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圆方的第976篇原创

好久没推书了,今天给小伙伴们推荐一本之前买了,最近才读的书。

2012年,出版的一部政治经济学著作,获得了超过其经济学领域的影响力。不仅六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给予高度赞誉,当年销量更是火热。作者是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教授达龙·阿西莫格鲁和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詹姆斯·罗宾逊。这部著作致力于探讨发展领域的一个重大问题:

为什么有些国家繁荣富足而另一些国家贫穷落后。

在过去,讨论起来国家“发展”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般会有地理决定论,资源决定论,文化决定论,“无知论”的假设,而作者在这本书里认为,带来一些国家繁荣,一些国家贫穷的最关键因素,是政治体制(institutions)的差。

但是作者阿西莫格鲁提出的这个“政治体制”,并不是是美国政治学者弗朗西斯·福山在1989年提的“历史终结论”。要不然也不会得到广泛的认可。

他的理论框架其实介绍了两种抽象概念的“体制”,即“容纳型”体制和“掠取型”体制。

“容纳型”(inclusive)体制促使广泛的社会成员参与政治并分享经济财富,“掠取型”(extractive)体制导致统治精英同时垄断政治权力和经济资本(这是人为“设计”的产物,也不会发生自然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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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体制的差异会严重影响一个国家的兴衰,尤其是其长期发展的命运。

《国家为什么会失败》这本书的开头,作者向我们描述了一个关于诺加雷斯市的故事。

诺加雷斯市位于美国和墨西哥的边界上,被一道围墙分成两半。北部是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诺加利斯,南部是墨西哥索诺拉州的诺加利斯。这两个城市在地理、气候和文化上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居民构成也因历史原因大多相似。然而,它们在经济和社会发展方面却存在着天壤之别。

美国亚利桑那州的诺加利斯家庭年平均收入约三万美元,居民拥有良好的经济机会和生活水平。绝大多数十多岁的孩子在学校读书,大多数成年人受教育水平至少是中学毕业。政府提供了包括供电、电话、供排水、公共卫生以及公路网在内的公共服务。居民在日常生活中无须担心生命或安全问题,也不必害怕被偷、被征用或者其他可能对他们在商业或住房的投资造成伤害的行为。

墨西哥索诺拉州的诺加利斯居民家庭年平均收入只有亚利桑那州诺加利斯的三分之一,经济机会匮乏,生活贫困。大多数成年人未受过中学教育,很多十多岁的孩子辍学在家。婴儿死亡率很高,公共卫生条件落后,居民平均寿命低于北面的邻居。此外,道路条件很差,法律状况也很差,犯罪率很高。在这里创立事业是高风险的活动,不仅要冒被抢劫的风险,而且为开业获得所有的许可盖章也要历经艰辛。

通过对比这两个诺加利斯市,作者指出,穷国贫困不是因为他们的地理位置和文化,也不是因为他们的领导人不知道哪些政策能够让其人民致富。真正的原因在于制度和政策差异。美国诺加利斯之所以富裕,是因为其包容性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为居民提供了广泛的经济机会和公共服务;而墨西哥诺加利斯则因为攫取性的制度,导致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大多数人被剥夺了经济机会和权利,从而陷入了贫困和暴力的循环。

当然,作者的论证并不是通过讲一个“城市”的故事这么简单。作者认为之所以在包容性制度下才能够实现长期经济增长的原因,关键在于“预期”

包容性制度下,生产者有充分的激励从事生产活动,因为生产者能够占有所生产产品的大部分或者绝大部分,并且对此有稳定的预期,生产者从事生产活动的激励完全是内生的,不需要强制,这种生产具有稳定性和持续性,能够长久进行下去。

而在汲取性制度下,有些国家可以实现了经济快速增长的原因,是因为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将劳动力和资本配置到高回报率的部门(产业)。但是因为而缺乏经济激励和创新,导致汲取性制度无法产生持续的技术变革(创造性破坏),经济增长到一定阶段便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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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汲取性制度的根本性局限:不同利益集团竞相成为汲取者,易发生政治动荡并导致国家最终崩溃。

但是,一个国家到底是“包容性”制度,还是“汲取性”制度,是如何形成的呢,是人为设计出来的么?

作者特别指出,在国家制度的形成与转型上,小差异与偶然性扮演了非常关键的角色(都是命……),而任何历史决定论的解释——建立在地理、文化、伟人英雄或其它历史命定因素之上的论述,都是不恰当的。正因如此,要预测一个国家的制度转型,非常困难。

在2012年,全球经济刚刚走出08金融海啸的阴霾,互联网革命全球化正席卷这个世界的时候,“制度经济学”似乎没那么重要,在技术革命叠加全球量化宽松的浪潮下,所以行业都欣欣向荣。

但是,12年后。

当全球陷入疫情,战乱,通胀,生产过剩等诸多问题的时候;当全世界主要经济体又完整的感受了一轮经济周期的时候;当我们感受到政策的“伟力”和“局限”的时候,或许“制度经济学”,会成为我们如何去理解下一个“增长时代”的钥匙。

PS:2024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最早将于北京时间今天(10月14日)下午5时45分揭晓。《国家为什么会失败》的作者阿西莫格鲁在经济学研究的诸多领域建树颇丰,尤其在制度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方面的研究影响巨大。盲猜在今年的“政治大环境”下,他获奖的概率会比较大。所以这里推荐这本书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