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山寺的钟声在四周回荡,余音袅袅,仿佛要穿透千年时光。高僧道悦手中佛珠突然断线,他面色微面,不由轻叹出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在《说岳全传》这部描写岳家军抗金壮举的古典演义中,除了战场上的明枪明箭,更有一条神秘的暗线贯穿始终——那就是“一僧一道一菩萨,两妖两儒两老祖”九位拥有超凡能力的方外高人。
他们或显或隐,或直接出手相助,或暗中点拨指引,在关键时刻改变着故事的走向。
在他们之中,有一位明明是以“僧”的方式登场的却不是“僧”,有一位表面看上去像和尚一样的却是妖,还有一位从人变成妖最后还修炼得道——但她终因执念太深,最后被其中的道人生擒,绑在铁树之下,永世不得翻身。大家知道,这三位分别指谁吗?
有人说了,你还问我们?你讲了那么多,那“一僧一道一菩萨,两妖两儒两老祖”究竟指的是《说岳全传》中哪九位方外高人啊?
别急嘛!侠哥马上为大家揭开《说岳全传》中“一僧一道一菩萨,两妖两儒两老祖”九位高人的神秘面纱。
《说岳全传》中的“一僧一道一菩萨,两妖两儒两老祖”九位方外高人
- 一僧:指的是金山寺的得道高僧——道悦和尚
金山上,云雾缭绕,金山寺的钟声在江风中回荡。禅房内,一位看上去年纪并不十分大、但眉须却皆白的僧人正在打坐,他身披一袭略显陈旧的袈裟,却纤尘不染。面容清癯,额间一道深深的悬针纹宛若天工雕琢的慧剑,暗示着常年的静思与洞察。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眸——开时如朗星照夜,能洞穿红尘迷雾;阖时则宝相庄严,仿佛已入三昧禅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山寺的得道高僧——道悦禅师!
他乃原源泉山志明长老的弟子,虽年未不惑,却因天资过人、宿慧通灵,修行精深、青灯古佛前参悟上千次,不仅早已超越其师境界,更被世人视为得道高僧。
此刻他正在神游,突然心中一阵悸动——难道有贵客到访?
他睁开双眼,看到禅房外,那株千年银杏无端落叶纷飞,在空中组成一个模糊的“韩”字。
他掐指一算,顿时了然。
“阿弥陀佛。”
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步履轻盈,仿佛不沾尘埃般走到禅台前,提笔写下四句偈语:“老龙潭内起波涛,鹳教一品立当朝,河虑金人拿不住,走马当先问路遥。”
他将写好的偈语装入一个锦囊之中,那锦囊据说乃是当年诸葛亮用过之物,色泽已泛黄,但上面的八卦图案仍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一个小沙弥跑进来通报:“师父,韩元帅夫妇在山门外求见。”
道悦微微一笑:“请他们进来吧。”
韩世忠和梁红玉步入禅房,神色凝重。寒暄过后,韩世忠开门见山地道:“禅师,如今金兵被我军困在黄天荡,但黄天荡内地势复杂,金兵主帅金兀术又诡计多端,我夫妇决定将他们困住,待他们粮草耗尽时,再一举将他们拿下。我们素闻大师道法高深,能知过去未来,不知后事如何?特来请禅师指点!”
道悦禅师将早已准备好的锦囊递给韩世忠道:“元帅将此锦囊带去,自有应验。”
韩世忠接过锦囊,告辞后与梁红玉下山。回到船上,他打开锦囊一看,不禁笑出声来:“人人都说这道悦禅师是得道高僧,谁知竟连字都写不对。你看这‘鹳教’应为‘观教’,‘河虑’更是荒谬,分明是‘何虑’之误。”
梁红玉接过纸条细看,也觉困惑:“或许禅师年事已高,笔误也是有的。”
然而几天后,当金兀术从老鹳河逃走时,韩世忠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四句偈语的首字连起来正是“老鹳河走”!他懊悔不已:“道悦禅师早已预见天机,只怪我愚钝,未能参透!”
然而,道悦最令人扼腕的预言,更关乎岳飞的命运。
话说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临安前,曾夜宿瓜洲,梦遇两犬对言、江中风浪骤起。
次日访道悦求解,他人未到,道悦手中佛珠突然断线,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滚落禅房,在青石板上敲出空灵回响。
道悦面色微变,俯身拾起几颗珠子,指尖触及菩提子的瞬间,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不由轻叹出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师父,岳元帅已在山门外。”小沙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道悦缓缓起身,将散落的菩提子拢入袖中,整了整袈裟。当他抬起头,目光透过木窗,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正迈步穿过寺院前庭。
彼时正当午时,阳光自天际倾泻而下,恰好穿过庭院中那株千年银杏的枝叶缝隙,在岳飞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岳飞身着青色常服,未着甲胄,但那股久经沙场的气势依然凛然。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难以察觉的阴翳。
然而在道悦眼中,看到的却不止于此。
禅师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看见岳飞身后,竟隐约拖曳着三道重叠的影子。一道是岳飞本人挺拔的身影,一道却是带着枷锁的囚徒之影,还有一道,竟是一抹几近透明的、即将消散的虚影。三道影子在青石板上交错重叠,随着岳飞的脚步微微晃动,诡异莫名。
更让道悦心惊的是,岳飞头顶上方三寸之处,常人不可见的“气”正在急剧流转。
常人头顶之气多为淡白或微红,象征生机与运势,而岳飞头顶之气,却呈现罕见的青黑之色,其中夹杂着缕缕暗红,如残血混入墨池,不断翻涌变幻。
那青黑之气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兽首形状,时而又化作锁链之态,将代表生机的白色气流死死缠住,不断侵蚀、消磨。
“阿弥陀佛。”道悦在心中默念佛号,手指在袖中掐算。
他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更清晰的景象:风波、冷雨、断头台、还有一双在暗处窥视的阴鸷眼睛。
“师父?”一旁的小沙弥见禅师站立不动,轻声提醒。
道悦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神色已恢复平静。他推开禅房门,迈步走出。
岳飞此时正好走到禅房前的石阶下,抬头看见道悦,连忙抱拳行礼:“晚辈岳飞,拜见禅师。冒昧来访,还望禅师见谅。”
“元帅不必多礼,请进。”道悦侧身让开,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方才所见的一切异象都未曾发生。
两人在禅房中相对而坐。
小沙弥奉上清茶后退下,轻轻带上房门。
“禅师,”岳飞放下茶盏,神色凝重地开口,“晚辈昨夜宿于瓜洲驿馆,得了一梦,醒来后心中难安,特来请禅师指点迷津。”
“好,你且将梦境细细说来。”
岳飞详细讲述梦遇两犬对言、江中风浪骤起,以及一个像龙非龙的怪物扑向自己之事。
道悦一边静静倾听,一边手中缓缓转动着新换的佛珠。
待岳飞说完,他沉默了许久。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禅师?”岳飞试探地问道。
道悦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看向岳飞:“元帅可知,两犬对言,是何字?”
