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分钟,真的就只有16分钟。

1985年9月8日那个上午,侦察连副连长原明带着一队精兵,像是开了挂一样,兵不血刃就把那两个让所有人噩梦连连的哨位给拿回来了。

可讽刺的是,为了这最后看起来轻飘飘的“16分钟”,在此前那个黑色的六月里,整整一个连的年轻生力军,被硬生生填进了那个不到百米的“绞肉机”里。

这不是写小说,这是老山轮战期间,第67军那段最不想被人提起的往事——“6·11”战斗。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后来几分钟能搞定的事,当时却要几百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去送死?

甚至上面明知道是送死,还下了那个冷冰冰的死命令:“不要因为小的伤亡而影响这次行动”。

哪怕现在去翻那份带着血腥味儿的档案,手都得抖三抖。

事情得从1985年1月说起。

那会儿,济南军区第67军浩浩荡荡开赴南疆,接替第1军防务。

这支部队后来战绩那是相当硬,毙敌8000多,但这会儿他们刚上去,也是急于立功,心里头憋着一股劲。

那个代号“211”的高地,说它是山都抬举它了,其实就是几个破石包。

全长也就130米,位置却贼刁钻,像颗钉子一样卡在那拉口。

谁占了它,谁就能卡住底下的清水公路,那是越军的命根子。

咱们在上面设了三个哨位,跟对面的越军227高地也就隔着40米。

啥概念?

对面打个喷嚏,你这儿都能听见动静,真正的脸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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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子出在5月31日。

越军那就是一群滑头,趁着67军刚换防,立足未稳,突然集结重兵搞偷袭。

当时211高地上就一个班的兄弟,面对人家一个加强连的扑杀,这仗没法打。

很快,最靠前的1号、2号哨位丢了,就剩个3号哨位还在那死撑。

按理说,丢了阵地,老实汇报,重新组织反攻也就完了。

可当时那份战报,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真瞎了眼,竟然给军区汇报说:“211高地仍在控制中”。

这一句谎话,直接要把人害死。

等上面发现其实两个关键哨位早没了的时候,为了圆之前那个谎,也为了不让大首长震怒,军前指下了一道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夺回!

面子是上面的,命是底下的,为了那张薄薄的战报,几百条命就这么填进去了。

这任务落到了597团3连头上。

这帮孩子,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

6月10日晚上,暴雨下得跟倒水一样。

3连接到命令要去抢阵地。

从后方到前沿,中间有一段百米长的凹地。

越军早就把这块地儿摸透了,几百门火炮盯着这儿,只要有人露头,炮弹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战士们管这叫“百米生死线”。

要是换现在的战术,肯定是先火炮洗地,再派特种小分队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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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那个死命令摆在那,就两个字:强攻。

这种打法,在军事上叫“添油战术”,就是一点一点往里送。

第一波突击队刚冲出去几十米,瞬间就被炮火覆盖了。

十几个人,连敌人的毛都没看见,全没了。

紧接着是第二波。

战士田为录刚跑到一棵树底下,肚子就被打穿了。

旁边的战友徐文广,看着兄弟倒在血泊里,眼泪混着雨水流。

这孩子也是硬气,把枪一扔,冒着弹雨冲上去把田为录的尸体拖了回来。

刚把战友放下,他又得转身冲进火海。

那场景,真的没法细想。

连队建制早被打散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很多人直到牺牲,连211高地的影子都没瞅见,就倒在了半路上。

最惨的是还在3号哨位死守的那几个兄弟。

上面是越军往下扔手雷,后面是过不来的增援。

断粮断水,最后连子弹都没了。

那几天,他们喝的是石缝里的雨水,甚至接尿喝来维持生命。

到了6月12日,前线情况已经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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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2号哨位根本攻不上去,3连几乎被打光了。

代理副连长高兆全派人冒死爬回指挥所求援,带回去的话就那么几句:阵地丢了,要炮火,要子弹,要水。

这时候如果能停下来,重新评估一下,哪怕撤下来休整也行啊。

可令人窒息的是,直到6月17日,上面还在喊“再次出击”。

那句著名的“不要因为小的伤亡而影响这次行动”,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来的。

什么叫“小的伤亡”?

对于3连来说,那是全连兄弟的命啊!

高兆全含着泪组织了最后一次冲锋。

大白天的进攻,完全就是活靶子。

战士杨仁贵、徐继东刚跳出战壕,就被打成了筛子。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直到6月19日,实在没得打了,上面才终于松口,让3连撤了下来。

这十天的硬攻,最后是个惨败。

后来的战史解密说,光这一阶段,就牺牲了300多人。

越军后来的记录里还得意洋洋地写,他们在阵地上看见了25具中国士兵的遗体。

三个月后,也就是9月8日。

侦察连副连长原明带着突击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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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没搞人海战术,也没硬冲,而是用了各种战术手段搞奇袭。

结果呢?

仅仅16分钟,那两个让几百人送命的哨位,就这么拿回来了。

这16分钟的胜利,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它反衬出的,是之前那十天强攻的荒谬。

后来很多人复盘,都在问:那个破石包真的值的这么打吗?

有人说是咽喉要道必须争,也有人说,哪怕寸土必争,也不能拿战士的身体去填大炮啊。

咱们现在去指责当年的指挥员,可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那个“首战必胜”的压力下,谁都不好过。

但那300多个年轻的生命,他们不是冰冷的数字,那是谁家的儿子,是谁那个还没来得及娶过门的未婚夫。

67军后来在轮战里打得非常英勇,是条汉子部队,但这块211高地,成了这支铁血部队心头永远的一道疤。

战争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脑子;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但指挥员的良知,在于不能让士兵去送无谓的死。

如今那片地儿早就长满了草,当年的硝烟味儿也没了。

但每次翻开这段历史,好像还能听见那条山路上绝望的喊声。

那个叫徐文广的战士,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些喝着尿液死守的兄弟,也没几个人记得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