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在红军城—米尔诺赫拉德方向取得阶段性进展后,控制了城区大部分区域,前线态势一度对俄军有利。按照常规判断,此时应当放缓节奏、清剿残敌、重整兵力,同时提防乌军预备队从外围反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成了俄乌战场上极具争议的一幕:俄军高层选择乘胜追击,直接把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推入了一片早已被乌军精心布置的伏击区。
指挥这次行动的,是俄军中将苏赫拉布·艾哈迈多夫。此人并非无名之辈,在俄军内部以作风强硬、执行力强著称,也因此被部分俄媒称为“屠夫”。问题在于,他的强硬,更像是对教科书条令的迷信,而不是对战场现实的尊重。
第一支海军陆战队机械化纵队出发后,很快撞上了密集雷场。纵队被卡在狭窄地带,既无法迅速通过,也难以原路撤退。就在装甲车辆堆积、队形紊乱之际,乌军的FPV无人机开始从不同方向扑上来,自行火炮和火箭炮同步开火,巡飞弹精准补刀。结果不是“遭遇战”,而是一场标准的杀伤链条演示:发现—固定—围猎—清扫。被摧毁的俄军装甲车辆,几乎全部挤在同一片区域,画面残酷而直观。
如果说第一次还可以归结为情报不足或判断失误,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难用“意外”来解释了。战斗结束后,艾哈迈多夫并没有调整方向、战法或节奏,而是迅速组织了第二次突击,依旧是海军陆战队,依旧是同一条进攻路线,依旧是机械化纵队推进。结果毫无悬念:雷场、无人机、炮火,再次完整复刻。短时间内,31辆坦克和装甲车辆被摧毁,损失之大,连俄军战地记者都难以接受。
更让俄罗斯舆论炸锅的,是第三次。两个月内,三次突击,三次走进同一片伏击区,三次被乌军“钓鱼成功”。俄军前线记者直接开骂,说这不是战斗失利,而是把士兵往屠宰场里送。所谓“惊天反转”,并不是乌军突然变强,而是俄军指挥层在明知风险的情况下,依旧选择重复错误。
问题的核心,不在于乌军战术有多高明,而在于俄军指挥体系暴露出的深层结构性问题。艾哈迈多夫并非个例,他代表的是俄军内部长期存在的一类人:学院派、条令派、表格派。这类将领对理论、流程和标准动作极其熟悉,却缺乏对战场“活变量”的敏感度。在他们的逻辑里,只要态势图上标注为“敌军溃退”,那就必须追击;只要条令写着“扩大战果”,那就必须推进。至于地形是否适合、对方是否设伏、无人机是否已形成饱和威胁,并不在他们的核心决策权重里。
讽刺的是,俄军内部并不缺真正懂实战的人。像古德科夫这样的指挥官,被前线士兵和战地记者反复点名,认为其更擅长在复杂条件下组织攻防、减少无谓消耗。但这类人往往卡在体系中层,难以在关键战役中掌握决策权。相反,那些“忠诚可靠、汇报漂亮、符合流程”的将领,却更容易被反复启用,即便他们已经用失败证明过自己的问题。
更耐人寻味的是,艾哈迈多夫并非第一次“翻车”。此前在其他方向的作战中,他就因损失过大被撤职,甚至有部队士兵在得知其调离时公开欢呼。但很快,他又被重新任命,换了个位置,继续指挥精锐部队。这种人事循环,直接把战略层的错误,转化为一线士兵用生命买单的现实。
从更宏观的角度看,这并不是俄军独有的问题。乌军同样存在类似现象。泽连斯基高度依赖“政治可靠”的将领,而不是“战场灵活”的将领。赫尔松方向那种持续消耗、硬打硬冲的攻势,就是典型案例。忠诚被无限放大,能力却被系统性忽视,结果就是双方都在用最昂贵的方式,重复最低效的打法。
红军城这一役之所以引发巨大争议,是因为它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现代战争中,决定胜负的早已不是勇气或装备本身,而是指挥层是否愿意承认不确定性、是否敢于推翻既定方案。无人机、雷场、精确火力,把战场透明化、即时化,任何“照本宣科”的指挥,都会被迅速放大成灾难。
所谓“三条大鱼落网”,并不是乌军抓住了多高明的战机,而是俄军自己一次次把“鱼钩”递了过去。这种失败,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损失有多大,而在于它证明了一件事:如果决策逻辑不变,换多少士兵、多少装备,结局都不会变。
这不是某一位中将的问题,而是一整套任用、晋升和决策机制的问题。在这种机制没有被真正反思之前,类似的“惊天反转”,只会反复上演。对前线士兵而言,最大的敌人,有时并不在对面的阵地上,而在自己身后的指挥所里。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