岳飞略一思索,摇头。
“两犬者,双犬也。双犬相对而言,乃是一个‘狱’字。”道悦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江中风浪骤起,主风波之险。元帅此行临安,恐遭奸臣所害,有牢狱之灾,更有性命之忧。”
岳飞神色一凛,握紧了拳头。他并非没有预感,但听道悦如此直白地说出,心中仍是一震。
“禅师此言……”岳飞欲言又止。
道悦却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素笺,递到岳飞面前。笺上墨迹犹新,写着四句偈语:
“苦海茫茫未有涯,东君何必恋尘埃?
不如早觅回头岸,免却风波一旦灾!”
岳飞接过细看,眉头紧锁:“禅师是要我……”
“出家。”道悦直截了当,“元帅若能割舍尘缘,即刻剃度,留在金山寺中。贫僧可保元帅躲过此劫。”
岳飞慨然道:“岳飞向以‘精忠报国’标榜,岂可因生死而避祸?若圣上真要杀我,我亦无怨!”
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的江涛声似乎更响了,拍打着山崖,一下,又一下。
岳飞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他望着远处他誓要收复的江山,更加坚定了主意。
“禅师的好意,岳飞心领了。”岳飞转过身,目光坚定如铁,“但岳飞深受国恩,母亲在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字,非为让岳飞避祸出家。如今山河破碎,二圣蒙尘,我若为一己安危遁入空门,有何面目见天下百姓?有何面目见九泉之下的母亲?”
道悦长叹一声,这声叹息如此沉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他也站起身,走到岳飞身侧,望向同一个方向:“元帅可知,你此去临安,不止是牢狱之灾?”
岳飞精忠贯日,打定主意之后,更不犹豫,他说:“禅师不必劝我了,我这就告辞。”
道悦见此,知道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于是,在送岳飞离开的最后,又赠了岳飞几句隐晦的偈语:
“岁底不足,提防天哭。
奉下两点,将人荼毒。
老柑腾挪,缠人奈何?
切些把舵,留意风波!”
岳飞听后,在心中默念了两遍,仍是不解:“这……”
“天机不可尽泄,元帅且记下便是。”道悦摇摇头,“他日若遇险厄,想起此偈,定会明白贫僧今日之苦心。可惜,我无缘帮你度劫,你且好自为之。”
岳飞郑重地向道悦深施一礼:“禅师今日之言,岳飞铭记在心。但君命难违,国事为重,纵然前路是刀山火海,岳飞也当一往无前!”
道悦看着眼前这位将军,见他眼中毫无惧色,只有一片赤诚与决绝,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惋惜。他知道,有些人的劫数是无法改变的,就像长江东流,终究要奔向大海。
“元帅保重。”道悦合十躬身。
“禅师也请保重。”岳飞还礼,转身大步离去。
禅房门开了又关,岳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道悦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金山寺的山门外。
他袖中的菩提子不知何时又散落了几颗,滚落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数月后,临安,风波亭。
那一日,腊月二十九,天空中飘着冰冷的细雨,落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岳飞被押到风波亭时,举目望去,四下一片肃杀。
秦桧的心腹万俟卨、罗汝楫等人监斩,亭外戒备森严。
岳飞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但他依然站得笔直。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细雨打在他的脸上,顺着坚毅的轮廓滑落。
突然,他想起了道悦的偈语。
“岁底不足……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九,岁末之日,却不足三十,不是‘岁底不足’是什么?”
“提防天哭——”
天空飘着冷雨,岂不是“天哭”?
岳飞心中一凛,继续往下想。
“奉下两点,将人荼毒……”
奉字下面加两点,那不正是一个“秦”字吗?秦桧!是秦桧“将人荼毒”!
“老柑腾挪,缠人奈何?”
昨日狱卒送来的食盒中,确有几个黄柑。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想来……
“切些把舵,留意风波!”
“风波?”
“我一直以为是扬子江中的风波,原来是风波亭!”
所有的偈语在瞬间串联起来,每一个字都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道悦禅师早已预见今日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隐喻,都指向此刻,此地,此劫。
岳飞仰天长叹,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醒悟:“不听道悦之言,果有风波之险!然而,果真如我这般忠臣之人,又岂会贪生怕死?我视这死如归,只是可惜我们大宋的大好河山,终究未能收复......”
