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是山东省会济南的一处风景名胜。该湖不仅自然风光秀丽,且周边还有不少人文建筑。“铁公祠”就是其中之一。

所谓“铁公”,指的是明代建文朝时期的忠臣“铁铉”。靖难之役爆发后,时任山东参政的铁铉坚决效忠于建文帝,视率军南下的燕王朱棣为叛臣。他带领济南军民守城不屈,甚至差点用计谋将朱棣擒获,燕军只能无奈北撤。因为守御济南之功,建文帝先后将铁铉的官职升为山东布政使、兵部尚书,并委以重任。

此后,朱棣绕开济南选择其他线路南下,最终成功进京夺取皇位。而忠于建文帝的铁铉,则因朱棣的记恨而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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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朱棣在时,人们对其杀戮建文忠臣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待到明末之际,朝野之间已经对此颇有微词。南明福王政权建立后,为了安抚人心、鼓励忠义,就全面为建文忠臣平反,铁铉在此过程中也得到了追赠谥号。再后来,为了纪念铁铉的忠义,不少与之有关联的地方都建起了铁公祠。济南作为铁铉“成名”之地,自然也建起了铁公祠。

在清代,不少文人墨客在游览大明湖、参观铁公祠时都会写下相应的诗篇。其中,来自登州府海阳县的李曰霖(原名昌霖,字雨人,号莲洲,嘉庆年间贡生)就曾写过一篇《铁公祠歌》,收录于光绪版《海阳县续志》中。该文为七言长诗,叙事简洁,情感鲜明,现摘录如下,与大家共享。

铁公祠歌李曰霖

大明湖畔古石碣,斑斑上有忠臣血。

胜朝旧事等烟销,肝胆尚留一片铁。

当年失计削藩封,齐黄谋国太匆匆。

紫髯殿下具异相,才略不与诸王同。

白沟河上亲掠阵,炳文败绩况景隆。

五十万众一朝溃,燕师南下引而东。

此时尚书奋臂起,中原长城屹万里。

招集创卒散仍聚,指挥奇兵角复犄。

铁板何异黄钺下,咫尺马首逃垂死。

博浪沙椎碎副车,祖龙余生天幸耳。

不用道济用吴子,盛庸平安岂足倚?

迂道尽教费两日,决围孰敢加一矢。

燕子飞来啄皇孙,顷刻金川门启矣。

成王遗骸无处寻,南面践祚周公喜。

白日黯黯云凭凭,高皇在天呼不应。

义旂断折鼓声绝,清淮留恨咽寒冰。

臣躯可糜吻可截,浩然之气不可凌。

身死能较泰山重。鼎镬当之亦摧崩。

茫茫人世谁百年,丈夫当期节行全。

刀锯斧鑕须臾事,定知长笑向黄泉。

我来理榜祠前过,终古颜色照白波。

放歌慷慨吊遗烈,日落空城鸣鶗鴂。

(注:鶗鴂即杜鹃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