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平安,等等!"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夕阳下格外清晰。
我转过身,看见二叔于长富拄着那根被他磨得发亮的竹拐,站在村口的槐树下。
他穿着那件褪了色的蓝布褂子,弓着背,目光闪烁。记忆中最后一次和他说话,还是十年前,那时我还穿着高中校服。
山里的黄昏来得特别快,火红的晚霞把二叔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那里,神情犹豫,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夏末的风掀起他有些花白的头发,竟让我恍惚看见了他年轻时的样子。那时的二叔,可是全村最俊的后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在我们这个叫沙坪的小山村,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爸于长生和二叔于长富的那些事。
说来也怪,他们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亲兄弟。我记得村里老支书常说:"长生长富啊,就跟一个人似的。种地、盖房、打工,都是一起的。"
那还是1975年的事。那年爷爷病重,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借遍了全村的钱,还是没能留住他的命。
爷爷走后,家里就剩下三个儿子和体弱的奶奶。生产队发了一张县城高中的推荐名额,按理说该是我爸去的,他是老大,成绩也最好。
"爸刚走,这个家得有人撑着。"我爸看着推荐表说,"老三,你去上学吧。"
二叔一听就急了:"大哥,凭啥让老三去?这名额明明是你的!"
我爸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三叔于长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奶奶:"老三身子弱,去上学正好。再说了,咱们兄弟一起在家干活,也能照顾奶奶。"
二叔攥紧拳头站了半天,最后狠狠一跺脚:"那我也不去!大哥不去,我去算什么事!"
就这样,我爸和二叔留在了村里,每天天不亮就去田里干活。他们一个赶着牛耕地,一个在后面点种。
太阳落山,他们就去砖窑打零工,一天能挣三四块钱。那时候,村里人看见他们俩,都夸他们兄弟情深。
日子就这么一年年过去。三叔在县城上完高中,考上了师范学院,后来留在城里当了教育局的科长。
而我爸和二叔,一个娶了隔壁村的孙淑芝,一个讨了镇上的刘桂花,都在村里安了家。
矛盾是从1986年开始的。那年开春,奶奶的身子越发不好,整天咳得厉害。
我爸和二叔都想接奶奶去自己家养老。印象里那是个特别冷的早晨,炊烟还没从各家各户的屋顶升起,二叔就来了我家。
"大哥!"二叔站在我家那扇漆掉了一半的木门前,声音特别大,"妈得来我家住。"
我爸正在院子里劈柴,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老二,这事没得商量,我是老大,接妈来我家是应该的。"
"可妈早就答应过把后院那块地给我种的!你不能这样。"二叔的声音里带着执拗。
"地是爸的,你种一半我没意见,但妈必须得来我家。"父亲把斧头往地上一插,溅起一片泥点子。
二叔的脸涨得通红:"大哥,你别以为你是老大就能说了算!这些年,我伺候妈比谁都多。你问问村里人,谁不知道是我背着妈去镇上打针?"
"你是背过妈,可那会儿我在砖窑打工,一个月挣的钱都给了家里,这你怎么不说?"我爸也来了火气。
两个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吵了起来,惊动了左邻右舍。还是村里老支书出来劝:"你们两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必为这点事争?长生是老大,让奶奶去他家住也是应该的。长富你也别急,那块地你不是一直在种吗?"
那时的我才上初中,不太明白大人们在争什么。只记得奶奶后来真的搬来了我家,母亲孙淑芝每天变着法子给奶奶做好吃的。
清早熬米粥,中午炖鸡汤,晚上煮些软烂的面条。可奶奶总是愁眉不展,经常坐在堂屋的藤椅上发呆,看着后院那块地出神。
二叔虽然种着那半亩地,但来看奶奶的次数越来越少。
每次来,都是阴着脸进来,阴着脸出去。有一次,我听见他和二婶在院子外嘀咕:"凭啥是他家?当年要不是我放弃上学,让他一个人在家受苦,他能答应让老三去?现在老三在城里当官,我们在这儿争个地,多寒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两年,我家后院的收成特别好。我爸说,是沾了二叔的光,他种地有一套。可二叔却说,是我爸平时照看得好。
两个人虽然还能说上话,但那种生分的味道,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感觉得出来。
02
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整日卧床不起。
1988年那个秋天,天气特别冷。奶奶躺在床上,拉着我爸的手说:"长生啊,那块地还是都收回来吧,平分给你们三兄弟。你是个实在人,老三在城里当了干部,就你老二......"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
这句话不知怎么传到了二叔耳朵里。那年冬天,下了场大雪。
二叔大清早就来了,脸色铁青,身上还带着酒气。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孝顺?那块地你也要了?"二叔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爸正在给奶奶煮药,头都没抬:"老二,你喝多了,回去睡一觉吧。"
"我喝多了?"二叔冷笑,"我是想不明白!当年要不是咱们两个一起放弃读书的机会,让给老三,他能考上师范?能在城里当干部?现在倒好,他在城里逍遥,我们在村里为了一亩三分地争得头破血流!"
"那是我们自愿的,跟这事有什么关系?"我爸的声音也提高了。
"自愿?"二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把掀翻了桌子,药罐子摔在地上,汤药泼了一地,"当年是你先说不去上学的,我能让你一个人在家受苦?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哥的份上......"
"住口!"我爸猛地站起来,"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那会儿三弟身子骨那么弱,不让他上学,这辈子就毁了。再说了,这地明明是......"
"好,好得很!"二叔咬牙切齿,抄起了门边的锄头,"那现在这块地,你也别想要!"
"你敢!"我爸一个箭步冲上去。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那样愤怒的样子。他一拳打在二叔胸口,二叔踉跄着后退,撞倒了堂屋的供桌。
香炉掉在地上,砸在二叔腿上。二叔痛得大叫一声,抡起锄头就要往我爸头上砸。
"住手!"母亲的尖叫声划破了冬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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