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年了。自母亲走后,那独属于老妈的味道,便再也寻不回来了。

打小起,我就吃着母亲做的饭菜长大,后来即便成年,无论什么时候回到母亲身边,最念想的还是她亲手做的饭—— 那是旁人模仿不来的、只属于老妈的味道。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包的饺子、烙的饼、炖的白菜豆腐、煮的挂面每一样都好吃,到现在想起仍会忍不住流口水。这些看似朴素的家常饭菜,经母亲的手一做,就有了让人念念不忘的滋味。

过去每次回家,不用我多言,母亲总会把这几样拿手菜一一端上桌,满是宠溺。

小时候的冬天,家里包饺子多是猪肉白菜馅,父母是山东人,不习惯吃酸菜,猪肉白菜馅便成了家里的首选,母亲包饺子调的馅香而不腻,一口咬下去,猪肉的鲜香混着白菜的清爽,满口都是满足。

那会儿冬天蔬菜稀缺,家里会在盘子里放水种大蒜,等蒜苗长出来,便是一冬难得的青菜,母亲调馅起初会放几根蒜苗调味,后来知道我不喜欢蒜苗的味道,便再也没加过,只做纯纯的猪肉白菜馅饺子。

母亲很会调馅、包饺子,擀皮的方式却和别人不一样,大多人都是一手拿面团、一手持擀面杖擀皮,母亲却习惯双手握着擀面杖操作。现在想来,当年家里有五六口人,母亲一个人要包那么多饺子,该是多么不容易。

我结婚后家里条件渐渐好了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又学会了烙饼,她烙饼要用开水烫面再拌上豆油,擀成一张张薄薄的面饼放进锅里,烙的时候得用手不停地来回翻,翻慢了容易糊,翻得少了又会不熟,每次母亲把金黄柔软的饼摆到餐桌上,我们即便不用就菜,也会先趁热吃上一张,满口都是麦香和油香。

母亲平时很少烙饼,一辈子勤俭节约的她,总觉得烙饼费豆油,只有孩子们回家时才肯露这一手,这份手艺一直坚持到她年老体弱,再也无力做饭才停下。

庆幸的是二姐和爱人继承了母亲的这门手艺,如今想念母亲的时候,我们就自己动手烙饼,在熟悉的味道里,重温过去的时光。

母亲年纪大了,没法再给我们包饺子、烙饼,但每次回到她身边,煮挂面、白菜炖豆腐还是能吃上的,她知道我们爱吃,便总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尽力满足我们。

母亲煮挂面,常用葱花和白菜炝锅,锅里油热后放入葱花和白菜翻炒几下,淋上酱油再加水烧开,最后放进挂面,这些都是再常规不过的做法,可母亲做出来的炝锅挂面,就是和外面吃的味道不一样,一直和母亲生活的二姐总结说,秘诀在于炝锅时放的酱油,还有挂面会多煮一会儿,汤面交融,格外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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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炖豆腐是东北家常菜,小时候买豆腐还需要豆腐票,母亲知道我爱吃豆腐,每次我回家都会特意嘱咐二姐夫,早上锻炼回来顺便买块新鲜豆腐。

母亲做这道菜也是常规做法:先把洗净的白菜放进锅里翻炒,加适量盐、酱油和花椒面,再把豆腐切成小块铺在白菜上,盖上锅盖慢慢炖,有时候快出锅时,还会放点海米提鲜。母亲做的白菜炖豆腐,白菜不老、豆腐有味,不仅白菜咸淡适中,铺在上面的豆腐也嫩而入味,我们常常馋得迫不及待夹一口,烫得嘴里“哈哈” 直呼气,却舍不得松口。

转眼四年过去,母亲的音容笑貌仍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母亲从山东老家跟着父亲来到东北,一辈子与父亲携手拉扯着我们这一大家人长大,让我们从没受过冻、挨过饿。

那些母亲做饭的场景,时而清晰再现:母亲有些笨拙地双手擀着饺子皮,系着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忙前忙后,个头不高的母亲,吃力地把锅端上端下,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母亲走了,去了遥远的天堂,那独属于老妈的味道,也永远定格在了回忆里。

虽有遗憾,却也只能接受这现实,只期望来生来世,我们还能做母子,就为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老妈味道,我们再也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