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银行APP的推送消息。
林晓深吸了一口气，划开屏幕。数字很刺眼：4200元。
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足足五秒钟，仿佛想用眼神把那个“4”变成“5”。这已经是她入职的第三个年头了，原本说好的底薪加绩效能有五千出头，可这个月，少了整整八百块。
“绩效扣款说明：季度活动物料损耗超标。”
那行备注像是一根针，扎得林晓太阳穴突突直跳。所谓的“物料损耗”，明明是赵敏自己把活动展板的尺寸搞错了，不得不连夜重新制作，最后却把这笔账算在了负责执行的林晓头上。
林晓点开微信，家庭群里静悄悄的。十分钟前，妈妈发来了一张图片，是父亲的复查缴费单，虽然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拿起笔，在废纸背面算了一笔账：
房租1500，雷打不动。
父亲的抗排异药加上这次复查，给家里转2000是底线。
还剩下700块。
这个月还要吃饭，交通卡要充值，话费要交……
一种物理意义上的窒息感从胸口蔓延上来。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七百块钱能干什么？可能都不够赵敏去做一次头发。
“叮”的一声，赵敏的消息在工作群里弹出来：“艾特所有人 下班前把下个月的办公用品需求报上来，那个谁，林晓，你统计一下，别再像上次一样漏订了。公司虽小，规矩不能乱。”
林晓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打出了“收到”两个字。
那一刻，她极其庆幸自己还有一个秘密。
每到周五晚上，当这座城市的写字楼灯光渐次熄灭，林晓就会脱下那身有些紧绷的职业装，换上耐脏的牛仔裤和深色卫衣，骑着那辆二手的电动三轮车，消失在城南充满烟火气的夜色里。
那里没有PPT，没有KPI，没有赵敏的尖酸刻薄。只有滋滋作响的热油，金黄的面糊，和那一声声真诚的“老板，加个蛋”。
那里是她最后的退路，也是她在这个冷漠城市里唯一的底气。
周一的早晨总是充满了低气压。
早会上，赵敏穿着一件崭新的酒红色连衣裙，站在投影幕布前，像一只骄傲的斗鸡。
“上周的客户接待，整体我很不满意。”赵敏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林晓身上，“林晓，尤其是你。宏远实业是大客户，你准备的水果拼盘也太寒酸了，只有西瓜和哈密瓜？你不知道许总他们那个级别的人，讲究的是品质吗？”
林晓站起来，尽量让声音平稳：“主管，按照公司的接待标准，C级接待只有50元的预算。我已经尽量挑新鲜的买了，如果要上车厘子或者进口水果，预算确实不够。”
“预算不够你不会动脑子？”赵敏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激光笔啪地拍在桌上，“做行政的，就是要学会把一块钱花出十块钱的效果。要是都要钱堆出来，我雇个傻子都会买，还要你干什么？”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个年轻的实习生吓得大气不敢出，老员工们则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在认真记笔记。
林晓抿了抿嘴，没再反驳。她知道，反驳只会换来更长时间的羞辱。赵敏针对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因为周浩。
周浩坐在斜对面，低着头转笔，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02
散会后，林晓抱着笔记本去茶水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谈笑声。
“赵姐，您这裙子真显白，是代购的吧？”是周浩的声音，带着那种特有的讨好。
“还是你有眼光。”赵敏的声音透着愉悦，“不像某些人，整天丧着个脸，看着就晦气。”
林晓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推门进去了。
茶水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秒。赵敏正靠在流理台边，手里端着一杯刚冲好的美式，周浩站在她旁边，两人离得很近。看到林晓进来，赵敏没有丝毫避讳，反而故意提高了音量。
“周浩啊，听说你们市场部最近业绩不错？看来还是年轻人有冲劲，不像有些老油条，占着茅坑不拉屎。”
周浩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飘忽，不敢看林晓：“赵姐过奖了，都是大家配合得好。”
林晓面无表情地走到饮水机旁，接水，转身。全程没有给那两人一个眼神。
“喂，林晓。”赵敏突然叫住她，“下午我有份材料要送去宏远实业，你跑一趟。记得穿得体面点，别给公司丢人。”
林晓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工装衬衫，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走出茶水间的那一刻，她听见身后传来赵敏轻蔑的嗤笑声。
03
中午十二点半，是公司里难得的放松时刻。
林晓端着从家里带的饭盒——昨晚剩下的炒青菜和几块红烧肉，坐在角落的圆桌旁。陈姐和另外两个同事小刘、张强也在。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小刘看着手机上的账单哀嚎，“房东又要涨租，这一涨就是三百。我这个月工资刚发下来就没了一半。”
张强扒拉着外卖盒里的炒饭，含糊不清地说：“谁不是呢？我这还没女朋友呢，要是谈个恋爱，估计得去卖血。咱这工资，在CBD也就是个低保水平。”
陈姐摇摇头：“知足吧，今年行情不好，隔壁那家做外贸的，上周刚裁了一半人。”
“陈姐，不是我们不知足。”小刘愤愤不平，“主要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啊。你看咱们天天加班，最后绩效还被扣。我看那些做直播的、摆地摊的，好像都比咱们滋润。”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林晓咽下口中的米饭，忽然想起了周末在夜市数钱的感觉。那种钞票过手的粗糙触感，比敲击键盘实在多了。
她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是啊，实在不行我就去街边卖煎饼。我奶奶传下来的手艺，酱料一绝。只要肯吃苦，说不定真比在这上班挣得多，还不用受气。”
这话其实只是顺着话题的吐槽，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真实的渴望。
然而，话音刚落，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了。
“哟，林晓，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隐藏的大厨呢？”
赵敏的声音尖锐地刺破了午餐时间的祥和。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眼神像是在看路边的垃圾。
茶水间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小刘和张强赶紧埋头吃饭，不敢接话。
