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退休有两年了,一个人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退休后,我的生活费就靠那点可怜的退休金,勉强维持着温饱。每天除了遛遛弯,就是待在家里看看电视,日子过得清贫而单调。
有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小区的菜园子里遛弯。园子里有几个长椅,我随便坐在了一张上面。这时,一个老人家也走了进来,在我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我打量着他,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七老八十的样子。
他也在打量着我,突然开口说:"哥们,你也是这小区的住户吗?"
我点点头,客气地答道:"是啊,我就住在3号楼,你也住在这里?"
"我住5号楼。"老人指着远处的一栋楼说,"你是刚搬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哪儿的事,我在这住了有两年了。"我笑着解释,"可能是因为我们作息不太一样的缘故。"
就这样,我和这位老人结下了缘分,他叫老张。老张是个独居老人,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他的妻子早些年就去世了,儿子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他只能靠那点微薄的退休金维持生计。
有一天,我们又在园子里遇到了,老张主动和我打起了招呼:"哟,老冯啊,又在这遛弯呢?"
"是啊,遛遛弯,活动活动筋骨。"我笑着说,"你最近可好?"
"哪里好啊,你看我这窝囊样。"老张无奈地摊摊手,"儿子在外地工作,我一个人在家,啥事都得自个儿张罗,退休金也所剩无几了。"
我点点头,同情地说:"是啊,我们这些老年人,日子过得确实不太好。要是有个伴儿就好了,起码还有个照应。"
老张的话引发了我的灵感,我突然说:"要不,咱俩合伙住在一起吧?你我都是独居老人,合伙住不但可以分担房租,而且还可以互相照应,省些伙食费,过得也舒坦些。"
老张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也行啊,我是无所谓。不过你要能受得了我的毛病,我可有一堆坏习惯。"
"那有什么,你看着我这糟老头子像什么样,我自己也有一大堆毛病。"我哈哈大笑,"咱俩谁也别看不起谁,将就着过吧。"
我和老张合伙租了一间略大一些的出租屋,每人出了一半的房租和伙食费。搬家的时候,我们将各自的少许家当都搬了过来,将这间略显陈旧的出租屋布置得像个家一样。
"唉,真不敢相信,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在有生之年体验一把和朋友合住的乐趣。"老张坐在床上,叹了口气,脸上却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是啊,咱俩老头子也算是有出息了。"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就别再感叹了,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吧。"
就这样,我和老张开启了合伙生活。起初,我们还是有一些不太习惯的地方。比如老张喜欢看电视到很晚,而我则更希望能早些睡觉。有几次,我们为了争夺电视机的遥控器而大吵了一架。
"喂,你这老不死的又把遥控器搁哪去了?"某天晚上,我气冲冲地走进老张的房间,朝他吼道。
"你小子吓着我了,我就搁茶几上了。"老张被我的吼声惊了一跳,赶紧从床上下来,拿起遥控器递给我。
我一把夺过遥控器,怏怏地说:"你看电视时间太长了,我想睡觉都睡不好。"
"那你睡呗,谁拦着你了。"老张不服气地嚷嚷,"你就是嫌我打扰你,非得让我关了电视不可。"
就这样,我们为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争吵不休。不过渐渐地,我们开始互相体谅,学会了包容对方的小毛病。
有一次,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几乎整夜整夜地在床上辗转反侧。老张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开始为我准备病号饮食。他熬了一锅营养粥,切了些水果,还不时地给我盖被子、替我擦拭身体。
"老张,真是太谢谢你了。"在病痛的折磨下,我虚弱地说,"要不是有你在,我这次可就遭罪了。"
"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老张连连摆手,脸上满是关切之色,"你就安心养病吧,有我在呢。"
就这样,老张细心照料了我一个多星期,直到我彻底康复。从那以后,我对老张有了更深的感激之情,觉得他就像我的亲人一般。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我和老张的友谊也越来越深厚。老张把他4500元的退休金全权交给了我,由我打理日常开销。我们也学会了互相体谅和包容,很少为一些小事争吵了。
有一天是老张的生日,我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八根小蜡烛。老张看到蛋糕时,眼里噙满了泪花。
"老冯啊,我这把年纪,都几十年没过过生日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谢谢你啊,有你真是太好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诚恳地说:"咱俩就跟亲手足一样,以后每年都要过生日,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就这样,我和老张形影不离,亲如手足。我们互相照应,相伴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就在我和老张的友谊越来越深厚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有一天,老张的儿子突然从外地赶回来,出现在了我们的出租屋门口。
"爸,您最近过得可好?"儿子一进门,就焦急地问老张。
"哦,挺好的,和老冯一起过得可逍遥了。"老张笑着回答。
儿子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爸,您怎么和陌生人住在一起?他是不是在占您的便宜?"
