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题好几个。
先说一本书。
老美的。
《叛逆者：塑造美国自由制度的小人物们》。
汉唐出品。
山西人社出版。
看书名，你应该能领会作者意图。
岂止是小人物，简直是小人嘛——传统道德意义上的坏人。他们是酒鬼、娼妓、偷懒的奴隶、逃兵役的白人、歹徒、少年犯、同性恋甚至黑社会——但正是他们塑造了美国社会，创造了新的愉悦并拓展了自由的边界。
国父约翰·亚当斯当年看到美国人的堕落与下流，火冒三丈，认为他们根本不配享有自由，只配毁灭。
是的是的。
19世纪初的美国，一个女人若是化妆、喷香水、穿时装，而且还不以为耻，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妓女。
而同一时期好的美国人是什么样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一的娱乐就是读书，但绝大多数能读到的书都是说教性的道德小故事。
你说，你要做好人，还是做坏人。
或者说，做好人的你，能不能容忍这种坏人，甚至做着好人你就不想做了，感觉还是做坏人好？
不得不承认，美国自由社会的诸多部分，正在于这些坏人的制造、铺垫与拓宽。
说不好听是以身作贼，说好听简直是身先士卒。
这下你们知道木子美当年横空出世，我为什么给她理论上的支撑，甚至定义为女性解放的先锋。
所谓的理论支撑，就是她的生活，我们不一定去做，但理念上，我们凭什么不支持她咧？
她不就是愿意睡谁就睢谁，只要那个谁也愿意，就不碍我们事么？
当时我唯一不愿意的是，她公布那些男人，是否经过他们同意。
事实上，当余秀华说出，跨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虽然想睡的不是你本人，你还是震精了。
而她之所以能这样说，一是仗着她是诗人，二是仗着她的身残。
试问好生生的你，敢不敢这样公开夸口？
说穿了，就是金瓶梅这样的书，能不能随你阅；西门大官人的日子，能不能随你过。
金莲女士是没有退出机制。就是说没有离婚自由，才走向了悲剧。如果有离婚自由，你说人家见了西门大官人，就举起自己的离婚证：官人，我自由了。咱俩可以切磋一下睡术了。
你说你有什么可谴责的？
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民国年间的上海名媛，穿什么服装，打什么扮，首先是从妓女界流行来的。
你再想想，曾几何时，留长发，听收音机，穿喇叭裤，听邓丽君，甚至跟人跳个舞，都可能犯了流氓罪。
当然你要再往前追溯，女人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姓孔的那个老师，还指望男女别于涂——就是路不是分机动道与人行道，而是分男道与女道。
你能想像中国现在的马路，分成女路与男路，但凡谁走错，就算犯了作风错误甚至流氓罪么？
得感谢那些不道德的下流的堕落的前辈，不是他们的牺牲，以身铺路，就没有现在的声光色电欲。
铺垫这么多，我终于可以说了，就是现在的中国互联网，就是一部清明上河图嘛。
网络就是天桥。
桥上各种耍把式。
郭有才我并不喜欢，看见他还生理反感影响食欲呢，也不明白荷泽南站咋成了天津花姐一般的公园，我的感觉告诉我，群魔乱舞。但我的理性告诉我，人民有狂欢的自由。
直播间我也不太喜欢，偶而逛一下，可能逛的时候夜太深？我的感觉告诉我，我这是跑到青楼妓院大红灯笼高高挂了。但我的理性告诉我，嫖客妓女，也有他们的自由。中国囿于社会主义对妇女同志的解放，实在不好意思红灯开放，但大家完全可以换个名头玩嘛。
你老实说你进直播间，有没有逛八大胡同秦淮书院的感觉？
主播对你的热情招呼，是不是大爷来玩呀？
当然现在男女平等。直播间的青楼，有女楼，就有男楼。
所以主播对你的热情招呼，也可以是大娘来玩呀。
事实上，大爷都进了倾城一笑的直播间。
大娘都进了江湖秀才的直播间。
还有很多大娘，搂着假靳东，满脸绯红，高潮不断。
读过我《有味的传统文化课》的当知道，我专门有一讲，是青楼文化。
里面有个概念，妓女同志，才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
青楼妓女的功能：第一是唱歌即流行音乐，第二是舞蹈，第三是文字也就是唐诗宋词，第四是吹拉弹各种乐器……当然还有书仙，画仙，茶道大师，饭点大师，香水大师……练杂技的，练酒量的，练主持的（也就是酒司令，擅长这个也能成为妓中上品），甚至脱口秀。最肉麻的还有搞爱国秀的，老公，快跳河呀，我看好你……反正你跳不跳我都是爱国妓女，其他嫖客都会给我点赞的。
是吧。
不过这里要界定一下，价值与价值偏好。
别人有堕落与下流的权利与自由。这是公共价值。
但你个人的价值偏好，我自己可以不行使这种权利与自由。但我不干涉别人的这种权利与自由。
自己做道德好人，也得允许别人做道德坏人。
有点类同政治上的，我反对你发表的观点，但我支持你发表观点的权利。
我们群，也有聊李娟和她的阿勒泰。
一个说，写的真好呀。
一个说啥呀索然无味。跟汪国真差不多。
笑死。想起一个典，说当年三陪小姐的包里，除了安全套，就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高雅三陪呀。后来看了《以人民的名义》，才知道小三界开始流行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这叫高档小三？那现在呢？可以揣本《我的阿勒泰》了？
跟友人私聊，说起这话题。我的意见是，李娟式散文，个别语句抓人——所谓抓人就是鸡汤里能发现一根鸡肉丝。所以受众一片。相反，倒是知识性的读品越来越小众化。
友人说：从不看鸡汤，只看知识性的。之所以受众一片，是文化下层的人对知识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们的心灵兜不住知识，太多的知识会撑破他们的三观，他们读读心灵鸡汤、成功学、人生感悟、故事类读物（励志、惊悚、宫斗）就够了——而这种需要，其实是三观不完整、知识系统不足带出来的问题。
你附议不？
我附个议。
群里的杜杜说，从不看那些网络视频，抖音都没有。
是咧，想起北京折叠没有？
精英与庸众，上层与下层，从来是两个世界。
有的永远是平行，有的虽有交叉，但也是各取所需。
再次想起腾讯与字节两个副总的斗嘴：都是喂猪食的。
其实猪与猪的差距，有的大到，比人与猪的差距都大。
那谁说，同为树叶，一阵风过来，有的树叶掉到厕所里，有的掉到地毯上。
李斯说，都是老鼠，有的只能在厕所里混食，吃的是屎不说，还担惊受怕的，有的却能混到政府官仓里，人犬不扰，吃的脑满肠肥。
后来他就做了官仓里的鼠。
中国的互联网时代，各种鼠梦想着一朝改命。
前一阵子，丈母娘们集体抬轿，把董宇辉抬进资本大佬行列。
现在，不知道是谁发力，把郭有才抬成了郭有财，甚至安保措施都超过了董宇辉。
这得刺激多少鼠。
不能说从厕所转到官仓，至少是街边冷仓，转到大众热仓。
有必要再来一个清明上河图了。
名字我都给你起好了：清明上网图！
那些想出名的画家，可以试试了。
署名，张择端——由于创意是端木赐香的，所以，你是择了端木赐香的创意，给我个创意费就行了。我在线穷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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