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重庆某高校一38岁硕士生导师、副教授,因病离世;

9月1日,上海某高校一47岁硕士生导师,因突发疾病离世;

8月29日,山东某高校一34岁教授、博士生导师,因突发疾病离世;

8月9日,广东某高校一37岁副教授,因突发疾病离世;

6月4日,浙江某高校一38岁教师,因病离世;

尽管在高校教师这一庞大的群体中,“过劳死” 的现象相对较少发生,然而,长时间处于中等到高强度的过度劳累状态,已经对部分教师个人的身心健康产生了负面效应。这种持续累积的疲劳,在达到一定程度后,会极大地增加其患上各种疾病的风险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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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频繁出现的中青年高校教师因健康问题而不幸离世的案例,充分揭示了该群体健康状况所面临的严峻挑战。这一情况亟需社会各界以及高等教育机构予以共同关注,并采取切实有效的行动。

大力减轻教师负担,统筹规范社会事务进校园,精简督查检查评比考核事项,为中小学、高校教师和科研人员减负松绑,充分保证教师从事主责主业。”8月6日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弘扬教育家精神加强新时代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明确指出。为教师减负,已获得官方关注和支持。高校教师的身心健康也将因此更有保障。

“教师体检异常率高达90%”

高校老师每个学期不光得完成规定的教学任务量,还得扎进科研领域去摸索,努力发表学术论文,积累学术成果,这样才能有助于职称评定,也能促进个人在学术方面的成长。因为高校老师工作的环境很有挑战性,一直承受着很大的职业压力,这种情况不知不觉就给他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了很严重的影响,导致这个群体整体的健康状况不太好。

曾经有研究说得很清楚,在高校教师这个群体里,体检结果不正常的比例竟然高达 90%,处于亚健康状态的老师差不多占总数的 70%,这个数据清楚地表明了高校教师健康问题很严重。

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和教育学院的研究员鲍威他们,也做过一个有关高校教师健康受影响的研究。研究发现,高校教师的一些健康观测指标一年比一年差。跟同龄的群体比较一下就能看出来,高校教师得肿瘤性疾病不正常的比例明显要高,甲状腺结节和乳腺结节被检查出来的比例,分别比同龄群体高 9.95%和 7.42%。

来源:鲍威、谢晓亮、王维民,玻璃大厦:高校教师职业负荷对健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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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教师身陷“内卷困境”

究竟哪些因素造成了高校教师的压力,并影响着他们的健康状况呢?

英国《泰晤士高等教育》2017年曾刊登文章,介绍了瑞典延雪平大学教授佩尔松所主持的一项讨论世界高校中哪国学者最有压力的研究。

这项研究将压力分为0到5共6个等级,研究结果显示,中国学者的压力为5级,而且中国也是世界上唯一占据5级高位的国家。

“中国高校教师如今面临的压力那可真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过。越是好的高校,教师的压力就越大。压力来自好多方面,从生存方面的压力到职业方面的压力,差不多是各个方面都有。”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的教授郭英剑这样说。

因为高学历人才的供需关系失去了平衡,高校对教师的职业要求明显提高了,使得教师市场的供需情况有了根本的变化,从原来的“卖方市场”变成了“买方市场”。这种现象直接能从高校招聘的门槛大幅提高看出来,不光入职的条件更难了,后面的考核标准和晋升机制也一起变得更严格、标准更高了。

“非升即走”的聘任制度让高校青年教师群体内部的竞争变得更激烈了。确实,这个制度实行起来对于吸引和挑选出一支高素质的师资队伍是有积极作用的。不过,随着实践越来越深入,社会上各个方面对它的评价慢慢变得多种多样了,不同的看法和说法不断出现。

在还没有建立起全面、科学又多元化的评价体系的时候,不少高校的青年教师承受着特别大的科研压力,面临着“没达到发表标准就得被解聘”这种很严重的情况,这就使得职业发展更不确定,也更让人焦虑了。

麦可思曾开展过一项大学教师生存状况的研究,数据显示,88%的大学教师感到工作带来中重度压力,“科研或论文发表要求”(70%)成为最主要的压力来源。第二和第三位因素为“学校的制度和官僚主义”(60%)和“工作量”(57%)。

提升高校教师工作幸福感

为了能有效地缓解现在高校青年教师所遇到的内卷化难题,然后进一步提高他们的职业满意度和成就感,特别需要建立一个把国家支持、高校引导和青年教师自我提升都包含在一起的协同机制。

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18年1月20日发布的《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中专门提到了要让“广大教师在岗位上有幸福感、事业上有成就感、社会上有荣誉感”。

开展减轻青年科研人员负担专项行动,对此提供了重要指导方向。

继2018年以来,科技部、财政部、教育部、中科院先后印发《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两院院士大会上重要讲话精神开展减轻科研人员负担专项行动方案》(减负行动1.0)和《关于持续开展减轻科研人员负担 激发创新活力专项行动的通知》(减负行动2.0),2022年科技部等5部门又联合印发《关于开展减轻青年科研人员负担专项行动的通知》(减负行动3.0),提出了“挑大梁、增机会、减考核、保时间、强身心”五方面内容,旨在解决青年科研人员面临的崭露头角机会少、成长通道窄、评价考核频繁、事务性负担重等问题,保障青年科研人员将主要精力用于科研工作,充分激发青年创新潜能与活力。

为了缓解教师在工作环境中承受的压力,海外一些高校已实施了一系列旨在优化工作环境、提升工作效率的改革举措。

美国纽约州的史基德摩尔学院进行了一步步的改变,就是为了防止步子迈得太大,带来想不到的工作压力。比如说,学校把终身教职后评估的周期延长了,修改了教员手册来表扬服务性的工作,对学校核心委员会实行轮换任职的制度,增加副职来帮系主任分担职责。同时呢,还会给在学生“指导性学习”(像专题研究、协作研究这些)当中负责的老师奖励。

纽约市立大学呢,和学校师生工会(The Professional Staff Congress)宣布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要对全职教师的教学量做出调整,好让教师有更多时间给学生提供咨询、回答问题以及做研究工作。协议说了,在至少三年的时间里,纽约市立大学要把教师每年的教学量减少三个学分的时间,差不多是一门课程。

因为“内卷化”现象,高校里面慢慢充满了过度劳动的气氛。特别是科研竞争的压力一直在加大,这种竞争要是太过分了,高校教师们过度劳动的程度也就越来越高。

那怎么才能有效地给教师减轻工作压力呢?这就特别需要高校的管理体系、教师个人的发展道路,还有社会上各方力量全都结合起来,深入交流合作,一起推行一系列有长远眼光、策略准确的政策措施,保证这个过程是科学的、系统的,还能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