我连忙解释道:"小伙子,你可真会说话。我和你爸就是合伙租房子而已,彼此互相照应一下。"
"照应个屁!"儿子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分明是在占我爸的便宜!我看你是在盯着我爸的退休金花钱吧?"
"你小子讲话可真难听!"我被他的无理指责惹恼了,"我和你爸是对等的合伙人,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老张见我们争执不下,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儿子,老冯和我就是合伙住而已,没什么其他的鬼主意。"
"爸,您就这么听他的鬼话?"儿子依旧不依不饶,"他分明就是在占您的便宜!我看您还是跟我回去吧,免得被人骗了!"
"我哪有被骗了?我高兴和老冯住在一起,你可别乱说!"老张的火气也被儿子激起来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大吵了一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老张的儿子憋了一股气,拎起老张的行李就要走。
"爸,您就跟我回去吧!免得在这儿继续被人骗了!"儿子气呼呼地说。
老张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回去吧,免得让你操心。老冯,我们就暂时分开一阵子。"
我满心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张被儿子带走。就这样,我们的合伙生活戛然而止,老张离开了出租屋。
老张的离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我独自一人呆在出租屋里,看着老张曾经住过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
"唉,真不敢相信,老张就这么被儿子带走了。"我自言自语道,"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就这么分开了。"
我开始怀念起和老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怀念他熬粥给我吃的情景,怀念他生日时收到蛋糕的喜悦神情。一个人的日子,真是太寂寞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重新过起了独居的生活。每天除了遛遛弯,就是在家里看电视打发时间。可是没了老张的陪伴,生活变得格外冷清。
有一次,我不小心将电视遥控器放错了地方,急得满屋子乱转。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老张经常把遥控器搁在茶几上的习惯,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要是老张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狠狠数落我一顿。"我自言自语道,仿佛老张还在身边一般。
是啊,没了老张,我的生活失去了乐趣,变得索然无味。我开始痛恨起自己当初提出合伙的主意,后悔为什么要让老张离开。
就在我度日如年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一天,老张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出租屋门口,神情黯淡而疲惫。
"老冯,我能进来坐会儿吗?"他有气无力地问我。
"当、当然可以!"我连忙将他让了进来,心里无比激动。
老张坐在了沙发上,叹了口气,说:"老冯,我和儿子的相处可真不怎么融洽啊。他整天唠唠叨叨,管东管西,让我没有一点自由可言。"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连连点头,"你就跟我回去合伙住吧,咱俩好歹也有个伴儿。"
"好,好!"老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就搬回来和你住!咱俩老伴儿在一起,才过得舒心!"
就这样,老张重新搬回了我们的出租屋,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我们相视一笑,发自内心地感到无比欣慰。
有了老张的陪伴,我的生活再次充满了乐趣。我们像从前一样,每天在一起聊天、打牌、看电视,就连那点小摩擦也显得可爱无比。
"老冯,我跟儿子住的那阵子,简直就是身在囹圄。"老张说,"没了你的陪伴,我的生活索然无味,提不起一点兴致来。"
"是啊,没了你,我也是过得昏天黑地。"我诚恳地说,"咱俩老伴儿在一起,才算有了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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