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书生许宣，这日扫墓归来，在山道遇见个青衣男子正举锄要砸死一条白蛇。
那蛇通体如雪，腹部微微隆起，昂首看向许宣的眼神竟似有泪光。许宣心头一软：“兄台，它既未伤人，何必赶尽杀绝？”
青衣人冷笑：“蛇类最是阴毒，今日不除必成后患！”
许宣解下钱袋递去：“这些钱够买壶好酒，便当是在下买了它放生吧。”
白蛇游入草丛前，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
**第一幕 · 雨中缘**
几日后西湖骤雨，许宣在断桥边将伞借给一对主仆。小姐自称白素贞，丫鬟叫小青。还伞那日，素贞亲手煮了姜茶：“那日若无公子赠伞，妾身定要染风寒了。”
许宣低头饮茶，未察觉小青正盯着他腰间玉佩——那是许家祖传之物，刻着个模糊的蛇形图腾。
当夜许宣梦见白衣女子在雾中行礼：“救命之恩，必当以命相护。”
**第二幕 · 端午劫**
婚后第二年端午，素贞误饮雄黄酒，床帐内传来骇人声响。许宣掀帘，只见一条白蛇盘踞枕上！
他惊厥倒地，魂魄离体。
素贞现出人形，泣不成声。小青急道：“姐姐，只有昆仑山仙草能救他！”
“纵是刀山火海也要去。”素贞化作白光直奔昆仑，盗草时与鹤童殊死搏斗，白衣染血而归。 ⚔️
**第三幕 · 雷峰塔影**
金山寺法海寻上门来：“施主，你妻非人。”
许宣挡在门前：“她比许多人更像人。”
法海摇头：“人妖殊途，她终将害你折寿。”
话音未落，素贞忽然腹痛——她已有身孕。天现异象，雷峰塔方向传来梵唱。法海叹道：“你每用一次法力，孩子便多一分妖气。除非…你自愿入塔净修。”
素贞抚摸腹部，泪落如雨：“妾身愿去，只求师父许我孩子出生那日，见他一面。”
**第四幕 · 断桥再逢**
素贞入塔那日，许宣发现她留在妆台的玉簪。簪身刻满细密符文——是她用千年修为下的护身咒：
“愿以此身所有灵力，换吾夫一生无病无灾。”
十八年后，雷峰塔倒。
许宣携子赶到时，废墟中走出的素贞白发如雪，容颜却依旧。她伸手想抱孩子，又缩回手：“娘亲身上凉…”
少年却握住她的手：“爹说，娘亲的血是热的。”
西湖又雨，三人同伞。孩子忽然指着湖面：“看！有条白蛇跟着我们的船！”
许宣与素贞相视一笑。
他们都没说破——那白蛇额间，有一点朱砂，恰似当年被捕时，许宣指尖无意沾到她额上的那滴血。 ❤️
**尾声 · 塔铃叮当**
多年后许宣垂危，素贞握着他的手：“下一世，我还能找到你吗？”
他笑：“我的伞，永远借给在断桥边淋雨的姑娘。”
许宣去世后，有人看见白衣女子常在雷峰塔旧址徘徊。她不再施法，像个普通老妪，只反复做一件事——
将迷路的孩子送回家，替樵夫治好蛇咬伤，为穷书生指点文章。
小青问：“姐姐在还债吗？”
素贞摇头：“在报恩。”
某日她救下个被蛇贩捕捉的小青蛇，放生时轻声道：“若你将来修炼成人，记得：恩不必是惊天动地的事，有时只是一把伞，一句好话，一个不忍的眼神。”
远处传来稚童歌声，是新编的《白蛇传》。她听着笑了，笑着哭了。
原来最深的修行，是把别人给你的光，变成无数细碎的萤火，再悄悄放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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