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编译的《活的中国》一书中鲁迅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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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编译的《活的中国》一书中鲁迅照片

曾任中共中央党校副教育长的吴江,在《同舟共进》2003年第8期上发表了《毛泽东1957年谈鲁迅事》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引用了主席在1957年3月10日的中共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中、同新闻出版界代表的谈话中的一大段。

这段话是吴江从多年前在干校时写的读书笔记中抄下来的:

  • 报上的文章,“短些,短些,再短些”,是对的;“软些,软些,再软些”,要考虑一下。不要太硬,太硬了人家不爱看,可以把软和硬两个东西结合起来。文章写得通俗、亲切,由小讲到大,由近讲到远,引人入胜,这就很好。板起面孔办报不好。你们赞成不赞成鲁迅?鲁迅的文章就不太软,但也不太硬,不难看。
    有人说杂文难写,难就难在这里。有人问,鲁迅现在活着会怎样?我看鲁迅活着,他敢写也不敢写。在不正常的空气下面,他也会不写的,但更多的可能是会写。俗语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鲁迅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彻底的唯物论者。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彻底的唯物论者是无所畏惧的,所以他会写。
    现在有些作家不敢写,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我们没有为他们创造敢写的环境,他们怕挨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本身唯物论没有学通。是彻底的唯物论者就敢写。
    鲁迅的时代,挨整就是坐班房和杀头,但是鲁迅也不怕。现在的杂文怎样写,还没有经验,我看把鲁迅搬出来,大家向他学习,好好研究一下。
    他的杂文写的方面很多,政治、文学、艺术等等都讲,特别是后期,政治讲得最多,只是缺少讲经济的。鲁迅的东西,都是逼出来的。他的马克思主义也是逼着学的。
    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人家说他是封建余孽,说他不行。我的同乡成仿吾他们,对他就不好。国民党压他,我们上海的共产党员也整他,两面夹攻,但鲁迅还是写。

鲁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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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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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文集
摄影家沙飞拍摄的鲁迅与青年木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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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家沙飞拍摄的鲁迅与青年木刻家

事实上,主席的这篇讲话编入到了《毛泽东文集》第七卷(1999年人民出版社出版),只是最后一段被删去了。这真是可惜。因为这一段话尽管只有几句,却涉及鲁迅和中共党员之间发生过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我的同乡成仿吾他们,对他就不好”,说的是1928年、蒋光慈等人成立文学团体“太阳社”后,由于《太阳月刊》创刊号上发表的论文《现代中国文学与社会生活》《关于革命文学》,而引发的一场太阳社、创造社与鲁迅之间的关于革命文学的论争。

在这场论战中,成仿吾和郭沫若等作为创造社成员,对鲁迅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第二件事,“我们上海的共产党员也整他”,说的是“左联”的党员领导人周扬同鲁迅的关系。

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左联)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成立的一个文学组织,名义上鲁迅是盟主、实际是由中共领导的,内有中共“党团”。左联中的中共“党团”接受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文委”)领导。

1933年,丁玲被捕后,周扬接任“左联”党团书记,2年后升任“文委”书记。周扬颇有领导才能,领导“左联”后,在极短时间内,把青年知识者都集中到了自己周围。

胡风本是“左联”宣传部长,他们原本关系不错;但后来,周扬发现他在工作中经常闹“独立”,便让人代替了他的位置。鲁迅本来是“左联”执委之一,但很快就辞掉了,成为一个“外围者”;他也曾劝说其他人留在外围,不要陷入左联的内部纠纷。

尽管在外围,但对于“左联”,鲁迅是关心的;对于“左联”的工作,鲁迅曾表示过不同意见,尤其对周扬表示过严重不满。鲁迅对周扬的公开批评,始于周扬1932年主编的《文学月报》第一卷第四期的一首诗《汉奸的供状》;这诗被鲁迅认为是“流氓式文字”,以名篇《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提出了批评。

但鲁迅的意见没被接受,这让鲁迅非常不满。接下来的时间里,鲁迅在书信中不断出现“鞭子”的意象,称周扬为“英雄”“工头”“奴隶总管”“元帅”,而自称为“苦工”和“奴隶”(后来,周扬被批为“文艺沙皇”)。

鲁迅、蔡元培陪同来访的萧伯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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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蔡元培陪同来访的萧伯纳
鲁迅、许广平、周海婴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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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许广平、周海婴一家三口
介绍见下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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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见下行文字

上海1956年鲁迅墓迁墓,宋庆龄(左三)、茅盾、周扬、柯庆施、金钟华、许广平(左二)、鐘民、李琦祷、巴金、勒以、唐謏等护送灵柩

对于这两件事情,从上面主席的话语中,显然是同情和支持鲁迅的。事实上,早在1938年、毛主席和曾担任左联负责人徐懋庸谈话时就对此事做过评说:“在某些具体问题上鲁迅可能会有误会,有些话也说得不一定恰当。”“你们是有错误的,就是对鲁迅不尊重。鲁迅是中国文艺运动的旗手,你们应该尊重他。”

毛主席和鲁迅一生未曾谋面,但对鲁迅一直都是非常尊重的,曾称他为“中国的第一等圣人”,“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鲁迅,幼名阿张、长根、长庚,学名周樟寿,后改名为周树人,曾字豫山,后改豫才。1881年9月25日,他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新台门周家。“鲁迅”一名,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所用的笔名。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因肺结核病逝于上海大陆新村9号寓所。去世前不久,曾通过冯雪峰向毛主席和中共其他领导人赠送过金华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