赵敏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晓那略显简陋的饭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说你怎么工作老是出纰漏，原来心思根本没放在正事上，天天想着去摆地摊呢？”
林晓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不想在大家面前吵架，于是低声说：“赵主管，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赵敏冷笑一声，声音突然拔高，“这种玩笑是随便开的吗？你作为公司的一员，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满脑子想着炸油条卖煎饼，你把公司当什么了？菜市场吗？”
周浩这时候正好路过门口，手里拿着文件，看到这一幕，脚步停住了，但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框的阴影里观望。
林晓感到一股热血往脸上涌。这不仅仅是批评，这是赤裸裸的人格羞辱。
“赵主管，职业不分贵贱。”林晓抬起头，直视赵敏的眼睛，“我并不觉得卖煎饼有什么丢人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赵敏。在她看来，林晓这种底层的员工，就应该像蝼蚁一样任她踩踏，居然敢顶嘴？
赵敏猛地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顿在桌子上，咖啡液溅出来几滴，落在林晓的袖子上。
她伸出一根食指，几乎戳到了林晓的鼻尖，那修剪精致的美甲此刻显得格外狰狞：
“职业不分贵贱？那是说给没本事的人听的！林晓，我看你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也就配去干那种一身油烟味的粗活！没本事就认命，别在这占着位置不干正事，公司不养闲人！”
这一嗓子吼得极大，整个办公区都听得见。外面的同事纷纷探头往这边看，茶水间里的几个同事更是吓得愣住了，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了。
周浩在门口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赵敏有些过了，但他依然没有动。
04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晓身上。大家都在等，等着她像往常一样低下头，说着“对不起”，然后忍气吞声地收拾烂摊子。
林晓看着眼前那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看着赵敏那张因为愤怒和刻薄而扭曲的脸。
突然间，她觉得很可笑。
为了这五千块钱，她忍了两年。她忍受了无休止的加班，忍受了莫须有的背锅，忍受了前男友的背叛和上司的刁难。
但今天，她不想忍了。
那句“你也就配干粗活”，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晓心里关着猛兽的笼子。
林晓缓缓站了起来。她并不高，但此刻挺直的脊背让她看起来气场惊人。她没有躲避赵敏的目光，反而向前逼近了半步。
她伸手轻轻拨开赵敏的手指，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掸去身上的灰尘。
“赵主管，粗活怎么了？”林晓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穿透力极强，“我若是去卖煎饼，起早贪黑，每一分钱都是靠劳动挣来的，干干净净，这钱我花得踏实。可是您呢？”
赵敏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晓敢这么说话：“你……”
林晓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嘴角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冷笑，眼神直刺赵敏的心底：
“上个月公司周年庆的物料采购，展板的市场价是一米八十块，您报的是二百五；那批作为伴手礼的充电宝，某宝批发价三十五，您报账是一百二。这中间的差价去了哪里，是不是都变成了您身上的名牌裙子和手里的咖啡？比起我这个想卖煎饼的，到底谁的手更脏，谁才是真的‘不干正事’，您心里没点数吗？”
这句话说完，整个茶水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流动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小刘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张强张大了嘴巴，连陈姐都震惊地看着林晓，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姑娘。
门口的周浩更是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赵敏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惨白，紧接着又变成了猪肝色。她的嘴唇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这些账目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林晓一个小小的行政专员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赵敏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变调，“我要去告你诽谤！我要让公司开除你！”
林晓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敏，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突然落了地。
“是不是胡说，查查账就知道了。”林晓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受气了。赵主管，您说得对，我确实配不上您这么‘高贵’的部门。”
说完，林晓端起饭盒，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地走出了茶水间。
经过周浩身边时，她连余光都没有给一个。
05
下午的工作氛围诡异到了极点。
整个办公区都在窃窃私语，林晓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在背后交织。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也有敬佩的。
两点半，林晓收到了赵敏的微信，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来我办公室。”
