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闹剧照见爱——《爱你活该我倒霉》
今天聊聊法国电影《爱你活该我倒霉》。
片名L'Innocent / The Innocent(2022),别名无辜的人 / 爱无罪(台)。
本片是法国导演兼演员路易·加瑞尔自编自导自演的第四部长片,延续了他对“阿贝尔”这一标志性角色的探索。影片法文、英文原名《L'Innocent / The Innocent》都是“无辜者”的意思,中文译名则变得有些俏皮。
故事混搭了犯罪惊悚、家庭闹剧和浪漫喜剧,不断打破观众的类型期待,表明了导演的成熟与野心。
水族馆讲解员阿贝尔是个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鳏夫,性格孤僻又敏感。
他与母亲西尔维关系密切,当西尔维宣布要和监狱里的犯人米歇尔结婚后,母子俩关系变得岌岌可危。米歇尔是西尔维在监狱戏剧工作坊教书时认识的有盗窃前科的男人。阿贝尔坚信这个刚出狱的继父迟早会重蹈覆辙,为了保护母亲,他拉上妻子的闺蜜、性格爽朗的克莱门斯,开始了对米歇尔笨拙又执着的监视。
这场保护老妈行动一步步把阿贝尔和克莱门斯卷入了米歇尔策划的鱼子酱抢劫案,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初中知识告诉我们,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这部影片里,阿贝尔内因就是自身,米歇尔就是阿贝尔的外因。
阿贝尔其实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妻子数年前死于车祸,而他当时就在驾驶座上。这份未能释怀的愧疚,让他变得封闭、多疑,甚至有些固执。于是他把对生活的失控感全部投射到对母亲的过度保护上。
阿贝尔在水族馆工作,最喜欢的生物是美西螈。美西螈是一种能够永远保持幼态的生物。这就是他自身的隐喻,不愿长大,不愿面对成年世界的复杂与伤痛。
他不断试图证明米歇尔是个骗子,并不是因为米歇尔在欺骗,而是为了掩饰自己无法面对现实,母亲正在勇敢地追求幸福,而他自己却始终停滞不前。
导演用比较轻松的方式讲述了这个其实很沉重的故事。阿贝尔不是一个英雄,甚至有些讨人厌。
但他又有着笨拙与真诚,让人无法讨厌他。很多人可以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在面对失去时感到很无力,在爱情来临时又开始犹豫,只敢在安全区的边界挣扎。
影片最有意思的是设置了大量戏中戏。
电影开场就是一场监狱里的戏剧排练,我们以为的“黑帮谈判”原来只是一出戏。随后这个设定贯穿全片,米歇尔在演一个改过自新的好人,阿贝尔在演一个冷静侦探,克莱门斯在演一个满不在乎的闺蜜。演着演着,大家的真实情感反而悄然浮现。
尤其在高潮抢劫戏中,阿贝尔和克莱门斯为了掩护米歇尔在餐厅里假扮一对吵架的情侣。起初这只是表演,但随着台词越发激烈,两人长期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假戏成真,闹剧成了告白的现场。
《爱你活该我倒霉》看起来是一种抱怨,其实更是一种释然。
爱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麻烦与不可预测。母亲爱上囚犯,是“活该我倒霉”吗?阿贝尔爱上妻子的闺蜜,是“活该我倒霉”吗?米歇尔为了爱人再次铤而走险,是“活该我倒霉”吗?是的,也不是。这种“倒霉”才是生活最真实、最珍贵的部分。
生活中的很多时候,我们都在扮演着别人期待的角色,用虚假的坚强掩盖内心的脆弱,用刻意的冷漠隐藏真实的情感。而那些看似荒诞的意外,那些被迫戴上的面具,反而可能成为我们直面自我的契机。
就像米歇尔用犯罪的方式追求安稳的生活,阿贝尔用监视的名义表达对母亲的爱,这些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都是对爱的渴望。
影片用一场看似荒诞的犯罪闹剧讲完这个道理,最终阿贝尔放下了对米歇尔的偏见,学会了与过去和解,勇敢地向克莱门斯表达爱意;米歇尔在经历了这一切后,选择用正确的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西尔维也明白了爱情不是盲目付出,而是彼此坦诚。没有惊天动地的反转,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救赎,只是几个普通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以喜剧之名治愈,
戏中戏嵌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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