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以前,谁要是说李小龙怕对手,估计得被功夫迷喷——毕竟在大伙印象里,他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屏幕上他一脚踢碎木板、眼神能慑住人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能打遍天下的主儿。
可偏偏,他妻子琳达在后来的回忆里说,李小龙私下跟她聊过,自己还真有怕的对手:不是那种会一万种花架子的狠角色,而是把一种招式练到一万遍的人。
这话越琢磨越觉得,这才是他能成为传奇的关键——不是靠天赋碾压,也不是靠招式花哨,而是把“专注”这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1948年的香港油麻地,街坊们常能看见个瘦小的孩子捂着脸往家跑,那就是8岁的李小龙。
他长得单薄,还有一半外国血统,一开口是流利的英语,跟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街头混混总爱找他麻烦。
每天最少得挨两顿揍,赢的时候少得可怜。
每次拖着伤回家,妈妈都拿着药棉在门口等,一边给他擦伤口一边掉眼泪,爸爸李海泉实在看不下去,合计着送他去学武,不求能打人,至少能护住自己。
就这么着,李小龙进了叶问的拳馆。那时谁也没指望他能成气候,可这孩子认死理。
叶问教他最基础的日字冲拳,要求肘底留空、三点一线,还得在肘窝里夹根铅笔,铅笔掉了就从头练。
别的师兄弟练半小时就借口溜去喝糖水,李小龙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一拳一拳地冲。
每天攥着拳头练三千下,肘窝里的铅笔掉了无数回,他就捡起来重新夹好,从头计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他就用热毛巾敷一敷,第二天接着来。
练了三个月后,他出拳快得像闪电,0.18秒就能出拳,回收只要0.12秒,一秒钟能甩出六拳,拳面磨出的茧子硬得像石头。
1958年的全港校际拳击赛,算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脸。
对手是蝉联三届冠军的“腿王”郭力士,据说能踢出七种角度的连环腿,一上场就腾空翻了个720度劈腿,台下欢呼得差点掀了屋顶。
可李小龙压根没被这花哨招式晃着。他就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对方的破绽,等郭力士落地的瞬间,一记日字冲拳直愣愣打过去。
就这一拳,郭力士当场倒地,鼻梁都裂了,裁判数到十的时候,全场都傻了,接着就是震天的喝彩。
也就是这场比赛,让李小龙彻底想明白一个道理:再好看的花架子,也顶不过一招练到极致的硬功夫。
后来他说的“怕把一种招式练一万遍的人”,其实从这时候就扎下根了。
1964年,李小龙揣着15美元和一个破皮箱,一个人去了美国西雅图。
刚到那儿的日子不好过,语言虽然没问题,但没熟人、没门路,为了混口饭吃,他还去教过别人跳恰恰舞。
日子稍微稳一点后,他在唐人街的一间地下室里,开了家小小的武馆,叫振藩国术馆。
他不局限于叶问教的咏春,把拳击的步法、击剑的精准度都融了进去,慢慢琢磨出一套“没套路、直接攻击”的截拳道。
武馆慢慢有了名气,找上门挑战的人也多了。
有一次参加武术交流大会,美国空手道国家队的主力乔·刘易斯突然站起来,当着全场人的面解开西装,露出结实的肌肉,冲他喊:“敢不敢比一场?”
台下瞬间炸了锅,所有人都等着看一场龙争虎斗。换作旁人,说不定早就热血上头冲上去了,可李小龙眯着眼看了乔·刘易斯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跟你打,不划算。”
这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怂了。
可李小龙心里跟明镜似的:乔·刘易斯双脚内扣的站姿、肩胯对齐的发力方式,还有拳峰上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死磕一个动作练出来的,真要打起来,赢了也得耗半天,纯属浪费时间。
回到家,他不光没生气,反而兴奋地拉着琳达复盘。
把乔·刘易斯出拳的录像剪成8毫米的胶片,一帧一帧地看,用圆规量出拳的角度,用秒表卡出拳的速度,还专门定了个100天的训练计划,把对方的优点融进自己的练习里。
后来乔·刘易斯主动找上门拜师,跟着李小龙学功夫,最后拿了世界踢拳冠军。
他后来采访时说:“不是怕输,是觉得没必要在无意义的较量上浪费时间,对他来说,打磨自己的功夫比赢一场比赛重要多了。”
这份不跟别人较劲、只跟自己死磕的劲儿,让李小龙的功夫越来越厉害。
他把训练基地搬到了洛杉矶中国城的楼顶,那120平方米的平台,成了他的“魔鬼训练场”。
每天凌晨5点,天还没亮,他就绑着铅块跑6公里;6点回到平台,双手各握25磅的哑铃,做500次前刺拳;7点对着沙袋练组合动作,要求沙袋的摆幅必须是45度,差一点就全部重来。
琳达说那训练表就是“自虐”,可李小龙乐在其中。他怕的不是训练苦,是怕自己一偷懒就退步,怕截拳道变成徒有虚名的招牌,更怕辜负了自己日复一日的坚持。
这份专注,也让他在实战中留下了不少传奇。拍《龙争虎斗》的时候,他和合气道九段高手詹姆斯·高根约定,来一场无规则、无护具的真实较量,不叫停、不掺水。
开拍的信号刚响,高根刚抬起手准备出招,李小龙的侧踢就已经停在了他的喉结前1厘米处。
全场静得能听见呼吸声,高根愣了好半天,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右手?”
李小龙笑着指了指他的手:“你右手虎口的茧比左手厚多了,肯定是天天练右手刀,我赌你第一招就是这个。”
高根苦笑了一声:“合着你把我也当成‘把一招练一万遍’的人了。”
可遗憾的是,李小龙把对功夫的专注做到了极致,却忘了给身体留余地。
为了在屏幕上保持完美的身材,他做了不少伤害身体的事:摘除汗腺、用电击设备刺激肌肉,还常年吃减脂药和肌肉强化剂。
这些做法慢慢透支着他的身体。1973年5月,他在给《龙争虎斗》配英语台词的时候,突然在配音室晕倒了。
医生诊断是脑水肿加肾功能紊乱,勒令他必须卧床休息,绝对不能再高强度训练。
可他根本放不下练功夫的事,第二天就偷偷溜进了健身房,把卧推的重量从180磅降到120磅,嘴里还念叨着:“重量能减,训练的节奏不能停。”
那时候没人想到,这已经是身体在给他发最后通牒了。
同年7月20日晚上,李小龙服用的止痛药里的成分引发了过敏反应,最后导致急性脑水肿在丁佩家中突然离世,年仅33岁。
尽管李小龙走了,但他的名字从来没被人忘记。直到现在,一提起李小龙,很多人还是会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
可只有真正懂他的人知道,他说的“怕”,从来不是懦弱。
他怕的不是对手有多能打,是怕自己辜负了日复一日的坚持;他敬畏的不是输赢,是敬畏那种“把一件事干到透”的专注。这份“怕”,是一个宗师对功夫最纯粹的清醒。
所以真正的强大,不是“我什么都会”,而是“我知道该把什么做到极致”!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