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日本侵略军在淞沪会战中付出了超过两万人阵亡的代价,为了打破侵略僵局,日军率先使用毒气弹。据资料显示,日本兵器本部、华北、华中方面军等调制的8份统计资料合计,日本向中国内地各军补给毒气炮弹449005发,毒气炸弹7722枚,毒气筒998402个,散装毒剂68.1吨,这一统计是有据可查的,却只能是一个很不完整的统计,据侵华日军迫击炮第五大队在中国使用毒气弹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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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938 年迫击第五大队在华北的毒气战

日军准许在“晋南整肃作战”中陷入 苦战的第二十师团使用赤筒, 该师团于 7 月 6 日至 7 日在山西省曲沃附近大规模使用了赤筒。
据称 6 日这天, 日军使用了约 7000 个中赤筒, 毒烟弥漫了整个中国军队的最前线阵地, 日军的最前线部队几乎毫无损伤一举突破了约 3000 米, 但也有部分部队因毒烟逆流, 未取得充分“效果”。紧接着 7 日又在前方约 3 公里的地方使用了约 3000 个赤筒。第二十师团在战斗初期攻下一个村庄, 曾付出受伤三四十人乃至 100 人的代价, 但使用毒气后, “紧随特种烟一举攻下”中国军队抵抗的约 10 个村庄时仅有不到 10 人受伤,“其效果显著”得到高度评价。除此以外, 也有遭遇毒烟的日军部队因未佩戴防毒面具, 或是佩戴方法不正确, 出现了“东倒西歪或是大便失禁者”。 迫击第五大队《垣曲东方地区之战斗详报》, 是一份显示该大队开始使用赤弹的资料。 《7 月 2 日战斗经过要图》中记载, “15 时第一中队先开始试射, 之后为呼应最前线步兵的突击进行猛射”, 并记下消耗“特种弹”120 发、榴弹 283 发。

《7 月 3 日战斗经过要图》中记述消耗“特种弹”28 发、榴弹 88 发。对于自 7 月 4 日傍晚转入反攻的中国军队, 时任迫击第五大队大队长的幡川錬治少佐命令第一中队集中射击 924. 5 高地西面, 通过毒气战成功击退了中国军队, “射击颇为精准, 自首弹命中目标后不断射击, 在我方集中射击下目睹敌方被打倒, 此时风向、气温都有利于赤弹的气象状况, 大队长当即命令突袭射击赤弹, 效果明显, 敌人悉数向西面败退”。当天使用了“特种弹”64 发, 榴弹106 发, 从这一记述来看, 可知特种弹即指赤弹( 为行文方便, 以下除引文外, 皆称“赤弹”)。接着, 7 月 6 日又抓住中国军队试图反攻而集结的时机展开毒气战, “天候气象都适合使用特种弹, 风向也合适, 大队长命令发射榴弹后再发射数发特种弹, 敌人在遭到我方射击后四散败退”,该日使用了赤弹 6 发、榴弹 109 发。7 日又使用了赤弹 6 发、榴弹 56发, 8 日也使用了赤弹 10 发、榴弹 61 发。在 7 日的战斗中, 记载称榴弹射击后使用赤弹, “敌方迫击炮完全被我方压制”。

据迫击第五大队《垣曲东方地区之战斗详报》中的《迫击第五大队兵器损耗表》记载, 该作战中, 迫击第五大队第一中队与第二中队共计使用赤弹 1131 发。因此, 除前文提及的毒气战之外, 表明还有其他使用赤弹的情况。迫击第五大队《官店村附近之战斗详报》显示, 7 月 19 日的战斗中使用了赤弹 13 发、榴弹 78发。该日的战斗要图中也记载使用了赤弹 13 发。幡川在 1933 年陆军习志野学校创设时即兼任练习队的教官, 日中战争爆发后, 于 1937 年 12 月编入派往华中的第二野战化学实验部,1938 年 6 月出任第二任迫击第五大队大队长, 是知晓毒气战的人。然而, 关于“晋南整肃作战”, 当时隶属野战重炮兵第六联队第六中队的原伍长在太原战犯管理所的供述书( 1954 年 11 月 17 日) 中, 就 7 月 6 日发生的事称“当天, 日军使用窒息性毒瓦斯, 违反了国际法”, 并留下了以下证言:
事变发生已经一年, 依照现在的情况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几年。也无法预计吾等是否能生还。不管怎么杀都不投降是因为与住民有联系。是因为硬要说着宣抚等来纵容。有着四千年历史的汉民族会那么轻易地听话吗? 某个宣抚班成员说要彻底破坏, 然后再建设, 也许那是真的。从此次第二十师团被包围的例子来看, 我认为应该更彻底地执行。看到日军使用毒瓦斯,我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说白了就是欺负中国军队无毒气弹反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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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938 年迫击第五大队在华中的毒气战

在武汉会战中,日军使用毒气370多次,发射毒气弹4万发以上,造成中国抗日官兵几千人中毒,中毒率达80%。仅广济一役,日军施以大量毒气,致使中国官兵中毒伤亡达2000余人,日军步兵紧随毒气之后突入攻击,趁中国官兵中毒昏迷丧失抵抗力之际,用刺刀加以杀害。

