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连串发生的燃气爆炸事故，为城市燃气安全管理敲响了警钟。
文 ‖敬 民
我国是天然气消费大国，2023年天然气消费接近4000亿立方米。随着“双碳”目标的提出和实施力度的加大，天然气消费将保持较长时期平稳增长。这其中包括城镇中天然气对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的替代。在此形势下，燃气安全事故预防及处置的重要性日益突出。
近期，河北燕郊、江苏淮安发生的燃气爆炸事故再一次为城市燃气安全管理敲响了警钟。为此，笔者认为，应继续推动实施“瓶改管”工程，警钟长鸣与重点防控相结合；完善协同治理机制，引导社会公众参与；重视城镇及农村煤改气地区燃气管道更新及安全检查。
01
安全事故整体下降
近年，中央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视燃气安全事故预防及应急处置，出台了系列政策法规及应急预案，持续加大落实力度。在一系列举措的作用下，我国燃气行业整体安全情况好转，安全事故数量呈下降态势，但并没有实现清零，重特大事故时有发生。
根据国内各类燃气事故数据统计，燃气事故发生具有如下特点。一是事故发生时间以每年7月的发生率最高，应该与天气炎热气温高有关。二是天然气、液化石油气、人工煤气三种气源中，液化石油气事故起数最多。国内天然气用气人口为4亿~5亿，城镇中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用气人口预计有1亿。三是事故发生场景中，民居事故起数占比超过70%，其次是商铺餐馆等，占比为25%。其中，软管和阀门泄漏导致事故起数占比超过50%。
02
事故防范存在问题
要想杜绝燃气安全事故，事先防范是关键。然而，燃气行业普遍在防范环节存在一定问题。
事故防范的精准性有待加强。各类燃气事故发生后，相关部门一般会及时采取措施，努力将事故损失降至最低，同时对该领域进行安全检查、重申运维建设标准与安全监督责任，进一步明确管理分工责任以杜绝类似事故再次发生。但从过去的实践情况看，连续几年事故高发月份依旧集中在7月。这一现象说明燃气事故整体预防的精准性有待提升。安全事故防范既要警钟长鸣也要突出重点。实践中存在相关人员或用户责任心或安全意识不强现象，细节上有疏漏，一些安全防范措施执行得并不到位，缺乏有效监督。比如，燃气公司出于安全考虑应为居民用户更换燃气专用金属软管，实践中并不能100%得以落实。
政府、公司、住户、社会公众燃气事故防范协同治理机制欠缺。为有效防范燃气事故，中央和地方政府先后出台并实施多项城市燃气安全生产法律法规、行业标准、应急预案。2023年8月，国务院安委会部署开展全国城镇燃气安全专项整治。法规的出台，使得政府与企业在事故预防中各负其责、协同治理，但目前的体系依然有不足和漏洞。公开资料显示，某地2022年度群众通过全省12345热线平台累计咨询、投诉反映燃气方面有关问题达到6.7万件，其中1928件涉及安全隐患问题并转相关部门办理。通过对群众反映问题办理结果的抽检，群众满意度仅为78%。其问题主要集中在“燃气泄漏或故障维修不及时、天然气供应迟滞导致居民使用灌装液化气、公共区域管网老化严重、居民私改燃气”4个方面。这一现象同时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现行燃气事故安全防范及处置机制存在问题，有管理漏洞，安全管理协同效应欠缺。比如，最近重庆有不少市民群众投诉称，换装了燃气公司的智能新表之后，燃气费竟然增加了两三倍甚至更多。群众因此怀疑新装的智能燃气表存在极大的问题遂向有关部门投诉。“跑得贼快”的智能燃气表只是引子，其背后显现的就是燃气公司管理的问题。
管网和用气设施更新改造力度需要持续加大。应急管理部初步统计，全国已经有近10万公里管道出现不同程度的老化。这些老旧管道当年建设时标准比较低，日常维护、保养、更新也不及时，是造成后期使用风险的重要诱发因素。近年发生的燃气事故，多与燃气管道泄漏、管道腐蚀以及施工第三方损坏有关。《城市燃气管道等老化更新改造实施方案（2022—2025年）》（简称《实施方案》）明确了城市燃气管道更新改造的范围、对象和标准。《实施方案》明确提出，城市燃气管道老化应更新推广和应用新的技术、新的设备、新的工艺，从本质上提高厂站、管道及相关设施的安全性，并同步实现智能化、信息化。目前，地下管线错综复杂，改造难度大，不同程度上影响着《实施方案》的如期推进。
03
对策与建议
推动“瓶改管”燃气改造工程，安全防范警钟长鸣与突出重点相结合。基于以往天然气事故概率低于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的规律经验，同时基于我国城市化水平以及使用天然气人口有一定增长空间的事实，应持续推进城镇地区天然气对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的替代，推进燃气“瓶改管”工程实施。要通过燃气消费结构调整以及天然气管道气取代罐装液化石油气，从根源上有效防范事故发生。
增强社会监督协同治理效能，主动防范事故。构建城市燃气管网生产安全事故风险协同治理“三位一体”防范机制，进一步明确政府、燃气公司、用户责任，加大燃气事故防范及处置方法的宣传力度。落实安全管理部门责任，通过全面检查及抽检等制度切实做好管道燃气企业管道安全运维监督、居民用户定期入户燃气安检、阀门及燃气专用金属软管定期免费更换、餐饮企业等重点场所定期安检等制度，明确责任人及部门责任，严格追责制度。对于液化石油气企业严格执行送气中的免费“随瓶安检”制度，发现的问题隐患及时整改处置。
加强统筹规划，完善标准规范并严格执行，系统推进城市老旧管道改造及加强农村“煤改气”安全检查。科学合理编制城镇燃气发展规划，注重规划的前瞻性布局和高水平技术标准制定，管道建设及运维严格执行各类标准规范，将当前及今后城市燃气管道老化更新改造纳入规划编制范畴。坚持高标准、严要求，做好城市燃气新管道建设、运行维护及老化管道更新改造，形成完整的建设、运营、维护、更新等燃气安全技术标准保障体系。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燃气管道更新改造需要精简审批环节，开辟绿色通道，适度加快进程。地方政府牵头统筹推动城市地下管线改造，处理协调好改造进程中各类管线管理部门的职能冲突，避免重复开挖路面、多次扰民。对北方农村地区已实施的“煤改气”工程定期进行安全工作系统核查及回头看，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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