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怕我图她家家产,结婚前一天,拉着我去公证了家里所有财产。
我老公在一旁尴尬地笑:“我妈就这个性子,你多担待。”
我没吵也没闹,平静地签了字。
半年后,我家老房子拆迁,分了254万。
我也没声张,直接拉着我妈去了公证处。
当老公兴冲冲地拿着理财计划,让我把钱交给他“统一打理”时,我把我的那份公证书甩在了他脸上。
婚礼前夜,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我洁白的婚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抚过裙摆上精致的蕾丝,明天,我就要嫁给林伟了。
心底涌动着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幸福感,像飘浮在云端。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短促而强硬。
我以为是林伟,带着笑意转过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我的准婆婆,王丽。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种我熟悉的、不容置疑的笑。
“燃燃,还没睡呢?”
她没有等我回答,径直走进房间,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件婚纱,眼神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审视。
“阿姨……”我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身上的睡衣。
王丽从她那个标志性的鳄鱼皮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拍在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让房间里甜蜜的空气瞬间凝固。
“江燃,阿姨不是信不过你。”
她开口了,语调缓慢而清晰,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心打磨。
“就是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走个形式。把家里的房子和存款都公证一下,省得以后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公证?
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
我看着那个文件袋,感觉它像一条盘踞在我梳妆台上的毒蛇。
这时,林伟从王丽身后探出头来,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容,试图打圆场。
“妈,你这是干嘛!大晚上的,燃燃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呢!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没有丝毫上前半步的动作,甚至不敢与我对视。
王丽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优越感。
“不是最好,那既然不是,就更不怕公证了,不是吗?”
她将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像手术刀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来审视。
我死死地盯着林伟,期望他能站出来,能握住我的手,能对他的母亲说一个“不”字。
但他没有。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
“燃燃,宝贝,别生气。我妈就这脾气,一辈子都这样,你担待一下,啊?就签个字,签了就没事了,以后我加倍对你好。”
“担待”?
“没事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即将面对的这场人格羞辱,仅仅是需要我“担待”一下的小事。
原来他所谓的“爱”,就是在我被他母亲当成窃贼一样防备时,选择和稀泥,劝我退让。
心口像是被灌进了一大股冰冷的寒流,从里到外,冻得我四肢僵硬。
镜子里,那个穿着漂亮婚纱,满心欢喜的准新娘,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代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陌生女人。
我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身,脱下了那件象征着美梦的婚纱。
蕾丝划过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我换上最普通的常服,牛仔裤,T恤衫。
整个过程,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王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脸上是胜利者才有的笃定。
林伟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嘴里还念念有词:“燃燃,你别这样,别生气……”
我没有理他,径直拿起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对王丽说:“走吧。”
公证处灯火通明,似乎是特意为我们加班的。
公证员是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宣读着文件上的条款。
“位于XX区XX路XX小区的房产一套,所有权人王丽、林伟,与江燃女士无关……”
“银行存款共计一百七十二万元,为王丽女士婚前个人财产,与江燃女士无关……”
“林伟先生名下基金、股票等有价证券,为林伟先生婚前个人财产,与江燃女士无关……”
每一条,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被狠狠地砸进我心里,将我对这场婚姻最后的期待,钉得粉碎。
王丽全程都像一个监工,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
我平静地听着,平静地拿起笔,在文件的末尾,一笔一画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江燃。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我心碎的声音。
签完字,王丽立刻满意地收起了所有公证书,脸上那紧绷的线条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了一抹近乎得意的笑容。
她甚至还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燃燃啊,你看,这不就没事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一家人?
