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光明日报
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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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身体发出的警告信号,就像感冒了头痛,这种痛一般在病好后就会缓解。但有一类痛,虽然持续时间较长,但当人们疼“习惯了”,反而容易“放松警惕”,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这样其实是不妥的。
专家提示,疼痛要是超过3个月,就要引起关注了。
1.慢性疼痛别忽视 需早防早诊早治
颈椎痛、偏头痛以及因为带状疱疹等疾病引发的疼痛,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公众的生活和工作。国家疼痛专业医疗质量控制中心主任、中日友好医院疼痛科主任樊碧发教授告诉记者,当前慢性疼痛存在知晓率低、就诊率低、完全缓解率低的现状。
国家疼痛专业医疗质量控制中心提供的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慢性疼痛相关疾病住院患者高达2615万例,仅疼痛科收治的患者人数就提高了35.1%。
“疼痛是一种常见的临床症状,有些人习惯于忍痛的做法并不可取,这可能会引起呼吸、循环、神经、心理等多个系统的应激性变化,长此以往还会发展成为慢性疼痛,更加难以治愈。”樊碧发看来,慢性疼痛是一种独立的疾病,随着社会老龄化程度的加剧,已成为继心脑血管疾病、肿瘤之后的第三大健康问题,给社会和个人带来沉重的负担,导致机体功能长期下降,常伴有焦虑和抑郁的情绪,生活质量显著降低。
对专注于疼痛领域研究的专家而言,慢性疼痛在近些年被纳入慢病管理,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对疼痛患者来说,这也是一个福音,越来越多的医疗机构将针对各种疼痛“对症下药”。
樊碧发建议,把被动的临床诊疗转向主动的综合防治,联合各方力量、动员全社会参与慢性疼痛性疾病全程管理,倡导健康生活方式,共同推动开展慢性疼痛的科普宣传、早期预防、筛查预警、综合管理等。“这意味着我们要构建从预防到康复、从宣教到治疗的全方位慢性疼痛防控体系,加强慢性疼痛的早防、早诊和早治,把疾病关口前移,惠及广大疼痛患者。”
2.不同人群表现各异 治疗需要个性化
每年10月的第三个周一,是世界镇痛日,今年镇痛日主题是“关注疼痛的性别差异”。
中国科学院院士韩济生表示,慢性疼痛的产生、发展都存在性别差异,这与不同性别间性激素水平、内源性镇痛系统以及大脑结构和功能等多种因素有关,也与社会心理因素有关。比如女性比较善于表达,怎么疼、疼到什么程度,而男性则不太会表达。再比如,对药物的反应而言,女性需要的药物量比较高,副作用相对较大。
中华医学会疼痛学分会主任委员张达颖教授也谈到,疼痛的性别差异要求疼痛科医生注重治疗的个体化、药物作用的差别,以及社会心理等多种因素对诊疗效果的影响。
在倡导精细化治疗的今天,疼痛治疗的个性化显得愈发重要。
2023年,全国65岁以上人口比例达15.4%,而老人是慢性疼痛最主要的易患人群。以中日友好医院疼痛科收治患者为例,去年的平均年龄已超过60岁。
樊碧发表示,老年人获取诊疗资讯和自我保健的能力比较弱,就医路径也不便利,因此,“不仅要做好综合技术路径的管理,还要构建全链条的疼痛管理网络”。
相对而言,老年患者共病发生率较高,有些人有三种病甚至更多;而我国的专业诊疗队伍总共就1.3万~1.4万人,二级医院疼痛科整体占比只有1/3左右。“如果没有基本的诊疗能力,不仅不能解决目前的疼痛问题,还会带来治疗不当的并发症问题。”专家们纷纷表示,解决老年群体的慢性疼痛问题任重道远。
据悉,作为疼痛学领域的首个国家级重大课题,“老年常见神经病理性疼痛的诊疗和防控技术研究”将在国内建设15家区域性诊疗示范基地,从而示范和带动我国老年神经病理性疼痛诊疗水平的提升。
3.基层诊疗需求大 诊疗需要规范化
