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秋，北京六国饭店，一场“不速之客”的拜访，成了后人常挂在嘴边的“关键一敲”。
那天晚上，屋里灯光昏黄，走廊里静得出奇。
突然，一句洪亮的“报告，我是朱德！”打破了寂静。
门还没开，屋里的陈明仁已经愣住了。
这事儿听起来像段子，但真发生了。
总司令朱德，堂堂一军之帅，亲自去见一个刚起义不久、身份还尴尬的前国军将领，不带随从，不摆架子，还特地站在门口喊报告。
谁也没预料到会用这种方式开场。
那会儿的陈明仁，心里其实挺复杂。
他原本是蒋介石手下的“猛将”，在抗战时期打过不少硬仗，缅北的丛林、川南的山地他都趟过，算得上是战功赫赫。
可到了1948年，国共内战节节败退，他被急召回湖南，接下“死守长沙”的差事。
说是“重用”，其实是硬顶着上。
兵力看着不少，实则人心浮动、物资匮乏。
更要命的是，白崇禧下了命令：守不住就烧城。
长沙城里几十万老百姓，真要点火，那不是毁城，是灭命。
他犹豫了。
几次想回电推辞，又都停下了手。
那段时间，他收到一封信，是通过程潜转来的。
毛泽东亲笔写的。
语气不强硬，也不急迫，只有一句句平和的劝慰。
这信他反复看，一直看到信纸起了褶。
后来，李立三来了，没带文件，也没说要求，只是聊了聊，说了句：“你当年打日军我们都记得。”再后来，老上级李明灏专程来见他，带来朱德写的信，不长，但句句掏心窝子：“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是将才，我们欢迎你。”
这不是陈明仁第一次被人拉拢。
但这回不一样。
共产党人说话不拐弯，态度也不卑不亢，没有“你投降我接纳”的傲慢，也没有“你不来就完了”的威胁。
相反，是一种几乎陌生的尊重。
可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真能信？真会不计前嫌？那天在六国饭店，他正琢磨呢，门外那声“报告，我是朱德”就来了。
门一开，朱德站得笔直，军帽端正，腰板笔挺。
没有多余话，也没有寒暄套词，就一句：“晚上好，我来看看你。”像老友，又像老战士。
陈明仁一下子愣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长沙讲武堂听人讲起朱德，讲他在泸州纳溪带着几百人和北洋军打了四十多天，最后硬生生打赢了。
那时候他觉得朱德是个传说。
没想到几十年后，会在饭店门口见到真人，还亲口听到一句“报告”。
那天晚上，两人几乎没怎么谈过去的事。
也没有讲什么“信仰”“主义”。
就是聊聊战场，聊聊未来。
几天之后，一场为陈明仁准备的欢迎宴在北京交际处悄悄举行。
菜都上了，正是西餐风格，服务员穿得一丝不苟。
陈明仁刚落座，朱德突然站起来，说：“今天吃西菜，不过我要加一道辣子菜，看我给你露一手！”
他真的去了厨房。
不是作秀。
旁边的警卫员都习惯了，低声提醒：“总司令是真炒，不是说着玩的。”
厨房里很快传出锅铲碰撞声，辣椒下锅的香味窜出走廊。
朱德挽起袖子，站在炉前炒得满头是汗。
厨师们本来不让他动手，最后还是退到一边。
陈明仁原本以为只是客套，结果眼睁睁看着朱德把那盘辣子菜端上来，亲手放在他面前，说：“今儿你尝尝，看还辣不辣。”
那一刻，他没说话。
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还没咽下去，眼眶就红了。
那菜味很一般。
可那份心意，够重。
饭桌上坐着刘伯承、粟裕、聂荣臻，好几个曾经在战场上交过手的“老对头”。
可这顿饭上，没人提旧账，没人追问立场。
有的只是拍肩、敬酒、听笑话。
说实话，那顿饭吃下来，陈明仁知道自己心里那道坎已经过去了。
他举杯说：“我陈明仁，今日吃了总司令亲手炒的辣子菜，这份情我不会忘，定当奋起直追。”
这不是场面话。
他后来真的做了不少事。1950年，他被任命为湖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还参与了地方军队整编。
再后来，担任政协常委，一直干到去世。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