首先来看一下武汉会战时日军使用毒气战的概况 ,根据《第二军报告》的附表第 7《迫击大队特种发烟弹使用概况一览表》( 1938 年 9 月 22 日—10 月 23 日) 记载, 迫击第五大队在 5 次战例中使用了赤弹 200 发, 迫击第五大队第一中队在 18 次战例中使用了 413 发, 迫击第五大队第二中队在 13 次战例中使用了 443 发, 迫击第五大队第三中队在3 次战例中使用了 344 发( 以上共计使用 1400 发。因其间曾被分割成中队部署到最前线, 故显示有大队和中队的使用数) 。

另一方面, 迫击第三大队第一中队在 5 次战例中使用了 479 发, 迫击第三大队第二中队在 3 次战例中使用了 124 发, 迫击第三大队第三中队在 1 次战例中使用了 49 发( 以上共计使用 652 发) 。由此可见, 迫击第五大队是实施毒气战的主体。《第二军报告》在“特种烟之效果”部分,评价“迫击特种发烟弹射击”“局部性直接支援了步兵的战斗, 尤其对带掩体的机关枪, 以小数弹收到适时压制成效的例子较多, 需引起注意, 此外还屡次发挥阻止射击、扰乱射击等效果, 利于步兵的战斗”。在上述基础上, 接下来具体分析迫击第五大队《大别山突破作战沙窝附近之战斗详报》的内容。该资料首页标题“战斗详报”四个字中, “详报”二字也被涂黑。其内容记载了迫击第五大队自山西省移动到华中后, 8 月 26 日被编入第二军, 9 月 3 日被部署至第十六师团, 10 月 2 日迫击第五大队主力辖属于步兵第三十八联队、第二中队辖属于步兵第三十三联队的经过。10 月 4 日的迫击第五大队命令( 《迫击作命第 345 号》) 中, 大队射击计划注明通过射击赤弹“压制”岩山附近的中国军队, 可知从一开始使用赤弹就被列入作战计划。
10 月 6 日的战斗中, 由于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 日军的步兵部队陷入苦战, 在中国军队的迫击炮射击下, 报告称“大队长抓住时机, 命第三中队……集中射击榴弹、特种弹, 完全压制住对方”, 当天使用了赤弹 95 发( 第一中队 83 发、第三中队 12 发) , 榴弹 407 发。7 日的战斗中第一中队又使用了赤弹 10 发、榴弹 7 发, 8 日在步兵部队损失不短的情况下又使用了赤弹 60 发( 第一中队 3 发、第三中队 57 发) 、榴弹 108 发。9 日步兵第三十八联队下令, 当第一大队突击时“利用发烟中队的毒烟, 同时 LM( 迫击队) ……应压制住敌方 LM”, 在步兵第一大队开始攻击后, “各中队抓住时机开始射击, 以榴弹及特种弹压制敌人”, 经过约 1 小时的激战后占领了中国军队阵地。当天第一中队使用了赤弾及榴弹各 51 发。可知该战斗中, 为了攻下坚固的中方阵地, 一并使用了“毒烟”( 赤筒) 与赤弹。10 月 13 日迫击第五大队又被编入步兵第三十三联队, 15 日磨盘山附近的战斗中, 在步兵第三十三联队长提出“扑灭”连日来妨碍日军攻击的中国军队迫击炮的要求下, 迫击第五大队实施毒气 战, “对敌方迫击炮阵地施以榴弹或是赤弹的彻底射击, 意欲将其扑灭而进行猛烈发射”, 当日使用了赤弹 123 发、榴弹 126 发。17 日的战斗中, 迫击第五大队第二中队使用了赤弹 19 发、榴弹 24 发,田沼小队使用了火焰弹 10 发、榴弹 25 发。火焰弹应是表 2 所示轻迫击炮用试制カ 弹, 一旦爆炸,就会散布起火的火焰剂和橡胶片。
19 日开始的在西山附近的战斗, 迫击第五大队第二中队于 19 日使用赤弹 发、火焰弹 13发、榴弹 25 发, 接到前线步兵部队提出压制中国军队迫击炮阵地的要求后, 20 日展开攻击“发射特种弹压制, 目的达到, 敌人暂时安静下来”, 当日第二中队使用赤弹 10发、火焰弹 6 发、榴弹 46 发。
就这样, 沙窝附近的毒气战虽然结束, 战斗详报的“5. 龃龉过失其他应参考事项”中, 描述了“此次作战期间化学战实施之概况”, 其要点归纳如下: 1. 未能发射的不良弹较多。2. 如气象条件良好,即使少量赤弹, 也“确认具有瓦斯效果”。3. 步兵的“成果利用”( 指射击赤弹后, 立即佩戴防毒面具进行突击, 杀死因痛苦而无法战斗的中国士兵) 尚不充分。4. 对于身处山地的中国军队, 有必要直接命中或击中上风处目标。进行山地战时, 记载称“单从瓦斯量的角度来看, 感到比起使用赤弹, 局部使用赤弹更为容易且有利”, 此处前者的“赤弹”应是“赤筒”之误。这是由于山地区域风向易变, 风力较强, 即便用赤筒发射呕吐性毒剂, 也有可能无法扩散到中国军队阵地, 因此指出射击赤弹更能发挥威力 。

