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的一些地方,老人早上过世了,下午就安排下葬,没有守灵的环节,也不办酒席、不收礼金,甚至不通知亲戚朋友来参加,孩子们处理完丧事当天就坐车回城里继续上班,以前人们讲究的“头七”“三七”这些习俗,现在很多人直接省略掉,连穿孝服和守孝这些老规矩,也变得越来越少见。
现在墓地不好卖了,以前人们争着买墓位,如今续费通知发出去没人理,有人开始选九块钱的花坛葬和免费的树葬,这不是大家对亲人感情淡了,而是实在没时间也没钱去操办,在城里打工的人请一天假就少一天工资,房贷车贷都压在身上,谁都不敢随便请假。
独生子女这一代,很多人从小离开老家生活,和村里人没什么来往,等到家里老人去世,想找个熟人帮忙操办都很难,丧事办得再热闹,也是花钱请人来表演,有人算过这笔账,一场传统丧事下来,动不动就要十几万,结果让家里背了债,年轻人觉得,这不是在送别老人,而是活着的人在互相攀比排场。
老一辈人觉得这种做法不对,说这是不孝顺,会让家族断了香火,有些村子还在坚持至少停两天,就算压力大也得撑着,但年轻人认为孝顺不在于仪式有多复杂,而在于老人在世时有没有好好陪伴他们,他们更愿意把时间用在老人活着的时候,而不是等到去世后搞很多场面上的事。
葬礼这件事没有消失,它只是换了个样子,以前亲戚和邻居聚在灵堂里表达哀思,现在大家在微信群里发一条消息,点起蜡烛表示悼念,短视频里放一段回忆的画面,比烧纸钱更让人记住过去,政府推广绿色殡葬已经有好几年,老百姓不太在意这些改变,现在是市场自己走出了一条新路。
很少有人想到,那些独自处理后事的孩子,在深夜赶高铁回城时心里有多难过,他们不是不会哭,只是不敢哭出声,怕老板觉得耽误工作,怕邻居议论不懂规矩,情感表达的方式还没跟上变化,大家还在慢慢适应,这不是人情变淡了,而是人们不知道怎样表达才算合适。
真正让人心疼的,是那些默默承受的人,他们不是不孝顺,而是生活逼着他们选择最现实的做法,老规矩跟不上新日子,那就需要重新定义什么才是好好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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