有把家人当贼一样防着的一家人吗?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伟几次试图伸手来牵我的手,都被我若无其事地躲开了。
他终于忍不住。
“别生气了,好不好?都说了我妈就那个性子。以后,以后我加倍对你好,把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行了吧?”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模糊成一片没有温度的光晕。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没事,我理解。”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是我在心底筑起的第一块墙砖。
坚硬,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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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我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挽着林伟的手,交换戒指,接受亲吻。
流程完美,笑容得体。
只是我自己知道,那个满心欢喜的江燃,已经死在了婚礼前夜的公证处里。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履行合约的演员。
蜜月旅行,是我对这场婚姻最后的幻想。
我兴致勃勃地做着攻略,计划去马尔代夫看海。
林伟看了一眼预算单,面露难色:“老婆,这个是不是太贵了点?我妈说了,年轻人要懂得节约,不能铺张浪费。”
最终,我们的蜜月旅行,从马尔代夫降级到了一个东南亚的海岛。
海水同样是蓝的,沙滩也同样是白的,可我心里那片海,已经彻底灰了。
婚后的生活,更是将王丽的精明算计和林伟的和稀泥本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王丽以“帮你们年轻人存钱,免得你们乱花”为由,理直气壮地要求林伟每月上交三分之二的工资。
林伟没有丝毫异议,甚至觉得他妈深谋远虑。
而王丽对我,则是无时无刻不在旁敲侧击。
“江燃啊,你那点工资也不高,花钱可得省着点,别总在网上买那些没用的东西,过日子要精打细算。”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着我买给她的高级护肤品。
我生日那天,用自己攒了几个月的钱,给自己买了条一千块的连衣裙。
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王丽无意中看到了吊牌,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她都在饭桌上、客厅里,指桑骂槐。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赚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身行头比我还贵,真是败家玩意儿!”
林伟夹在中间,只会劝我。
“老婆,要不你把裙子退了吧,妈也是为我们好,想让我们多存点钱。”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为我们好?
不久后,家里换洗衣机,王丽指定要最新款的戴森洗烘一体机,售价近两万。
花的是我们仅剩不多的“小金库”。
可她转身对外人炫耀时,却说:“哎呀,我儿子孝顺啊,知道我腰不好,弯腰晾衣服辛苦,特地给我买的,这孩子,就是知道心疼我。”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需要被提防的“外人”,一个可以被随意使唤的免费保姆。
而林伟,是她永远的、唯一的、骄傲的儿子。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妈的一次意外。
她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骨折,需要立刻住院手术。
手术费加上住院费,大概需要五万块。
我爸打来电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我心急如焚,可我自己的存款,在日常开销和时不时的“孝敬”中,早已所剩无几。
我第一次向林伟开口,想从我们共同的账户里,先拿三万块应急。
林伟的表情立刻变得为难起来,支支吾吾半天。
“老婆,这个……钱大部分都在我妈那儿‘理财’呢,我得去跟她申请一下。”
“申请”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我自己的老公,拿我们自己的钱,居然需要向他妈“申请”。
结果可想而知。
王丽得知我要用钱后,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
“哎呀,亲家母看病,我们出钱当然是应该的,这个没话说。不过嘛,江燃啊,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公证的时候就说清楚了,我们家的钱呢,是婚前的。这笔钱,就算是你从家里借的,亲兄弟还明算账,你还是得打张欠条。这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打欠条。
我妈住院急用钱,我作为她的儿媳妇,拿我们夫妻的共同存款,她居然让我打欠条。
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看向林伟,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但他再次让我失望了。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地嘟囔:“燃燃,要不……就算了?让你爸先想想办法?或者问亲戚朋友凑一凑?”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熄灭了。
我什么都没说。
没有争吵,没有哭闹。
我只是转身回到房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信用卡,额度正好有五万。
我当着他们的面,给我爸转了过去。
然后,我看着林伟和他妈,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钱,我解决了。不用你们费心了。”
说完,我走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我看着身旁熟睡的林伟,他呼吸均匀,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我却觉得他如此陌生,陌生得像一个同床共枕的怪物。
我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江燃,够了。
这个家,这个人,我再也无半分指望。
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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