迫击第五大队第二中队的士兵也在日记中记述了毒气战的情况。1938 年 9 月 21 日, 武汉会战期间, 日记中写道: “为援助步兵攻击, 各小队在前方高地各放置一门炮。开始射击。野炮也布置在河滩开始射击。下午又下雨了。我望着天空, 心想真是场无情的雨啊。顽强的敌人遭受了特种弹的攻击, 据说性能良好”, 可知其关注赤弹的威力。9 月 25 日又写道: “5 点半将炮分解运送至 1000 米高的山地上, 列炮布置。准备好榴弹赤弹,7 点半开始射击。敌方炮兵也猛烈向我军炮兵阵地射击。11 点左右友机通报发现敌军野战炮阵地, 但因无法射击野炮, 所以用榴弹、赤弹进行猛烈射击。”由于山地战中仰角低的野战炮难以发挥作用, 利用曲射弹道可居高临下攻击中国军队阵地的迫击炮, 毒气战发挥了威力。 (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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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939 年迫击第五大队在华中的毒气战

3 月 17 日, 第一〇一师团实施的支流渡河战中, 使用了迫击炮赤弾 230 发、野炮赤弾 210 发、赤 筒 106 个、催泪筒 94 个。 3 月 20 日的修水渡河作战中, 傍晚向对岸的中国军队阵地进行赤弹的突袭射击后, 第一〇六师团自 19 点 20 分、第一〇一师团自 19 点 40 分开始分别大规模发射赤筒, 毒烟在放射开始 5 分钟后到达对岸, 弥漫了中国军队阵地。此时毒气武器的使用量极为庞大( 此外还大量使用了发烟筒, 此处略去) 。这是日中战争中规模最大的毒气战。第十一军炮兵队使用的赤弹应是 15cm 榴弹炮用赤弹。另外, 迫击炮赤弹的使用量则出自部署在两个师团的迫击大队。随后, 第一〇一师团于 19 点 30 分、第一〇六师团于 20 点分别开始渡河, 顺利突破中国军队阵地向南昌方面进攻。此时遭受大规模呕吐性毒剂攻击的中国第七十六师所处的状况是“敌人发射毒瓦斯, 本师前线部队之将士相继出现中毒者, 本师于前方医院死亡者几乎全是中毒患者”, 尽管投入了预备队攻击渡河的日军, 但“敌军毒瓦斯极为猛烈, 守军陷入极度苦战, 不得不撤退”。日本第十一军从俘虏中发现中国军队只有部分人戴有防毒面具, 且从截获的电报获悉“虽然频繁要求补给作为攻击物资的瓦斯弹, 但并未得到配给”。就这样, 对于既无防护能力也无反击能力的中国军队, 日军单方面使用了毒气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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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参加了修水渡河作战的迫击第五大队第二中队的某士兵阵中日记描述, 3 月 16 日已做好在中方阵前渡河的准备, 17 日“6 点左右感觉到空气异样, 突然咽喉疼痛, 是毒气。阵地中一片骚乱。赶紧戴好防毒面具。因是第一次的毒气, 故大家都很紧张。一会毒气散去才取下面具休息”。这应该是第十一军在黄昏使用的赤弹飘出的呕吐性毒剂。当日另有记载称, “大队为掩护 149R( 步兵第一四九联队) 渡河, 开始炮击陈家。中队发出……准备 12 发赤弹的命令。分队是第 3 炮”。3 月 20 日, 第十一军在修水渡河作战中开始大规模使用呕吐性毒剂的阵中日记中, 载有“17 点开始的一小时, 中队射击榴弹 100 发。雨越下越大。休息 40 分钟后转为射击赤弹。因雨势绵延装药及药筒带有湿气十分困难, 但分队的炮都发射顺利”。3 月 22 日的记载称“16 点左右攻击搾下龙关。一次射击榴弹 4 发、赤弹 4 发。18 点步兵点燃发烟筒突击”。像这种使用呕吐性毒剂而成功的作战,3 月 28 日的阵中日记写道: “早上得到情报称 27 日 5 点 5 分攻下南昌, 陆军部队立即在城内进行扫荡。经历了雨、泥考验的攻略战也就此落幕。……此次作战主要有赖于火器, 及近代立体化学战才得以成功。敌人过于自信的抵抗, 在我军迅猛的攻击下, 未占到丝毫便宜便败退了”。可见, 迫击第五大队的士兵并未对赤弹的使用有所抵触, 反以“近代立体化学战”击垮中国军队的抵抗为豪。 (所以想想如果我们国家现在没有原子弹,那会发生什么?)

文章参考:

1、作者松野诚也,《新资料揭示日军毒气战———迫击第五大队〈战斗详报〉披露之实态》

2、《侵华日军毒气战事例集——日军用毒1800例》

3、1997年日本出版的《毒气战有关资料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