这句话说得并不响,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周围的狱卒、监斩官都听见了,但无人敢应,只有风声雨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江水声。
禁子拿起了麻绳。
生命的最后一刻,岳飞的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母亲在他背上刺字时坚定的眼神、朱仙镇大捷时将士们的欢呼、黄河边对天立誓收复山河的豪情、还有金山寺中道悦禅师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他最后望向北方,那是他本来要直捣黄龙,迎回二圣的方向。
最后,禁子们一起用力,将岳飞、岳云与张宪三人勒死在了风波亭中。雨下得更大了,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三位忠魂垂泪。
远处的钱塘江潮声呜咽,与风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挽歌。
而在遥远的金山寺,岳飞父子三人被害之时,禅房内,道悦手中的佛珠再一次断裂,菩提子滚落一地。
他睁开眼,望向临安方向,低诵一声佛号,缓缓闭上了双眼。
窗外一阵疾风掠过,将禅台上的经卷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页泛黄的纸上,上面赫然写着——“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几个大字!
为何说道悦比他的师父志明长老更厉害呢?因为在《说岳全传》中,还有关于道悦结局的充满神话色彩描写。
话说秦桧得知道悦曾点化岳飞,派何立前去捉拿。
那一日,道悦禅师正在金山寺法座上开坛说法,突然心中微动——并非听到什么声响,也非看到什么异象,而是一种超越五感的感知。道法高深的他心通自然运转,犹如平静湖面投下一粒石子,阵阵涟漪直透灵台。
道悦并未睁眼,却清晰“看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混在香客中踏入山门。此人眉宇间藏着几分焦虑,腰间佩刀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只有修行之人才能感知的杀气。
道悦用灵台深处的感觉去观看,发现何立内心十分矛盾:既有对秦桧的畏惧,又有对八旬老母的牵挂,还有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在挣扎。
“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道悦心中默诵,手中的佛珠依然匀速转动。
他明知何立来意,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将说法内容悄然转向“因果轮回”的真谛。
字字句看似普度众生,实则暗藏机锋。
当讲到“官差捉拿”这一节时,道悦特意加重语气,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何立藏身之处。
何立顿觉浑身一颤,仿佛被看穿灵魂深处。
道悦在法座上洞察何立每一个细微的心理变化:起初的杀意、中途的犹豫、听闻讲法后的动摇。这一切如同明镜照物,清晰可见。
正是这等超凡的“佛力”,让道悦能从容面对即将到来的劫难。
忽见道悦话锋一转,朗声吟出那首让人印象深刻的“偈语”:
“吾年三十九,是非终日有。不为自己身,只为多开口。
何立自东来,我向西边走。不是佛力大,岂不落人手!”
何立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赫然吟出,惊得目瞪口呆。他这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早已被这位高僧“尽收眼底”。
偈毕,道悦闭目垂眉,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坐化。
何立惊惶失措,因为他是奉了秦桧秦太师之命前来“请”道悦的,如今道悦坐化了,他如何交差?
他坚持要焚尸验明正身。众僧无奈,只得搭起柴棚。烈焰腾空之际,奇景显现:火光中结出五色莲花,道悦端坐莲台,于云端仍不忘呼唤道:“何立!早点醒来,休要迷失本心!”言毕,化烟西去。
何立目睹此情此景,方才真正领悟“不是佛力大,岂不落人手”的深意——正是凭借如此深厚的佛门修为,道悦才能预知未来、洞察人心,最终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解脱而去,不被俗世势力所擒。
这一系列超乎常理的示现,不仅展现了道悦超越其师志明长老的修为境界,更将“佛力大”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不仅预知生死,更能以神通化现度化恶人,将一场生死劫难转化为度化众生的契机。这种"随缘示现,应机说法"的智慧,远非常人可及。
道悦的修为已臻“游戏三昧”之境,生死去留不过是一场自在的“示现”——正如那串突然断裂的佛珠,看似偶然,实则暗合天机。他的本事不只在于预知战况和岳飞的劫数,更在于能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让追杀者放下屠刀,让围观者见证佛法——这才是真正超越志明长老的“佛力大”,换句话说就是本事超强!
- 一道:指许真君弟子、蓬莱散人施岑
施岑,许真人的弟子,蓬莱散人。
岳雷扫北至牧羊城,鹞关总兵西尔达之女西云小妹要为父报仇,出城迎战。
这西云小妹不仅长得好看,本事也很不一般,她曾得异人传授,有阴阳二弹和两条白龙带法宝。连岳霆、樊成、吉成亮、罗鸿等都伤在她的阴阳弹下,不能动弹。
她还用白龙带活捉了伍连,四公子岳霖出马,也差点被她用白龙带活捉。
危急时刻,一位穿着七星道袍,目如星辰、仙风道骨的道人骑着一匹分水犀牛腾云而至。
“四公子莫慌,贫道施岑特来助你!”
西云小妹见来的是个道人,不屑一顾:“你这野道士,也敢来送死?”
施岑不怒反笑:“姑娘,你那点微末伎俩,也敢在贫道蓬莱散人施岑面前卖弄?”
