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国家审计部门公告显示,2022-2024年《人民文学》(含《文艺报》)以增刊等方式有偿刊登文章,收费281.85万元,其中2024年收取167.35万元。
对此的回应中,其负责人一开始尚称“从未收取版面费/发稿费”,增刊问题是协议条款不合规,非有偿刊登云云。
但后续却又删去“从未收取”“以前没有”等表述字样,仅保留“不会收取”的模糊说辞,因此引发舆论对其口径前后不一、回避核心事实的更多质疑。
既然有国家部门的审计结果与公告,这就说明:一是这一情况事实性存在;二是确实有违规之处。
而玩弄其最擅长的文字游戏,先是模糊概念想要否认,但后来可能发现易被识破,从而走向错上加错的不归路,便又删改了说法,只剩下一句“不会收取”——这就是一种“证据性退缩”,至此,《人民文学》因此被网友们讽作“人民币文学”,也就有点却之不恭了吧?
网络时代的到来,一切文字皆可由纸质转向网络,多年以来,早就有了“纸媒已死”的预言与说法——虽然纸质书并不会完全消亡,但纸媒、纸刊生存维艰的境地,显然早已是不争事实。
试想:如果没有了财政补贴等制度化的输血机制存在,以目前大多数纸媒的水平、质量,是不是能够生存下去的也是凤毛麟角了?
曾几何时,《人民文学》足可谓中国纯文学期刊的执牛耳者!
过往年代里,如果某人能在此刊发表作品,就等于拿到一块跨进作家行当的最大、最响的敲门砖。
此后,像什么“作家“的名号,以及由此带来的各种荣誉、得益,就会接踵而来、源源不断,这几乎成了作家晋阶、晋级的“芝麻开门”之密码了!
也正是源于此,虽然纸刊大多走向低迷、甚至是消亡,特别是纯文学期刊更是不断消失,但正是因为“人民文学”这四个大字的“金字招牌”效应,其才能在“增刊增收”的“文字货币化”游戏中,一年就能敛财上百万元。
毕竟,在我们这样一个国度里,有些人挤破脑袋钻研于此的目的,并非仅止于文学本身,而是文学带来的其他高效用、高收益,它甚至还会成为一些人升官发财的重要工具!
这其中有一点,或不为文学、文化圈外人士熟知——就是各层级作协的领导人,基本上都是由官员兼任,如果这些“官样文化人”有了能上刊类似于《人民文学》——哪怕是其增刊的机会,那都会对其身份、名份、荣誉与官位的“连升三级”,起到非同小可的抬升作用!
没有市场,就没有消费;没有利益,就没有合谋——所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人民文学》提供出“人民币文学”的试验田,则就有人愿意上贡于此,获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双赢”局面。
《人民文学》办增刊,自己一年增收上百万元,而花钱发文者则就可以人在家中坐、利从天上来——作家名号头上砸,收获一本万利也!
不过,作为一份国家出资创办的最高级别纯文学期刊,且再看看“人民文学”这四个题字——则一个走向不是给作者稿费,而是向作者反向收费的纯文学大品牌,是不是已经掉价到底线之下了呢?如此还能对得起“人民”与“文学”的两词、四字吗?
当然,一定层面上,也能理解各种期刊生存的“压力山大”——但毕竟,《人民文学》有着国家对于文学期刊最大力度的兜底支持,想来不可能有无法运转、无以为继、走向消亡之虞吧?
所以,如果忘了文学的初心,却只是为了创收而绞尽脑汁,那么,这样的文学期刊其实何不也应像其他报刊纸媒一样,须遵守“适者生存”之道:能兴则兴,不兴则亡!
曾经岁月里,一本《人民文学》堪称中国文学的一面最大最亮的镜子,足可称作中国作家才华、作品水平和期刊能量的代表性象征,但是近年来,还有多少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与《人民文学》一起共荣共生、互相成就呢?
想一想我们的纯文学领域里,在步入当代中国——这段堪称中华史上文明进阶最高水平的时代后,为何却难以出现像四大文学名著这样传颂千古的绝世经典呢?
甚至在最近世界评选出的77大文学名著中,我们也仅有《红楼梦》一部上榜,那么,当代中国文学何以至此呢?——作为纯文学最高大上期刊的《人民文学》,难道不会为之遗憾吗?甚至也会有一丝丝愧疚吗?
特别是有着“国企、事业单位”性质的《人民文学》,如果不能坚守中国文学最后的这块“处女地”,则纯粹文学和纯净文心的彻底沦陷,或就不只是轻飘飘的一个预言,而会是重复多次“狼来了”后的痛苦与严酷了!
文学,特别是纯文学,理该更为纯粹一些,应该对于外物与利益保持一定的距离,方能成为人们心灵与精神可以安放与栖息的一块圣地!——当文心变得越来越不纯粹时,也只能说文学刊物和文学,到了虽生犹死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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