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走上了影响力的巅峰,也陷入到争议的漩涡中,他获得巨大收益,也面临风险。

18日马斯克在社交媒体X上狂发100条帖文,批评一项两党之前达成的政府预算案,最终该法案被否决,这使得联邦政府几近停摆。这引起了民主党和主流舆论的反弹,希拉里称“如今共和党听命于全世界最富有的人(马斯克)”,“美国影子总统”成了马斯克的新头衔,像格伦·汤普森这样的共和党建制派议员也对他表达不满。作为世界首富,马斯克对特朗普组建政府的影响力空前之高,这种情形即使在资本主义的美国和西方世界也是前所未有的。

▲11月,马斯克与特朗普一同参加众议院共和党会议。(图源:美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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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马斯克与特朗普一同参加众议院共和党会议。(图源:美联社)

然而越出风头越意味着风险,这恐怕不仅是东方的逻辑,一些人预言马斯克有可能最终“翻车”。在西方主流舆论看来,马斯克正在迅速把他的亿万家产转化成政治权力,而权力也让他的公司财富进一步水涨船高,掌握了钱与权强劲纽带的马斯克像是在分享白宫权力,成了“联合总统”。

马斯克大刀阔斧精简政府的主张引起诸多政府职员的不满,他的政治表态也与美国建制派经常对不上。他之前对乌克兰的态度以及在台湾问题上的表态都属西方反潮流的,同时他与美国当下流行的自由主义价值观时合时离。他对自己受争议满不在乎,因为他有钱,而且底层民众和年轻人粉他的很多。

特朗普胜选后,马斯克不仅反复出现在海湖庄园,特朗普与泽连斯基通话以及访问巴黎会见马克龙和梅洛尼时,马斯克也伴其左右。这让建制派很看不惯。他们的问题是:你算谁?

一些美国议员指控马斯克在预算案问题上“发布不实言论”,但拥有社交媒体X的马斯克却有在网上制造轰动效应、引导舆论的能力,他发的帖子在美国主流媒体看来是在传播“出格”价值观,比如美媒批评在被他收购后,X的种族歧视言论激增,他还公开支持德国极右翼政党选择党,把朔尔茨称为“无能的傻瓜”,并且呼吁他“立刻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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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晚间,德国马格德堡一圣诞市场发生车辆冲撞人群事件造成超200人死伤后,马斯克在社交平台上批评朔尔茨。朔尔茨在柏林记者会上间接回应道:“言论自由也适用于亿万富翁,但言论自由也意味着可以说那些不正确的、对政治建设毫无帮助的话。”

这些举动让西方主流媒体反感马斯克无处不在,《世界报》称他的破坏能力甚至超过了特朗普。西方的资本家过去大多不敢公开跨越直接干政的“底线”,他们一般是在围绕自己利益的问题上影响政策走向。NBC评论说,马斯克的表现让一些人想起了好莱坞电影里的一个经典剧情:亿万富翁依附于美国政治领袖,开始干预政治、否决法案以及影响内阁选择,政府官员成为了富翁的傀儡,要在富翁的点头下才能制订政策。

攻击马斯克的声音有很多,在社交媒体上,马斯克坐在总统宝座、特朗普毕恭毕敬给马斯克鞠躬的P图比比皆是,还有好事者做了特朗普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我才是美国胜选的总统,而不是马斯克!”的假图片。

▲社交平台上流行的恶搞P图,讽刺马斯克是“联合总统”。(图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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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平台上流行的恶搞P图,讽刺马斯克是“联合总统”。(图源:X)

然而特朗普的真实想法会是怎样的?目前他保持了沉默,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马斯克能够如此出风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大选期间力挺特朗普,他们形成了一个胜利者的政治利益同盟。但是马斯克的地位并不是法律赋予的,他也没有国会或联邦政府的授权,而只是依靠特朗普的影响力和他首富的个人地位,个人色彩很强。

《华盛顿邮报》引用学者马丁·吉伦斯的话说,马斯克的企业依赖政府,因此存在利益冲突,因为他不是选出来的,而且身居非常有影响力的职位,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还有议员匿名说:“马斯克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没人想与他作对,期待出现任何有勇气的议员是愚蠢的。”马斯克的高调也引起了其他商业巨头贝索斯、扎克伯格的效仿,他们有的惧怕特朗普,有的希望讨好他,修复关系。

特朗普和马斯克的蜜月期能长久持续吗?有人持怀疑态度。主要是特朗普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通常他会讨厌那些抢了他风头的人,而且他反复无常,捉摸不定。在他的第一任期里,从时任防长马蒂斯到首席战略顾问班农、副总统彭斯都与特朗普有过蜜月期,但先后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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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引用一名匿名人士的话说,马斯克“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特朗普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图片来源:RFI)

而当下特朗普也有自己的“核心圈子”,特朗普的一名顾问不具名对媒体说,保持低调才是在特朗普身边发挥作用的关键,他认为马斯克的行为从长远来看可能损害他的地位。而一旦失去特朗普的支持,得罪了很多人的马斯克将陷入尴尬,种种“越权”到那时又被如何定义,就很难说了。

马斯克的张扬做法即使在资本主义世界也称得上是冒险,他显然想推动某种改变。另一名特朗普团队成员对媒体说:“马斯克对将火箭发射到太空非常了解,但他对政治交易的细节又了解多少呢?”未来的马斯克会前途似锦,还是栽大跟头,恐怕尚属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