西云小妹大怒,祭出阴阳二弹。施岑不慌不忙,手中古定剑轻轻一挥便收了西云小妹的两件法宝。
西云小妹见这道长如厉害,连忙喊一声:“你太厉害了,我不如你,我走了!”说完,拔转马头,拼命飞奔。
施岑第二次出手是对付乌灵圣母。这乌灵圣母在蜃华江布下五龙阵,三千鱼鳞军助阵,岳家军连攻不下。
施岑与乌灵圣母本是旧识。八百年前,许真君斩蛟时,乌灵圣母还是贾氏小姐,因与蛟精结合而化妖。
当时,还是施岑曾为她求情,许真君才饶她一命,让她去修行。不想如今再度相遇,乌灵圣母仍执迷不悟。
“贾氏,你修行不易,何苦再涉红尘杀戮?”施岑劝道。
乌灵圣母怒道:“施岑,你休要假仁假义!今日定要与你见个高低!”
施岑叹道:“既你执迷不悟,休怪贫道无情了。”
“放你的犀牛过来吧,我才不怕你!”
“那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贫道的厉害!”
两人话不投机,开始展开惊天斗法,终究还是施岑更厉害一些。乌灵圣母见此,于是摆出“火龙阵”,想以阵法取胜。
“有啥了不起的,看我用‘火鸦阵’破你!”施岑冷笑一声,揭开葫芦盖,祭出万千铁嘴火鸦,遮天蔽日般攻向火龙阵,不仅大破火龙阵,还打败了乌灵圣母的所有鱼鳞军。
最终,施岑以无上法力生擒乌灵圣母,将其带回去见师父许真人,将她锁在铁树上永世不得翻身。施岑在《说岳全传》中,虽然只有两次出手,但已为岳家军扫除了北伐的两大障碍。
- 一菩萨:指曾化身“疯僧”的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即自称“叶守一”的疯僧。
话说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了忠良岳飞等人后,虽权倾朝野,内心却再无宁日。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觉脊背发凉,恍惚间似有铁链拖沓之声在耳畔响起,岳飞父子、张宪等人血染风波亭的景象,屡屡化作噩梦侵扰,令他夜半惊坐,冷汗透衣。
为求心安,秦桧携夫人王氏至灵隐寺进香。寺内香火缭绕,他却莫名心悸,目光游移间,忽见粉壁上一首墨迹淋漓的诗:
缚虎容易纵虎难,东窗毒计胜连环。
哀哉彼妇施长舌,使我伤心肝胆寒。
秦桧霎时面色惨白——这“缚虎纵虎”正是他与王氏东窗密谋时在灰下所写,如此“机密”,怎会有外人知道?
他强作镇定,厉声喝问方丈:“何人敢在此妄语?”
方丈战战兢兢答:“可能是挂单的‘疯僧’所题。”
秦桧怒道:“速唤此人来见!”
片刻后,但见一僧蓬头垢面,鹑衣百结,左手执吹火筒,右手持破扫帚,跛足而来,正是叶守一(谐音“也十一”,暗藏“地”字)。
秦桧见其邋遢,鄙夷道:“你这疯僧,可知壁上诗句诽谤朝臣?”
疯僧呵呵一笑:“丞相心中明白,何必贫僧点破?”言罢竟举起扫帚向秦桧挥扫,扬言要“扫除奸邪”。
秦桧惊怒交加,又指其吹火筒质问。疯僧朗声道:“此筒两头通,一头通大宋,一头通金邦!”
秦桧做了亏心事,自然能听出疯僧话里有话,顿时如遭雷击,颤声问:“你……究竟何人?”
疯僧昂首答:“吾名叶守一,终日藏香积。若问吾住处,东南第一山。”
他话中暗藏玄机,叶守一谐音“也十一”,正是一个“地”字;东南第一山,指地藏王道场九华山,暗示了他地藏王菩萨的身份。然而秦桧当时并未领悟,只是命人将疯僧赶出寺院。
回府后,秦桧越想越气,加上又遭遇了施全的刺杀,他联想到疯僧还说过“若见施全面,奸臣命已危”这样的话,他以为疯僧与施全是同伙,于是,命何立前去捉拿疯僧。
何立赶到灵隐寺时,疯僧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匣子和“家住东南第一山”的线索。秦桧认定何立放走了疯僧,扣押了他的家人,逼他去找疯僧。
何立无奈踏上寻访之路。历经好几个月,走坏了七七四十九双鞋,又得一个卖卜先生的指引,终于来到了一个叫“泗洲”的地方,在一块“舍身岩”前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终于找到了“东南第一山”,在那里,他见到了地藏王菩萨的真身。
- 两妖:指伪僧普风与乌灵圣母
1.普风和尚:乌鱼精
普风是金国的国师,表面上看是个和尚,实则是蜃华江中的一条乌鱼,因为“头戴七星朝礼北斗一千余年”,修得一身道行。
普风和尚首次出场时,手持禅杖,项挂骷髅念珠,面目狰狞。他在岳雷扫北时两次阻拦岳家军。第一次使用混元珠连打牛通、何凤,又用五千四百零八条驼龙杀伤宋军一万八千人,威风一时无两。
岳家军将领们见到普风的妖法,无不心惊。牛通对岳雷说:“这妖人好生厉害,我的铁棍竟挡不住他那珠子!”
正当危急时刻,鲍方老祖现身,赠予牛皋穿云箭,破了普风的混元珠。诸葛锦则设计用火攻烧毁驼龙阵,普风受伤而逃。
第二次,普风炼成更厉害的黑风珠和黑风旗。黑风珠能化成千百颗铁珠,普风以此珠打死吉青、梁兴、赵云、周青等岳家将领;黑风旗更能掀动狂风,黑雾涌动,冰雹打人,普风借此连杀宋军一千多人。
岳雷忧心忡忡地对众将说:“若不能破此妖法,我军危矣!”
