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红军过草地,几百汉子饿得眼冒绿光,长官却指着到嘴的肥肉下死令:把它们扔了!
1935年8月,在那个连牛皮带都被煮软吞下去的绝境里,发生了一件严重违反生物学本能的怪事。
红31军91师的几百号汉子,饿得眼睛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绿,结果通讯班副班长宋国仕接到的命令,竟然是把刚抓到的“活命肉”给扔了。
不是为了战术隐蔽,也不是为了行军减负,就因为长官看了一眼猎物,淡淡说了一句:“这一口,咱们不能吃。”
这种在饿死鬼面前讲“仁义”的操作,要搁别的部队早炸营了,但这支队伍硬是扛住了。
说实话,那时候的红91师,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在泥潭里挣扎的影子。
刚进草地那会儿,这支部队那是浩浩荡荡五千多人,等到这事发生的时候,就剩下了六百出头。
这不仅仅是减员,这是断崖式的崩塌。
什么概念?
你身边原本并排走的十个兄弟,走着走着,就剩你自己了。
那时候别说粮食,连前头部队拉的甚至都没消化的青稞都被后面人扒拉出来吃了。
野菜早就被挖绝种了,战士们那是真饿啊,饿到看战友的胳膊都觉的香,这就是人类生理极限下的真实写照,一点都不夸张。
在那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沼泽里,别说人影,连只鸟都看不见。
除了腐烂的草根和随时能要把人吞没的泥坑,啥都没有。
痢疾、胃病加上极度营养不良,让这支钢铁部队处在全面崩盘的边缘。
那时候大家的状态基本就是“躺平”,不是不想动,是真动不了,动一下都得消耗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热量。
就在大家都准备等着见马克思的时候,侦察兵带回来个炸裂的消息:前面发现了一群野黄羊!
这消息比打胜仗还管用,肾上腺素是个好东西,硬是把一群躺尸的人给拽了起来。
听到“羊”这个字,很多原本眼神涣散的战士,眼睛里瞬间有了光。
师参谋长李聚奎和作战科那位蒋科长脑子转得快,立马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这一枪下去,万一惊动了羊群,或者招来敌人,那就亏大了。
所有人,上刺刀,拿木棍,包围!
这哪是打猎啊,这分明是在跟阎王爷抢人头。
你可以脑补一下那个画面,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如同丧尸般的人,在泥泞里疯狂奔跑、迂回。
那是求生本能在驱动肉体,完全超越了医学常识。
那个包围圈缩得飞快,战士们眼里的渴望几乎能把空气点燃。
经过一番人仰马翻的搏斗,甚至有人直接扑上去用牙咬,战果那是相当辉煌:当场弄死了7只,抓活了4只。
一共11只肥硕的野黄羊,对于这支六百多人的队伍来说,那就是天降的“全家桶”,足够大家续命了。
战利品堆在那,有人在笑,有人在偷偷抹眼泪,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
但就在这会儿,气氛突然变了。
当参谋长李聚奎和政治部主任黄立清走近查看那几只活羊时,欢呼声慢慢低了下去。
李聚奎蹲下身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发现,那四只活羊里,有一只母羊肚子大得异常,摆明了是怀了崽的;而在它身边哆哆嗦嗦站着的,还有一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羊羔,连毛都没长齐,看着特让人破防。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按照常理,在极度饥饿面前,道德往往是第一个被抛弃的奢侈品。
古今中外,被围困的孤城里,“易子而食”的惨剧都发生过,更何况是几只野兽?
吃掉它们,每个人就能多喝两口汤,就能多几个人活着走出这片鬼地方。
这是一个极其残酷却又极其现实的算术题,谁都会算。
黄立清做出了一个让现代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
他看着那两只瑟瑟发抖的母子羊,环视了一圈周围眼巴巴的战士们,沉声说道:“杀了7只,够咱们吃一顿了。
这两只,放了吧。”
见没人接话,他又补了一句:“那只小的,肉没二两重,不够塞牙缝;那只大的,肚子里还有货。
咱们把娘吃了,就是断了后,就是造孽。
放了它们,也是给这片草地留个种。”
这是一个非常“农民”却又非常“红军”的理由。
这帮人大多出身贫苦,懂得土地和生命的逻辑——不杀怀孕的牲口,不吃没长大的幼苗。
哪怕是自己快饿死的时候,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朴素善意依然战胜了兽性。
这不仅仅是纪律,更是一种在这个残酷世界里,作为“人”的最后尊严。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通讯班副班长宋国仕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为了防止其他不知情的战友因为太饿而“犯错误”,也为了防止这两只傻羊再跑回来送死,宋国仕硬是拖着那个随时可能倒下的身子,把这一大一小往深山里赶了好几里地。
直到看着它们彻底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里,确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他才敢转身折返。
那天晚上,9只野黄羊变成了全师600多人的“盛宴”。
没有盐,没有孜然,更没有十三香,就是白水煮肉和火烤。
平均分下来,每个人只能吃到一两口,甚至很多人只能喝到一点带着腥味的肉汤。
但这顿饭,被很多幸存的老红军念叨了一辈子。
不仅仅是因为肉香,更是因为那两只缺席的羊。
大家一边喝汤,一边议论,却没听到一个人抱怨少吃了两口肉。
相反,一种微妙的情绪在队伍里蔓延: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的土匪,我们是有底线、有希望的队伍。
说来也巧,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回应一样,吃完这顿饭仅仅两天后,红91师就奇迹般地走出了那片似乎永远走不到头的草地。
后来有人在回忆录里写,战士们甚至远远地看见过一只小羊在山坡上奔跑,大家愿意相信,那就是被放走的那一只。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的不是神剧里那种高不可攀的英雄形象,而是一群有血有肉、会饿会痛,但在生死关头依然选择善良的凡人。
这其实就是红军能赢的根本原因。
你想想,一支连对野兽都怀有恻隐之心的队伍,对老百姓能差吗?
这种“仁义”,不是写在纸上的口号,而是这群人在极限状态下的下意识选择。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朴素善意,有时候比钢铁纪律还要硬,它才是这支队伍真正的脊梁。
那两只被放走的野黄羊,就像是一个隐喻:即便身处黑暗的泥沼,也要给未来留下一线生机。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当我们回望那段历史时,依然会被这些细节打动。
因为在那个残酷的年代,他们守住的不仅仅是纪律,更是我们民族性格里最温热的那一部分。
1991年,老红军宋国仕在老家去世,享年78岁,走得很安详。
参考资料:
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红军长征在四川》,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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