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祁连山梨园口尸横遍野,华全双和几个西路军女战士已无路可退,她们手挽手唱起了《国际歌》,准备从悬崖跳下。正在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华全双被掀下了悬崖。
华全双,1920年出生于四川巴中县的一个农民家庭,七岁被送给一户姓何的人家做童养媳。因不能忍受公婆非人的待遇,小小年龄的华全双逃走了。无家可归的她被山里的一位老人收养,每天跟着老人狩猎、采药等维持生计。1933年未满十四岁的华全双参加红军,在红九军中从事宣传工作,后来担任过阆中、城口、大金川、杂谷脑、懋功、道乎等县的妇女部长。1935年,华全双三次过草地、雪山,胜利走完长征路。
1936年10月,16 岁的华全双任西路军妇女独立团政治部主任,率领英雄的妇女先锋团征战河西走廊。
妇女先锋团开始随西路军总部一起行动,到山丹后,华全双和妇女团二营随红九军前进。
1937年1月,部队二次进入临泽东南的倪家营子后,再次陷入马家军包围,血战二十多天后,寡不敌众被迫向祁连山深处突围。
梨园口是进入祁连山腹地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这里,红九军负责掩护主力部队和总部向山上转移。在战斗中,红九军政委陈海松当场牺牲。马家军继续猛攻,华全双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掩护西路军总部向山上转移。
华全双立即组织战士们进行阻击,没有战壕工事,她们就趴在山上的乱石中间进行射击,子弹打完了,红军女战士们就同敌人肉搏厮杀。但她们毕竟是女同志,大多数年龄都在20左右,有的还是个孩子,拼刺刀怎么会是敌人的对手,但红军女战士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她们几个人对付一个马家军士兵,打不赢就用嘴咬,就抓敌人的脸,有的死死抱住敌人的腿不放,被马刀砍了也不松手。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对女人。寒风呼啸,雪花飞舞。华全双的姐妹们死得死上得伤,她们且战且走,往山上退去。敌人狂叫着:“冲上去,每人赏一个老婆”。
华全双和几个红军女战士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她大声说道:“战死也不投降,姐妹们,我们一起跳下去”。正在这时,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华全双及几个红军女战士被掀下了悬崖。
华全双是幸运的,她被悬崖上的一棵树挂住了,身上三处受伤,但命算是保住了。战友们用绷带把她从树上放下来,帮她取出子弹。这群弹尽粮绝的红军女战士就在祁连山里东躲西藏了将近两个月,在一次寻找粮食的时候与马家军遭遇,全部被俘。
俘虏的命运是悲惨的,特别是女俘虏。由于华全双是女扮男装,前期一直和被俘的红军男战士关在一起,后来有人举报她是妇女团政治部主任,就被敌补充营营长刘云库带走了。刘云库将华全双送回他的老家——青海互助县大柳树村。
在大柳树村,华全双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走。刘云库的大老婆也是穷苦人出身,是被逼嫁给刘云库的。华全双积极做她的思想工作,动员她和自己一起逃走。
几个月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华全双带着刘云库的大老婆逃了出去。白天,她们藏起来,只能夜晚走路。没有吃的,就到洋芋地里找剩下的小蛋蛋和庄稼种子生吃。
华全双一行两人走了一个多月,下了八盘山,快要走出青海省了。在路上,她们遇到一个逃跑的马家军士兵,是甘肃人,还带着老婆孩子。
这位马家军士兵也非善类,他假意帮助华全双她们,将她俩带过了黄河,到了一个离八盘山十几里的村子。在这里,这位马家军士兵露出了真相,逼着华全双嫁人。华全双誓死不从。这位马家军士兵没办法,就将华全双卖给了一户人家当佣人。
这户人家也不富裕,靠当纤夫谋生。华全双听说红军改为第十八集团军,兰州城里设有八路军办事处,就再次找机会逃走。这个村里距离兰州不远,只有一天的路程。
大概六七个月后,华全双沿着黄河一路跑到兰州。但第二天那个纤夫就找了过去,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事情闹大了,惊动了警察,一审问,情况还挺复杂,就将两人分开关押。
不得不说华全双的坚持是对的,她很快又遇到了贵人。她被关押在济良所(旧时的一种慈善机构,收容救济被拐骗、受虐待而无处可以投奔依靠的妇女)里,这里还关押着一个人——女共产党员林建。华全双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这位素昧平生的大姐姐。
林建是从苏联回来的共产党员,在兰州被抓。经过党组织的积极营救,林建被救了出去。临走时,林建告诉华全双,一定要坚持到底,不要回家,不要嫁人,“八办”会救她出去的。
直到1938年12月,济良所才将华全双放了。她找到了八路军办事处,在武修权的帮助下,顺利回到了延安。
华全双,这位十六岁就担任妇女先锋团政治部主任的女英雄,解放后一直在国务院工作。电影《祁连山的回声》,就是根据华全双的事迹改编拍摄的。
华全双和妇女独立团的故事将永远被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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