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法栏目最新一集,采访了一位负责对死刑犯心理疏导的临终关怀师。
采访结尾,记者提问有没有他无法疏导的犯人。
“我见过许多犯人,有期盼翻案获得新生,有悔不当初希望下辈子不再走错路,但有只一个犯人在临死前选择了立即执行。”
“她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女,也是我曾经的学生,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原来由爱生恨,这么可怕。”
他向记者展示女孩的遗物。
“每个犯人都有一段留给家人的录像,只有她的一直保存在我这里,如果她的家人看到这次节目,我希望可以尽快联系我。”
节目一播出,热度飙升。
有人疑惑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会毫不犹豫赴死,有人斥责同情罪犯就是对家属的二次伤害。
只有我的三个哥哥眼神轻蔑,随手将电视关闭。
“许柠月,就算在监狱也学不乖,学会串通老师作秀了。”
“是她害的时语坐上轮椅,我才亲自上场辩护,判决死刑。不过谅解书我已经写好,只要她肯认错,就不会有事。”
“既然她还不懂事,这个月的探视,照例拒绝。”
.........
大哥看到访谈节目时,正在帮许时语手剥葡萄。
他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许氏总裁特地帮许时语准备了专属的可爱餐盘。
原来我也曾有一个。
现在正放在地上给许时语的宠物狗当作食盆。
二哥跟三哥拎着甜品进门时,访谈刚好播放到老师对着镜头,眼神充满惋惜。
“也许是她真的没了求生意志,最后见她的时候已经瘦的骨瘦嶙峋。”
“她只有十八岁,可我每次见她的眼神都比上一次更空洞。”
“开始时她执着的申请亲属探视,在第十七次申请失败后她就沉默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入狱以来一直都否认自己伤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选择了立即执行。”
“我想帮帮她,想为她翻案。”
因为这次访谈全程联网直播,这句话瞬间让网友炸了锅。
有人觉得死刑犯就是死到临头才会害怕,这种行为是对被害者的二次伤害。
骂评越来越多。
老师没有反驳评论,只是展示着遗物。
孤零零的蝴蝶发夹放在血迹斑斑的囚衣上。
他语气里带着些哽咽。
“她被安置在走廊尽头的牢房,里面全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
“每一次路过,我都听到他们将她按在马桶里,打断了她的小腿。”
“她的餐食被人掺着铁钉,被褥扔在水桶里,她只能跪在地上一夜一夜的熬着。”
“我隔着玻璃想要制止,那些犯人只说她是被特殊关照,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虽然她不算是我正式的学生。”
“可我不能让她最后的愿望落空,希望她的家属尽快联系我。”
听到临终关怀师的描述,评论区的风向也逐渐发生转变。
有人觉得这是罪犯的报应。
有人却扒出了案件的始末,十八岁的许家养女因为嫉妒将刚被找回的真千金推进台阶,导致双腿残疾。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质疑,无疑觉得故意伤人却被判处死刑有些过于严苛。
网友越扒越深入。
直接找出当时庭审时负责辩护的竟然是港城无败绩的金牌律师。
也是许家的二少爷。
二哥看着电视上那枚蝴蝶发夹,眉毛突突跳了起来。
那是他赢下第一场官司时为我买的。
“大哥,会不会是柠月真的出了什么事?”
三哥随手将电视直播关闭。
言语轻蔑,“你是不是忘记柠月跟这老师那档子事?许柠月真是进了监狱也学不乖,我还是让那些人惩罚的再严厉一点。”
提起那件事,三个哥哥的脸色都不太好。
二哥心头的担忧一扫而空。
“也对,如果不是她嫉妒心太强,我也不会为了惩罚她亲自上场辩护。这死刑就是给她个教训,谅解书我准备好了,只要她认错,我就提交上去。”
大哥擦着手,吩咐助理将舆论平息。
“这些年是惯坏她了,既然她要作秀就继续,这个月的探视依然拒绝。”
“除非她肯认错,不然永远也别想回许家。”
我知道他们觉得我故意跟老师串通,希望博取同情接我回家。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回不去了。
也不想再回去了。
许时语听到了客厅里的声音,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
“我看到访谈了,姐姐怎么还跟那个老师搅在一起,她一定是认为哥哥要置她于死地,不懂哥哥们的良苦用心。”
大哥起身将剥好的葡萄放在她的手心。
“如果不是她一直针对你,我们也不会把她送进监狱。”
“放心,她在里面很快就会学乖的,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二哥也蹲下来,轻柔的帮许时语擦着手指。
“这次她也会有教训,该知道谁才是许家的大小姐。”
许时语还是那副与世无争的表情,“如果等到死刑执行姐姐还不肯认错怎么办?”
三哥那双价值千万,拿着手术刀的手摸着许时语的头。
“柠月那么怕疼,经历这样的惩罚怎么可能不认错。”
他语气里带着笃定,可他也忘了在他考上医科大学的那年患上严重的肾病。
是我给他捐了一颗肾。
那时他们像围在许时语身边那样。
围着我对我温柔照顾。
“柠月,我们会用一生来让你幸福。”
我也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他们将许时语接回来的那天。
许家父母车祸而死,唯一的妹妹也因为他们看护不当走失多年。
也是在那年,他们收养了蹲在街边乞讨的我。
我感谢是许家三个哥哥给了我一个家,也知道他们只是把对妹妹的亏欠加注在我身上。
所以在许时语被接回来的那天,我将自己的卧室让了出来,搬去了储藏室。
哥哥们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
饭桌上,我也只是坐在桌角沉默的吃着碗里的饭。
我明白,那些宠爱都是我偷来的。
现在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大哥一向严厉,他看向角落里的我,淡淡开口:“时语离开家多年,我们亏欠她很多。不过你依然是我们的妹妹,但是你要记得她才是许家真正的大小姐。”
我点点头。
许时语走失后是被农户收养,吃了很多的苦。
我带她熟悉家里,将自己的新裙子都放进了她的衣柜。
可第二天下午,许时语就哭着将我的衣服都扔了出来。
“她在裙子里放了针,我流血了。”
二哥很快听到了声音,看到许时语脖子上的血迹立刻把头转向我。
“怎么回事?”
许时语眼泪掉得更厉害,扑在二哥怀里,哭诉道:“我就不该回来,是我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我没放,是不是妹妹不小心混在里面......”
我刚开口,就被二哥厉声打断。
“就因为大哥说时语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你就要做这种事?”
三哥走进房间就立刻帮许时语消毒。
“柠月,不要学着妒忌,我们的爱原本就该是她的。”
我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相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争先恐后表达着许时语的重要性。
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阳台上整整一夜。
许时语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对我更加肆无忌惮。
她的书包破了,是我弄的。
她的手指受伤,是我划得。
哥哥们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他们用着曾经将我扶起的手,又将我推下深渊。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就连上课也神情恍惚。
直到我遇到了那位心理老师。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