关键时刻,鲍方老祖再次出世,以宝光镜破了黑风旗,又收去普风的禅杖。普风败阵,心慌要逃,被欧阳从善和余雷合力打杀,死后现出原形——竟是一只大乌鱼。
众人围观,纷纷感叹:“原来是个乌鱼精!难怪有如此妖法。” 岳雷下令将乌鱼尸体投入江中,以绝后患。
2.乌灵圣母:从人到妖的悲剧
乌灵圣母,万锦山千花洞的高手。她身穿透火冰袍,胯坐水牛猛骑,手持一双镔铁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
她的身份颇为特殊,她本是贾刺史家的千金大小姐。因嫁给蛟精时间长久,化妖成为了乌龙。许真君斩蛟精,本来是要将她一并斩杀的,多亏施岑给她求情,她才得以活命。后经多年修炼,终于成为乌灵圣母。她虽修炼出了本事,但心中执念很深,一心想给儿子报仇,所以麾下还有训练有素的三千鱼鳞军,非常难对付。
关于她的故事,前面在介绍施岑时,已有提及,故不再细表。
- 两儒:指说岳全传中的两位书生
其一、黄天荡献计的无名秀才
黄天荡的江水呜咽着拍打战船,金兀术在帅帐内焦躁地踱步。这位金国四太子此刻全然失了往日的威风,韩世忠的水师如铁桶般将他的舰队困在这死港之中,粮草日渐匮乏,军心涣散。
前不久,他的替身黄柄奴被韩彦直活捉,想连夜过江时,又遭“梁夫人击鼓战金山”,再次大败。最无可奈何的是,在溃逃时,他见前面有一条水港,便让大家往那水港里撤,不曾想,那水港便是黄天荡,乃是一条死水路。
“怎么办?怎么办?想讲和,那老韩却不肯,这分明是想要将我军困死在这死港之中。”金兀术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元帅,我军粮草仅够三日之用。”盘点军粮回来的军师哈迷蚩侄儿哈清明呈上粮册,声音低沉。
金兀术一拳捶在案上,震得兵器架嗡嗡作响:”想我十万大军南下时所向披靡,如今竟被困在这死水港中!“他望着帐外连绵的战船,眼中布满血丝。
此时探子来报,说沿岸百姓传言金山寺有位道悦禅师能知过去未来。
金兀术冷笑道:“宋廷的妖僧,岂会助我?”
但哈迷蚩俯身低语:“元帅,不妨张榜悬赏,或有一线生机。”
金兀术沉吟片刻,终于下令并连夜贴出榜文:能解黄天荡之围者,赏千金。
第二天,金军刚从梦中醒来,营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忽然,亲兵掀帐急报:“军师!江面有异状!”
彻夜未眠的哈迷蚩猛地起身,快步走出营帐。
只见黄天荡浓雾弥漫,一叶扁舟破雾而来,船头立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秀才。令人惊异的是,小舟无桨自动,秀才衣袂飘飘竟不沾半点水汽,仿佛踏雾而行。
那秀才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最奇的是他腰间佩着一块雕纹古玉,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其纹路竟与三国时期东吴陆逊所佩的宝玉极为相似。
舟至岸边,那秀才轻笑一声:“闻军师悬赏千金求计,特来为四太子指条明路。”
哈迷蚩连忙让人去通报金兀术。
金兀术一听,犹如漆黑之中见到微光,又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快请,快请!”
不一会,那秀才飘然而入,帐中烛火竟无风自动,光影摇曳间,金兀术只觉一股清冽之气扑面而来。
金兀术本是身经百战的统帅,此刻却莫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他连忙起身让坐。
那秀才也不推让,直接走到上坐位置坐下。
金兀术注意到秀才走路的时候,衣袂飘飘却不染尘埃,步履轻盈仿佛踏虚而行。
当秀才目光扫来时,金兀术只觉自己心底那些盘算如同明镜照物般被看得通透。秀才手中轻抚的羽扇每动一下,帐中空气便凝重一分,仿佛整个军帐都笼罩在他无形的气场之下。
金兀术知道,此人一定不是秀才那么简单,连忙将自己的困境相告,之后恳请相助:“还请先生助我脱身!”
“莫慌,我知四太子求脱困之法,正是为此而来!”秀才开口,声如清泉击石。
“先生既有此能,还请明示!”金兀术急迫道,“若能助我军脱此绝境,必当重报!”
秀才并不接话,他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羽扇轻点黄天荡北侧一处:“此去十里,有老鹳河故道。虽淤塞百年,河床犹存。”他指尖划过舆图时,图上竟隐隐泛起流光。
金兀术心神剧震。他注意到秀才言谈间带着超然物外的气度,仿佛这场困局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局可随手解开的棋局。
当金兀术要赠他重金时,那秀才仰天大笑,笑声清越如凤鸣九霄,竟震得帅帐四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只见他袖袍一卷,案上堆成小山的金锭如流水般涌起,在半空中盘旋流转,化作一条金光灿灿的蛟龙形状。
那蛟龙在他指尖缠绕三圈,忽而散作满天金粉,飘飘洒洒落回案上时,竟已变作一捧普通河沙。
“将军以为,这俗世黄白之物,能酬天地玄机么?”秀才羽扇轻摇,帐中霎时清风徐来,将金粉余尘吹得干干净净。
他起身踱步,每踏出一步,青石地面上便绽开一朵虚幻的白莲,七步之后,七朵白莲连成北斗之形,正好指向舆图上老鹳河的方向。
哈迷蚩惊得倒退两步,怀中兵书“啪嗒”掉落。秀才俯身拾起,指尖在《孙子兵法》“九地篇”上一抹,那墨字竟如活物般游走重组,化作四句谶语:“地脉通幽处,天星指迷津。老鹳重开日,金鳞脱困时。”
字迹在绢帛上只停留片刻,便如朝露见日般渐渐淡去。
金兀术看得目瞪口呆,正要再问,秀才已飘然行至帐门。两个亲兵下意识横戈阻拦,却见那秀才身影如水中倒影般微微荡漾,竟从兵刃间隙穿身而过——不是绕过,而是真真切切穿透了人体!
