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录音制品公开表演权”这件事上，中国的制度选择，已经走在了美国前面。
作者 | 陆柒思岭
很多人至今仍不愿承认一个事实：
在“录音制品公开表演权”这件事上，
这不是价值判断，而是制度事实。
就在不久前，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在致国会的公开信（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查看详情）中明确承认：
中国已于 2021 年完成修法，为录音制品提供公开表演权，
其版权法在这一问题上，先于美国融入国际主流规则。
12月9日，美国专利商标局（USPTO）在官网公开了一封信，这是USPTO局长John A. Squires致国会的一封信，表达了对修订《版权法》的支持，该修订将要求广播电台在“通过无线电波（over the air）”播放录音作品时，向版权权利人和表演者提供公平的报酬。信中明确提出：中国于2021年通过一项修正案，为录音作品提供了公开表演权（providing a public performance right for sound recordings），使其版权法先于美国融入国际主流标准（bringing its copyright laws into the mainstream ahead of the United States）。（来源：https://www.uspto.gov/about-us/news-updates/letter-on-amending-copyright-act，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可直接访问）
问题是——
这真的意味着中国更激进、更强硬吗？
恰恰相反。
真正的区别，不在“进步程度”，
而在于：谁先摆脱了旧制度的绑架。
01
这不是中国在“加码”，而是美国被历史按住了
一个常见但错误的解读是：
中国在加强知识产权，美国在退步。
这恰恰说反了。
更接近真相的说法是：
中国是在为新商业现实重写规则
美国仍在为旧商业模式兜底
在美国，广播电台至今播放音乐，
仍然可以不向录音制作者和表演者支付任何报酬。
不是不知道不合理，
而是这个制度，从上世纪一路延续至今，已经被“制度化”。
02
美国的问题不是“不懂”，而是“改不动”
如果你认真读过 USPTO 近年的政策文件，会发现一个被反复确认的事实：
美国政府非常清楚——
自己是少数不承认广播录音公开表演权的发达国家之一。
他们也清楚，这一制度缺口正在造成真实损失：
美国音乐人每年损失约 2 亿美元海外收入
其他国家以“对等原则”为由，拒绝向美国权利人支付报酬
但明知如此，改革却长期停滞。
原因只有一个：
路径依赖已经变成政治现实。
03
广播电台不是行业，而是“制度性既得利益”
在美国，广播电台早已不只是市场主体，而是一种高度制度化的存在：
免费使用音乐的历史惯性
成熟而强势的行业游说体系
“保护地方广播生态”的公共叙事包装
于是，制度陷入经典困局：
改革的整体收益巨大，
但改革的成本，集中落在少数强势群体身上。
结果就是：
理性上必须改，政治上不允许改。
美国不是不想更新规则，
而是被自己几十年前的制度设计，彻底锁死。
04
中国为什么反而能改？因为旧制度已经不再“有用”
那中国为什么能在 2021 年完成修法？
答案并不理想主义，而是极其现实。
第一，中国音乐产业已经完成商业闭环
平台、版权方、艺人、经纪体系的利益关系，已经无法靠模糊规则维系。
第二，中国处在数字原生环境
广播早已不是核心渠道，
补规则，本质上是在为未来的数字分发立法，而不是动存量。
第三，中国需要规则对等
当中国作品大量出海，却在海外因制度差异拿不到回报时，
修法，本身就是谈判筹码。
中国不是“突然觉醒”，
而是旧规则已经无法再支撑真实的价值流动。
05
真正的分野：谁能为现实重写制度
很多人以为，这是一场“音乐人保护”的讨论。
但它真正拷问的是：
当旧产业的稳定，
与新产业的公平发生冲突时，
制度站在哪一边？
中国的选择是：
规则必须跟着价值走。
而美国，仍在为过去几十年形成的制度惯性，
支付越来越高的机会成本。
结 语
领先，不是因为激进，而是因为先松绑
所以，中国在这件事上领先美国，
并不是因为更强硬、更进步，
而是因为更早意识到一个现实：
当商业模式已经彻底改变，
继续用旧规则维持“表面稳定”，
本身就是一种长期不公。
制度不是情怀，
制度是对现实的回应。
谁先摆脱旧制度的锁链，
谁就领先一步。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知产力立场）
图片来源 | Unsplash 编辑 | 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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