奶奶："奶奶，您最疼我，您应该希望我过得开心，对吗？"
奶奶点点头："当然希望你开心。"
"那为什么您要逼我结婚呢？"我轻声问道，"您觉得只有结婚的女人才能开心吗？"
奶奶沉默了很久，才说："薇薇，奶奶是担心你将来老了怎么办..."
"奶奶，我有钱，有能力照顾自己，"我握住奶奶的手，"而且，谁说一定要有老公才能养老？我可以请保姆，可以住养老院，可以和朋友相互照顾。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单身女性，她们过得都很好。"
我松开奶奶的手，重新站直身体："我今天公开这些，不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多成功，而是想告诉你们，女人可以有很多种活法。不是只有结婚生子这一条路，也不是只有依靠男人这一种选择。"
我看向江峰："江峰，你刚才泼我酒，不仅仅是在侮辱我一个人，更是在侮辱所有选择独立生活的女性。你这种行为，比贫穷更让人可耻。"
江峰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你们，"我环视一圈，"作为长辈，你们应该保护晚辈，支持晚辈的选择，而不是因为偏见而伤害她们。今天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句话，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包间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我不会再参加任何家庭聚会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失望。你们让我看清了，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成为伤害你的利剑。"
我握住门把手，停顿了一下："江峰，我希望你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当你将来有了女儿的时候，请告诉她，女人的价值不是由男人来定义的，女人的幸福也不是只能通过婚姻来获得。"
说完，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奶奶的哭声和大姨的叹息声，但我没有回头。走廊里的阳光很亮，照在我身上暖暖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终于为自己站出来了，终于不再委曲求全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残留着酒味，但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自信。
我按下一楼的按钮，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林薇，你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也不再需要为了迎合他人而委屈自己。我就是我，一个独立、成功、快乐的女人。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外面是属于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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