年近花甲的孙先生,因脸部右上方长了很多疱疹而头疼欲裂,分别挂了当地县医院的皮肤科和疼痛医学科。事实上,慢性疼痛病人绝大多数在基层。如何让基层医疗机构科学、有效、规范地诊疗和管理疼痛,是摆在疼痛学科发展面前的一项重大挑战。
2007年,卫生部曾印发文件要求,二级以上医院建立疼痛科。随着近20年的发展,国家在优质资源下沉过程中,也支持包括疼痛医学科的建设。“在占诊疗量大约九成的基层医疗机构,疼痛学科的建设显得薄弱、缺位。”在樊碧发看来,疼痛学科人承担了一种历史使命,即努力整合医政、医保乃至社会各界的力量,使基层疼痛学科的建设和发展形成合力,以促进诊疗水平的提升。为此,必须进一步强化学科建设,尤其是在基层医疗机构,要提升慢性疼痛的综合疗护能力,包括掌握基本的高血压、慢阻肺、感染的诊断技术,以及疼痛的基本诊疗知识。
为探索建立医院疼痛综合管理制度、规范医院疼痛综合管理流程,2022年年底,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中医药局印发《疼痛综合管理试点工作方案》,要求医务人员在各医疗环节对患者原发疾病进行诊断及治疗的同时,提高疼痛管理意识,重视患者疼痛主诉,全面评估患者疼痛病情,规范开展疼痛诊疗。
“我们将联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共同发起‘新时代中国慢性疼痛管理网络建设’研究项目。”樊碧发介绍,该项目以县域医共体为基石、政策体系建设研究为抓手,联合疼痛相关疾病领域的专家,旨在探索搭建慢性疼痛网络建设的相关政策体系、运行保障机制,并开展覆盖全国7个区域的慢性疼痛网络搭建试点工作。
4.疼痛学科尚年轻 发展需要交叉融合
相对外科、儿科等学科,疼痛学科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学科。
“疼痛学科是多个学科融合的结果,一定要做好多学科交叉。”北京大学医学部副主任、北京疼痛学会主任委员刘晓光教授说,骨关节是其研究领域,他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就开始关注疼痛。“从事的骨关节治疗研究解决的就是以疼痛为主的问题,而早期疼痛科的发展也得益于多学科融合。”
有观点认为,疼痛学科对其他一些学科形成了威胁。“这是个不正确的认识,我们应该继续合作,把握好边界,既要让其他学科支持疼痛学科的发展,也要让疼痛学科成为许多主流学科的助力。”刘晓光指出。
近年来,我国坚持中西医并重,推动中医药和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疼痛综合管理试点工作方案》明确提出,鼓励有条件的医院充分发挥中医药在疼痛治疗中的作用。
“在疼痛管理方面,中医药有很多优势,我们要注重在推进疼痛管理过程中的中西医并重,发挥传统中医药优势。”樊碧发希望,在未来的发展中,将疼痛管理纳入公共卫生医疗体系,采取健康教育的早期干预等手段,提高公众对疼痛的认知,促进早诊早治。
一个成熟的学科,不仅要关注临床医疗水平的提升,也要关注国际医学领域相关的热点,还要进一步探索新的技术和方法。“例如,借助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手段,提升疼痛学科的诊疗水平,给患者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医疗服务,也是疼痛学科长期的任务。”樊碧发提示。
专家认为,建立健全疼痛疾病监测报告系统也非常有必要,这有利于掌握疼痛的发病规律、风险情况,为制定科学合理的疼痛防控策略提供准确、可行的政策依据。
“慢性疼痛机制复杂,不仅要建立多学科协作在内的综合管理体系,还需全流程管理。”国家卫生健康委医政司副司长李大川表示,未来将结合疼痛专业质控指标,切实帮助基层医院改善疼痛诊疗的水平,造福更多患者。
(本报记者 金振娅 本报通讯员 蔡莹莹 朱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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