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在朋友圈中看到友人发的视频,题为《摘马杜梨》。只见已经荒凉萧瑟的山上棵棵马杜梨树迎风招展,已过立冬,杜梨却是一树一树,颗粒密集而又饱满,友人们大箩小筐,笑意在寒风里......看到这样的情境,瞬间心头涌动,一股酸涩湿润双眼,过去的过去,在年少无知的岁月,这曾是多么熟悉的画面......
轻眺远山,冷冷的北风将思绪带入流年,带回到那遥远的小村落......
也是这样萧瑟的秋末初冬季节,山野逐渐褪去葱郁的外衣,棕色黄色成为主旋律,即使是这样的荒凉凄冷,但山坳上,沟壑里,总有大自然馈赠的美味珍品——野生的杜梨。(杜梨,陕北方言中的野生小果子,野生樱桃般大小,色褐,味酸涩,熟透后味酸甜可口)一场霜冻过后,本已成熟的杜梨被冻霜杀去略有的苦涩,酸甜爽口。在那个贫瘠的年代,杜梨成了很多乡野孩子初冬之际必备的水果佳肴。
依稀回首,初冬季节,一到周末,便三五伙伴,执篮拿筐,奔向山野。那时虽年少,却清楚知道哪个山卯上,哪条崖绊边的杜梨树最多,哪里的颗粒最饱满又好吃。当觅得几棵杜梨树,望着满树沉甸甸的,熟透了的杜梨,不顾荒野荆棘,杂草丛生,跑至树下,使劲咽几下口水,找准最合适的采摘位置,瞄准一枝,饥渴般的捋一大把,塞进嘴里,瞬间,酸酸甜甜,冰冰凉凉之感涌上心头。一口过后,再塞入一把,吃的差不多了,砸吧砸吧小嘴,打俩声满足的饱嗝,才真正开始采摘起来。伙伴们争先恐后,竞相摘着,此时哪管什么叶子落入筐中,树枝被拽折断,只想着要满满的摘一大筐。有时看到最高处够不着的枝丫,望着比筐子中更饱满更诱人的果子,不免一阵感慨哀叹,只得另觅他树。
终于,大箩小筐,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满意足的走在蜿蜒的羊肠小道上,说说笑笑,连空气也氤氲着别样的芳香。有时有些顽皮的孩子也不顾来年杜梨树的生长,直接将结的最稠密最饱满的枝丫折断,抗在肩上,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路哼着小曲,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此时,他准能受到其他孩子的白眼,因为大家总忧心来年再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杜梨......
落日的余晖拉长了万物的影子,也增添了快乐的模样。每个红扑扑的脸庞,带着内心的小雀跃,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家里人分享着收获的喜悦。然后将剩余的杜梨倒入筛子里,搁置院中的高处,玉米架上,屋檐旁。据说这样每次吃到的杜梨,口感和刚摘下的一样新鲜味美。因为有了这美味的吃食,每每放学归来,等不及回屋吃饭,总要先搬个凳子,取下筛中的杜梨,美美的吃上一气,直到窑里大人唤着,才恋恋的回去,彼时,也已吃了个半饱......
绵长的思绪,沉沉的沉在遥远的回忆中,馥郁,甜美,芬芳。依然感到鼻子酸涩,心头涌动着什么。翌日的晚上,竟然在睡梦中梦到了一棵棵缀满果实的杜梨树,那一树一树的杜梨,轻轻的在枝头摇曳,仿佛在唤着什么。静谧,安然,美好,然终抵不过现实的到来,终究是梦一场。
醒来,已是闹铃几番响过,内心不禁一阵唏嘘。起床,洗漱,再在黑暗中走在上班的途中。数年如一日,真想再在这特有的时节,爬一次山,溜一次洼,再心无旁骛的摘一次杜梨,尝一把流年的味道。但偶尔觉得生活就像一个笼,一个无形的笼。曾看到园中硕大的网,进入体验,不觉感慨,“久在樊笼里,何时返自然”。
再度唏嘘过后,裹紧大衣,走在冷冷的途中。远方的天空即将破晓,淡淡斑白显露天际。一抹橘红的路灯给早行的人们带来丝丝的暖意。前方,将迎来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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