两个壮汉只觉得一股暖流拂过四肢百骸,竟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先生留步!还请留下姓名!”金兀术抢步上前,伸手欲挽秀才衣袖。手指触及处,那青衫竟化作缕缕烟霞,从指缝间溜走。
秀才回头望来,眼中似有星河旋转,唇边笑意意味深长:“昔年诸葛借东风,可曾留名江渚上?今朝我指老鹳河,亦不过是天地间一过客罢了。”
话音未落,他已跳上船,顺着江面,飘然而去。
等金兀术与哈迷蚩追出帐外,只见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小舟与秀才的踪影?唯有江风送来缕缕清音,似吟似唱,在雾气中悠悠回荡:
“掘通黄天三十里,放走金鳞化龙翔。
非是书生多妙计,只缘星象应天罡。
他年若忆指路人,且看江心月如霜。”
那声音渐行渐远,最终与江涛融为一体。金兀术怔怔望着江面,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哈迷蚩俯身细察,惊见方才秀才站立处的湿地上,赫然有七枚玉白色的鹅卵石,恰才那声音传来时,它们竟自行滚动排列,化作北斗七星之形,勺柄坚定地指向北方。
“天意……此乃天意啊元帅!”哈迷蚩声音发颤,“那秀才绝非寻常之人!这偈语分明是启示——‘老鹳河’便是生路!”
金兀术猛然惊醒,当即喝令全军:“速速寻觅老鹳河故道!掘通者,重赏!”
十万金兵绝处逢生,爆发惊人蛮力。他们循着偈语暗示与卵石指向,果然在黄天荡北侧芦苇深处,找到一道几乎被淤泥与岁月抹平的故河道迹。一时间锹镐并举,人声鼎沸。
说来也奇,那淤塞百年的河床,掘起来竟比预想中松软许多,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暗中相助。
在经历了一夜不眠不休的挖掘后,只听“轰”一声巨响,隔绝三十里的淤泥终于被挖通,久违的活水自老鹳河故道汹涌灌入,与长江再度连通!
金兵战舰如困龙入海,鱼贯而出。
当最后一艘船驶出黄天荡时,正是子夜时分,一轮冷月高悬,清辉洒满江心,波光粼粼,恍若铺了一层寒霜。
金兀术独立船头,回望逐渐远去的绝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想起偈语最后那句“且看江心月如霜”,不由抬头望月,只觉那月华清冷透骨,仿佛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隐秘。
他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这脱困的代价,恐怕远非千金所能衡量。
而更远处,金山寺的钟声恰在此时遥遥传来,穿透江雾,余韵绵长。禅房内,道悦禅师缓缓睁开双眼,望向窗外那轮霜月,轻叹一声:“金鳞已走,韩元帅还是没看明我的四句偈语。”
再说等韩世忠发现时,金兵早已全部逃走,他这才想起道悦的四句偈语每句的开头连起来正是“老鹳河走”。
无名秀才献策与道悦的预想如出一辙,可见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秀才定非寻常之辈,仿佛专为金兀术指点迷津而来,事后不留痕迹,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其二、金兀术想自尽时,点拨金兀术的神秘书生
朱仙镇一役,金兀术六十万大军被岳家军杀得惨败。残阳如血,映照着这位金国名将憔悴的面容。
他望着麾下仅存的五千残兵,眼前浮现出连日惨状:岳云率领岳家军大破连环马、铁浮陀被推入小商河,金龙阵也被击破。
八大锤更让人想起就胆寒——金锤将严成方、银锤将岳云、铜锤将狄雷和铁锤将何元庆八锤并举,大闹朱仙镇,八人十六手,手起锤落之间,直杀得金兵金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金兀术攥紧手中的兵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虎目中却闪过一丝罕见的惧意。
“报——岳家军已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探马滚鞍下马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金兀术。
他猛然抬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岳字大旗猎猎作响,马蹄声如雷霆般越来越近。副将哈铁龙急道:“元帅,快走!末将断后!”
“走,怎么走?前面是石壁!”金兀术说到这,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想我完颜兀术自带兵南下以来,何曾这般狼狈!”他猛地扯下残破的披风,露出满身伤痕,“罢了,今日就死在此地吧!”说完,踉跄走向峭壁,猛然以头撞去欲求一死。
谁知天意弄人,石壁轰然倒塌,竟露出一条生路。
残兵争先恐后涌上狭窄山道,自相践踏间又被追来的岳家军截杀。待逃至山巅清点,竟不足六千之数。
金兀术望着周围少得可怜的残兵,再次拔出佩剑,仰天长叹:“我完颜兀术一心纵横天下,不曾想,今日竟惨败于岳南蛮之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正当剑锋及颈之际,忽闻一阵清越的琴声。
但见树林中走出一位白袍书生,他气度非凡,目如朗星,一看就不是平凡之人。
他怀抱焦尾琴,仪态从容如闲庭信步。
最令人称奇的是,他虽行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素白的鞋袜竟不染半点尘埃,仿佛踏虚而行。
“将军且慢。”书生说话之声如金石相,言行举止让人不由想起《西汉演义》中记载的、在垓下用楚歌瓦解项羽军心的张良,他用手轻拨琴弦,“你可知道勾践卧薪尝胆之事?”
