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西安12月17日电(记者杨一苗 陈畅)一场未曾谋面的异国初恋,一段持续半生的文化坚守……中国学者陈孝英,成长于中国西北的黄土地之上,却以不懈的执着与追求,翻译并创作编纂了《情系俄罗斯》、《我遥远而亲近的俄罗斯》等一系列著作。前不久,他获得由陕西省翻译家协会颁发的“中俄文化交流特殊贡献奖”,成就了中俄两国之间的一段文化交流佳话。

陈孝英不知道是他选择了俄语,还是俄语选择了他。虽然已年过七旬,回忆起半个多世纪前他学习俄语的场景,一切仍历历在目。

1958年,陈孝英考入了西安外国语大学的前身——西北俄文专科学校的俄语系。从那时开始,陈孝英系统领略了苏俄文学的浩瀚与深沉。他的第一篇译作《预言——舍甫琴柯的传说》在校园完成;毕业时7万字的论文《俄汉熟语对比及互译研究》成为他人生中第一个俄语语言学研究成果。而更弥足珍贵的,是陈孝英在读书期间收获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上世纪50年代末,学习俄语的大学生盛行与苏联朋友通信。通过一个在学校任教的苏联老师介绍,陈孝英开始与一位格鲁吉亚姑娘娜佳进行书信来往。

最初,娜佳只是在信中描绘她的故乡、她的学校、她的工作、她的家庭,随后,一张照片随着信件一起寄来,金色的头发、深邃的眼睛……照片中的姑娘简直就和陈孝英想像的一模一样。两个远隔千山万水、从未谋面的青年男女开始了一段异国苦恋。娜佳不仅寄来了自己的一叠叠照片、一缕秀发,更是正式邀请陈孝英去她的家乡做客。

然而到了60年代初,随着中苏两党和两国关系迅速恶化,陈孝英最终无法选择向往的爱情。“中苏两国人民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这是陈孝英写给娜佳最后一封信的全部内容。

无奈作别人生最美的初恋,陈孝英开始向对待初恋情人一样地痴迷于俄语文学的创作与翻译,这份坚守一直持续了半个多世纪。大学毕业后的陈孝英留校任教,在自己教授的世界文学史课程中,他的第一讲是《契诃夫的幽默》。从那之后,陈孝英逐渐从翻译走向了喜剧美学研究。

陈孝英先后完成了《列宁选集成语典故》、《幽默理论在当代世界》、《托翁轶影》、《讽刺理论问题》等多部理论研究作品。正是这挥之不去的“俄罗斯情结”,1987年和2001年,陈孝英与一批俄语工作者一起,自掏腰包先后创办了《译丛》和《译苑》两种刊物。

随后,超越时空的“俄罗斯情结”让陈孝英开始走出书斋,为中俄两国的交流做更多的事。2009年正值“中国俄语年”,陈孝英联络了一批俄语工作者,编辑完成汉俄对照的50万字纪念文集《情系俄罗斯》。由于他在中俄文化交流中的杰出贡献,2010年俄罗斯城市作家协会授予他“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纪念勋章”和“契诃夫文学奖”。

2013年,他又将自己30多年来撰写的有关俄苏文化研究、中俄交流以及翻译和译友的文稿结集出版,成书《我遥远而亲近的俄罗斯》。

俄罗斯文化在中国有巨大的影响。正如陈孝英所说,几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俄罗斯情结,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只海燕,凌空穿越了意识形态的层层乌云,始终汩汩绵延,生生不息。因为我们的血管里不仅淌着屈原,而且流着普希金!

如今,陈孝英有机会还是会当众用俄语背诵高尔基的《海燕之歌》;如今,当听到莫斯科大剧院演员充满激情的朗诵唱片,他还是会流下热泪。陈孝英说:“学俄语是我走向科学和艺术的起点,而且我将这种迷恋之情珍存至今。”

(原标题:翻译家陈孝英:与俄罗斯“一世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