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告诉我,殷商为什么会灭亡呢?”周武王成功讨伐商纣后,召来商纣王的一位老臣问道。
这位老臣虽然明知道周武王现在势力强大,自己得罪不起,而殷商之所以灭亡确实是因为商纣王有种种倒行逆施的行为,可是他仍然不愿意说商纣王的坏话,而只是讲述了一些国家兴亡与发展的大道理。
周武王看到这位老臣的表现,顿时明白自己的问题问得不合适,于是他转变态度,开始认真听取这位老臣的治国理论,并准备重用他。
这位打动周武王的老臣不是别人,正是商纣王的亲叔叔箕子,后来被孔子赞为“殷末三仁”的三位商朝重臣之一。
1、他早就看出商纣王的不妥
事实上,早在商纣王开始注重生活享受的时候,箕子就及时提出了规劝。
当时,箕子看到商纣王吃饭开始使用象牙筷子,于是马上劝谏说道:“你现在用象牙筷子,以后肯定会想用和象牙筷子配套的玉杯;当你使用了玉杯,肯定还想用和玉杯配套的各种用具和珍奇宝贝。照这样发展下去,你出行用的车马、居住的宫殿都会想用更好的,那就会耗费大量财力,这对国家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是亲叔叔至情至理的规劝,可是商纣王根本听不进去,继续由着性子享乐,不停地制造和使用各种奢侈品,终于发展到酒池肉林、日夜欢歌宴饮的程度。
箕子眼睁睁看着商纣王一意孤行,担心祖宗基业早晚要毁于这昏君之手,于是他继续坚持多次苦劝,无奈商纣王非但不听,反倒越来越厌恶这位叔叔。
2、不在乎个人安危
看到箕子和商纣王的关系恶化,有人担心箕子的安全,于是就劝他说:“你最好还是离开都城,到一个能够保全自己的地方生活!”
可是,箕子根本不在乎个人安危,他正色说道:“为人臣子,如果规劝君主不被采纳而离去,这是彰显君主的恶行而取悦天下百姓,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做!”于是他继续留在都城,只是却假装发疯,每天弹着悲伤的曲子表达郁闷至极的心情。
商纣王听说箕子的这些表现之后,以为他真的疯了,非但没有表现出对亲人的关心,反倒十分冷酷地下令把箕子关押起来,并褫夺他的皇室身份贬为奴隶。
把箕子从牢狱中解救出来的正是周武王。周武王讨伐商纣攻克殷商都城后,让弟弟周召公去牢狱中释放箕子,同时释放了许多被关押起来的无辜百姓,还把商纣王积聚起来的粮食和财宝都分发给需要赈济的百姓和奴隶。
3、洪范九畴
箕子被释放以后,周武王特地召见了他。见到这位仁义君子之后,周武王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您能不能告诉我,殷商为什么会灭亡呢?”
箕子虽然曾经苦劝过商纣王,又遭受了商纣王的无故关押,可是他仍然不忍心说商纣王的坏话,而是大而化之地讲述起关于国家兴亡与发展的大道理。
周武王自知失言,于是他也很快转换了话题,开始询问箕子应该怎样顺应天命来治理国家。
箕子显然对此有很深的研究,他从历史以及自然发展的各个角度,给周武王阐述了九种治理国家的原则和方法。这就是中国思想史上著名的《洪范九畴》,内容涵盖政治、经济、天文、伦理等多个领域,这些方略为古代专制社会提供了传统思维的框架。
周武王很欣赏箕子的才能,他想重用箕子,却被箕子拒绝了,理由是不想当商朝以外其他王朝的臣子。
对于箕子的拒绝,周武王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表现出他的慷慨大度,他把箕子封为朝鲜的国君,和周王朝不存在君臣关系。
4、平静安稳的后半生
箕子去了遥远的朝鲜,他在那里开垦农田、建造房屋,带领百姓从事养蚕织布、烧制陶器等各种生产活动,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后来箕子曾经回过大周,当他路过殷商城池废墟时,看到久无人居的皇宫城墙倒塌,砖瓦遍地,空地就像原野一样长满野草和庄稼,昔日的繁华盛景已经一去不返。见此情景,箕子不由悲从中来,他想痛哭一场,可是又觉得哭泣是妇人的行为,于是他悲极而歌,写了一首《麦秀歌》流传:“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
听起来十分简单的语句,却饱含了箕子心中无法诉说的悲伤和哀叹:他所说的狡僮,就是自己那位荒淫残暴的侄子商纣王,他埋怨商纣王当初不听自己的规劝,结果导致殷商被灭的结局,并造成现在宫殿变荒野的景象。
箕子这首歌很快就流传出去,因为言辞悲切,曲调忧伤,感动了许多商朝都城昔日的老百姓,他们听了之后都不由伤心得流泪。
结语
在古老的朝鲜,箕子教化百姓,引领形成了很好的社会风气,促进了当地社会的有序发展,对古朝鲜的开发起到了关键作用。
箕子的后代在朝鲜延续了四十一代,将近一千年的时间。直到公元前193年,箕子的第四十一世孙箕准才被推翻,箕子王朝灭亡。
王朝虽然灭亡了,箕子传奇般的精神生命与思想却仍然在历史上发挥重要影响:他提出的《洪范九畴》被收录于《尚书》之中,他本人也成为《周易》卦爻辞中提到的唯一可靠的历史人物。我国著名思想家孔子将箕子与商朝另外两位重臣,微子和比干相提并论,称赞他们“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殷有三仁焉。”
参考资料:《史记·宋微子世家》、《史记·周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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