琴音流转间,空中隐现吴越争霸幻影,越王屈身尝胆的景象直刺兀术双目。
金兀术颓然弃剑:“先生不必劝我,六十万人马只剩这些......”话音未落,书生焦尾琴陡然化作黑白棋子散落在地,恰成宋金对峙舆图。
一枚黑子精准落在临安位置,竟渗出血色水渍。
“锅中添水,何如灶内无薪?”书生羽扇轻点血渍,墨迹竟游走成秦桧面容。见兀术困惑,他袖中飞出一卷《战国策》,书页无风自动停在“张仪破合纵”篇,字句泛起金光。
兀术猛然惊醒,想起秦桧与岳飞素来不睦。正要详问,那书生道:“话已到此,将军自己领悟去吧。”
金兀术见此,不好追问,便问其名。
书生说:“姓名不过符号,将军又何必执着?”说完,辞别而去。
兀术想明白“锅中添水,不如灶内无薪”的道理后,便派军师到临安去访秦桧,让秦桧想办法陷害岳飞。
后来,岳飞被害,与这书生不无关系。所以,它到底是好还是坏,难有定论。
总之,这两位书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其真实身份成为《说岳》中最耐人寻味的谜题。然其寥寥数语皆扭转乾坤,正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谋士风范,与三国诸葛亮、周瑜等“儒士”一脉相承,在演义长河中留下惊鸿一瞥的身影。
- 两老祖:指的是陈抟老祖和鲍方老祖
其一、华山陈抟老祖
陈抟老祖是西岳华山的得道高人,因其好睡,并在睡梦中得道,故又称“睡仙”。在《杨怀玉的刀》、《白眉大侠》、《赵太祖三下南唐》等书中均有出现,像曹金山、郑印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猛将,在演义评书中都是他的弟子。
在《说岳全传》中,他更是开篇不久就登场。在岳家庄发百年难遇的洪水前,已经预知天机的他,化身为老道前来,不仅帮岳飞取名,还在岳家一只大花缸上画符施法。
“此缸非同寻常,日后若有水灾,可抱公子躲入缸中,可保平安。”陈抟老祖对岳和的夫人说。
后来,洪水来临时,岳母抱着岳飞躲入缸中,随水漂流,最终幸免于难。这一情节与《圣经》中摩西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体现了古典小说中常见的英雄童年磨难主题。
陈抟老祖此举不仅救了岳飞性命,也为大宋保住了一位抗金名将,可谓功在千秋。
其二、碧云山鲍方老祖
鲍方老祖,碧云山高人。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碧云峰顶笼罩在一片紫气之中。奇松怪石间,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静坐于青石之上,手持拂尘,周身隐隐有流光环绕。最奇的是他双目开阖间似有星河倒转,眉间一道金痕如天眼微张,仿佛能洞穿三界六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碧云山得道仙真——鲍方老祖。
这一日,老祖忽觉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叹道:“红尘杀劫又起,当有‘有缘人’至。”话音未落,但见山道上一员黑脸将军踉跄奔来,正是因打碎御酒被岳飞责罚的牛皋。
只见他衣甲残破,步履蹒跚,口中不住嘟囔:“大哥忒认真!我打碎的是被投了毒的酒水,怎么还赶我出军营?”
鲍方老祖拂尘轻扬,一阵清风唤来一个小道童。
“你去,将那人引到山上来。”
过了好一会,小道童终于将牛皋带上了山。
牛皋抬头见老者仙风道骨,倒头便拜:“老神仙救命!俺无处可去了!”
老祖轻笑:“你虽非修道之材,但有一颗赤子之心,不如暂时在我这山上,学一些本事,如何?”
牛皋闻言大喜,连叩三个响头:“俺这粗人若能学得老神仙一成本事,定助岳大哥扫平金兵!”
鲍方老祖微微颔首,拂尘向虚空一点,霎时天光变幻。
牛皋只见自己竟立于一处悬空石台之上,四周云海翻涌,石台边缘无遮无拦,下临万丈深渊。老祖的声音自九天传来:“修道先修心。你若能在此静坐七日,不惊不惧,方有资格学我本领。”
第一日,烈日当空,牛皋汗如雨下。忽见云海中浮现岳家军血战场景,将士们纷纷向他呼救。
牛皋双目赤红,几欲跃下,却听老祖传音:“镜花水月,皆为幻象。”他咬牙闭目,紧守心神。
第三日,夜半惊雷。石台四周现出无数金兵幻影,张弓搭箭齐射而来。
箭雨临身之际,牛皋不闪不避,仰天长啸:“纵是万箭穿心,牛皋何惧!”话音未落,箭雨化作流萤消散。
第七日黄昏,老祖身影忽现石台。牛皋已瘦脱了形,却目光炯炯。
老祖抚掌叹道:“不想你粗豪外表下,竟有磐石般的定力。”拂尘轻挥,石台化作莲花徐徐降落,重回碧云峰顶。
次日清晨,老祖领牛皋至后山寒潭。潭水深不见底,水面凝结薄冰。“此潭名‘洗心’,可照见本真。”
老祖话音方落,牛皋探头看去,水中倒影竟非自己,而是一头肋生双翼的黑色猛虎!
“这……”牛皋骇然后退。
“此乃你前世本相。”老祖神色肃然,“你本是天上赵公明座下的黑虎神将,因触犯天规被贬下界。今世当辅佐岳元帅,积功赎罪,他日或可重归仙班。”
牛皋愣怔良久,忽朝北方跪倒,连叩三响头:“俺不管前世是虎是神,今生只认岳大哥是俺的主帅!”