推开主管办公室的门，赵敏正坐在老板椅上，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窗帘拉上了一半，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表情显得阴鸷。
“坐。”赵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晓没坐，站在桌前：“有什么事直说吧。”
赵敏吐出一口烟圈，强装镇定：“林晓，今天中午的事，我可以当做是你情绪失控。年轻人嘛，压力大，乱说话也正常。只要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到处散播这种没有证据的谣言，我可以不计较。”
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威胁。
林晓心里冷笑。赵敏显然是怕了。
“赵姐，”林晓改了称呼，语气平淡，“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确实没证据，那些单据我只是经手整理过，但我记性好，数字我都记得。”
赵敏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把烟蒂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林晓，你别给脸不要脸。公司马上要进行年底裁员，行政部有一个名额。你现在的表现，很危险。你那个生病的爹，还要吃药吧？没了这份工资和社保，你拿什么养家？靠卖煎饼吗？”
提到父亲，林晓的手握成了拳头。赵敏这是在拿她的软肋捅刀子。
“不劳您费心。”林晓深吸一口气，“大不了就被裁。就算卖煎饼，我也能养活我爸。”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会后悔的！”赵敏在身后咬牙切齿地喊道。
刚出公司大楼，天色已经擦黑。周浩不知从哪冒出来，拦住了林晓的去路。
“林晓，你今天太冲动了！”周浩一脸焦急，“赵敏在公司有人脉，跟副总关系也不错。你得罪她，以后在这个圈子怎么混？”
林晓看着这张曾经深爱过的脸，只觉得陌生和恶心。
“周浩，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林晓冷冷地问，“你是怕赵敏倒了，没人罩着你？还是怕我把你们俩那点破事也抖出来？”
周浩脸色一变：“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是好心……”
“你的好心留给赵敏吧。”林晓绕过他，大步走向地铁站，“我们早就分手了，别来恶心我。”
06
周六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林晓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运动装，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熟练地把三轮车停在了城南夜市的固定摊位上。
“哟，晓晓来啦！”旁边的炸串大叔热情地打招呼。
“来了，李叔。”林晓笑着回应，手脚麻利地支起招牌——“林家煎饼，奶奶的味道”。
随着夜幕降临，夜市喧嚣起来。滋滋的油烟气、嘈杂的人声、动感的音乐汇成了一股名为“生活”的洪流。
林晓站在摊位后，熟练地舀起一勺杂粮面糊，倒在滚烫的鏊子上，手腕轻轻一转，竹刮子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磕鸡蛋、撒葱花、刷酱、放薄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老板，来个顶配的，加两个蛋，不要香菜！”
“好嘞！”
在这里，没人知道她是那个在办公室里受气的行政专员。在这里，她是凭手艺吃饭的林老板。看着微信收款码不断响起的“到账十元”、“到账十五元”的提示音，林晓心里充满了踏实感。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摊位前。
男人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深灰色衬衫，休闲西裤，手里却拎着一个有些不搭调的公文包。他大概三十出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儒雅，但这在闹哄哄的夜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林晓的老主顾了，每周都会来两三次。话不多，每次都点一样的：杂粮煎饼，双蛋，微辣。
“来了，许哥。”林晓一边摊饼一边打招呼。她不知道这人的全名，只听别人这么喊过。
“嗯。”男人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林晓操作，“今天生意不错？”
“还行，周末人多。”林晓麻利地把煎饼装袋，递过去，“许哥，您的饼，小心烫。”
男人接过煎饼，扫码付了款，却没急着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男人接起电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喂？那个方案我看过了，不行。周一我去你们公司，当面谈。宏远这边的标准不能降……对，那个行政对接的人换一下……”
林晓正在擦台面的手猛地一顿。
宏远？行政对接？
她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挂了电话，似乎察觉到了林晓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转身融入了人群。
林晓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许哥……许总？宏远实业的那个神秘负责人？
07
周一回到公司，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关于裁员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有同事偷偷告诉林晓，行政部的裁员名单已经拟定好了，上面赫然有她的名字。
赵敏虽然没有再公然找茬，但看林晓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她正忙着指挥大家打扫卫生、布置会议室，因为今天下午，宏远实业的许总要亲自来公司考察。
“都给我精神点！”赵敏在过道里大声吆喝，“这次合作关系到公司明年的生死存亡，谁要是掉了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林晓默默地整理着会议室的茶杯，心里却在打鼓。如果那个“许哥”真的是宏远的许总，那世界未免也太小了。
下午三点，宏远实业的车队准时停在楼下。
老板带着高层亲自下楼迎接，赵敏更是挤在最前面，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林晓作为行政人员，负责在会议室门口引导。
当电梯门打开，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走出来时，林晓的呼吸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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