老祖眼中掠过赞赏之色,从此开始传他一些他能领悟的本事。
可惜,,牛皋天赋有限,不然,他的本事可不止书中展现的那些。
修行伊始,牛皋闹出不少笑话。背遁甲口诀时,他把“天地无极”念成“甜点乌鸡”;练御剑术时,铁锏常砸到自家脚背。
最令人捧腹的是,有回他偷烤山下村民的番薯解馋,被罚抄《以后偷了真经》三百遍。这黑脸将军趴在青石上抓耳挠腮,墨汁抹得满脸花,竟把经书抄成了菜谱。
某日牛皋巡山时饿得发慌,见一头牛角上绑着尖刀的大水牛冲了过来,便施展粗浅的“搬运术”将其宰了做“烤全牛”。
正当他躲在林中,大快朵颐时,他师父身前的小道童来唤他说师父叫他回去。
原来鲍方老祖早就知道,牛皋毕竟是黑虎转世,老虎是吃肉的,他肯定戒不了荤。所以,其他时候,他也假装不知。但刚才,他见敌军气运突然崩裂,掐指一算,对身旁的童子叹道:“这孽徒虽破戒律,却误打误撞杀了用来布火牛阵的头牛,莫非真是天意?”
于是,他打开神识,知道岳家军此番困境,还需有人帮助才行。于是,便让小道童去叫牛皋回来。
等牛皋回来后,鲍方老祖便以“你犯了‘荤戒’,不能留你了”为借口让牛皋下山。
牛皋下山前,他从袖中取出三样宝物事置于青石之上。一为草鞋,鞋面以金丝织就北斗七星图案;一为小箭,箭身晶莹如玉,隐现龙纹;另有玉瓶一只,内盛两粒丹丸。
“此三宝各有妙用。”老祖指向草鞋,“这是‘破浪履’,踏江河如履平地,更有避水神通。”又指小箭,“那是‘穿云箭’,可破妖法邪祟,百里之内取敌首级。”最后托起玉瓶,“此乃‘九转还魂丹’,你且收着,日后自有妙用。”
临别时分,老祖用仙术将牛皋送上半空之后,喊话道:“记住!他年闻听风波亭时,你需向北高呼‘精忠贯日’四字。”
牛皋似懂非懂,回头望时,鲍方老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唯余歌声在松林和半空之间回荡:“碧云深处隐仙踪,点化黑虎下山林。踏浪穿云寻常事,还魂丹下救忠魂……”
再说牛皋,被鲍方老祖直接传送到了余尚文的法台上,他一锏杀了余尚文。洞庭湖之战,牛皋踏浪履如履平地,直捣杨幺水寨。妖帅高老龙见牛皋有如此超凡的本事,以为是神灵显圣,发愣之际,已被牛皋用锏打杀。
在后面的战事中,牛皋又用“穿云箭”射杀了余尚文的兄弟余尚敬。最后,岳飞中箭术濒危之时,又是他用师父鲍方老祖赠送的丹药救了岳飞。
而那句“精忠贯日”的偈语,在风波亭惨剧之后化作金光护住岳元帅元神直冲霄汉——此乃后话。大家喜欢看的话,我们以后再说。
岳雷扫北时,鲍方老祖又再次出手相助,为岳家军扫除障碍。普风死后,鲍方老祖收走穿云箭,将破浪履化为双凫放生,完成了他对岳家军的护佑使命后,腾云而去。
总之,陈抟老祖和鲍方老祖作为《说岳全传》中的“两老祖”一位是预知天机、布局于无形的世外仙真,一位是赐宝授法、介入战局的入世高人。
陈抟老祖在岳飞出生时便为其赐名画符,以一只大花缸保全岳家血脉,可谓在故事开端便埋下了“精忠报国”的宿命伏笔;而鲍方老祖则在岳家军征战的危难时刻,授牛皋以穿云箭、破浪履等法宝,屡次扭转战局,是岳家军得以克敌制胜的关键助力。
二位老祖一者飘逸出尘,点化于无声之处;一者悲悯入世,扶危于既倒之时。他们虽超然物外,却心系苍生,在冥冥之中引导着忠良的命运,平衡着正邪的消长。
在源远流长的中国古典演义长河中,像他们这样的“方外高人”的形象早已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
他们如同《三国演义》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慈、管辂、南华老仙,又似《水浒传》中授天书、指迷津的罗真人、九天玄女,更与《封神演义》中布局封神、执子对弈的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一脉相承。
还有,《说唐全传》中李元霸的师父紫阳真人、香山一派的创始人香山老祖林澹然、千年白猿得道的弥天真人等,以及《宋太祖三下南唐》
中除了助宋破阵的军师孙膑真人之外,还有泰岳山的赤眉老祖、青峰垂珠洞的素珠圣母、黄花洞的黄石公、华山的陈抟老祖、骊山的梨山圣母等等。他们全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方外高人。
此外,大家更熟悉的杨家将相关评书演义中,方外高人也不少。侠哥之前写过“1尊2黎3广4太5李,6风7金8王9毛10任”十位与杨家将相关的方外高人元始天尊、黎山圣母、广成子、太乙真人、李长庚、金璧风、金刀圣母、王敖老祖、金眼毛遂和任道安。其实,远不止这十人,还有孟良的舅舅郑道平,杨宗英的师父李天威、姜翠屏的师父马云姑等等。
所以,我们今天所讲的《说岳全传》中的“一僧一道一菩萨,两妖两儒两老祖”九位方外高人,其实正是这一“谱系”在《说岳全传》这一英雄传奇中的光辉延续,正是他们九位以超凡的智慧与能力,为那段英雄演义,增添了神话般的瑰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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