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的离市区很近,步行只要20分钟就到了。我和哥哥姐姐一到周末就会拿上几块钱,去市区转一圈。我们喜欢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汽车。

一个周末,我们在市区的主干道上转悠,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我们以为是在卖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好奇的凑了上去。只看了一眼,我就被吓蒙了。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男孩坐在地上,胸前挂着一个写满字的纸牌,两只手都被切断,伤口虽然包着纱布,但纱布上的血迹清晰可见,被烧毁的脸上有的已经结了血痂,有的还在往外冒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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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看过男孩胸前挂的纸牌后,问他:“你父母呢?”男孩摇了摇头,然后用没有手的胳膊,指了指张开的嘴巴,嘴巴里居然没有舌头。有些看到的人想要报警,但被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人制止了。男人自称是男孩的父亲:“我儿子是因为意外事故才伤成了这个样子,家里没钱为他治疗,只能通过乞讨来凑足医疗费,求大家救救我儿子。”男人说完,就哭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围观的人听过男人的话,半信半疑的问男孩:“他是你爸吗?他说的是真的吗?”男孩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胆怯的点了点头。

人们见男孩点头,在男孩面前放下一些零钱就离开了。那时我还不到十岁,哥哥姐姐也才十二三岁,我们听过男人的话就相信了,只觉的男孩很可怜。我们把父母给我们的所有零花钱,放到男孩面前,男孩瞪大的双眼看了我们很久,似乎在说些什么。

回到家,我们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说:“你们以后再见到那个男孩,给钱可以,但一定不要一直呆在那里,给完钱就赶快走。”我们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这样说,就追问:“为什么不能一直呆在那里?”父母很严肃的看着我们:“大人们还都不管,你们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嘛,万一自称男孩父亲的人是人贩子,盯上了你们怎么办?”当时的我们只觉的父母想的太多了,哪里有那么多人贩子,再说了,那个男人都已经哭着跪在地上了,怎么可能不是男孩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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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每一次去市区,都能看到男孩胸前挂着牌子坐在路边。而自称男孩父亲的男人,则在离男孩十几米处坐着。每次路过男孩身边时,我们都会扔下钱就跑,不是因为我们记住了父母的告诫,而是我们害怕看到男孩的手和脸,更怕看到男孩一直盯着我们看的双眼。

就这样过了两年,无论风吹雨打,男孩每天都会坐在市区的路边行乞,男人也会风雨无阻的跟在他身边。两年的时间,男孩长高了很多,被切掉双手的伤口已经长出嫩嫩的皮肤,脸上的血痂也都退了下来,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一个周末,我和哥哥姐姐来市区逛街,却没在男孩每天都坐着的路边见到他,我们以为他换地方了,就到比较热闹的街道寻找。在路过一家商铺的时候,我们听到坐在商铺门口的老板娘和另一个女人说:“你听说了没,前几天这附近死了个小男孩。”

“没听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听后惊讶的问。

老板娘刻意压低声音:“我一个朋友说,三天前的晚上12点,他因为工作,回家的比较晚,在路过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打一个小男孩,他觉得不像是父亲在教训孩子,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赶到时,小男孩身上被砍了十几刀,已经躺在地上不行了,中年男人也已经跑了。”

我们听完老板娘的话,心惊胆战的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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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新闻:一个中年男人拐骗一个七岁男孩后,将男孩致残,然后冒充男孩的父亲,带着男孩在街上行乞,后来因男孩多次企图逃跑,残忍的将男孩杀害。新闻的结尾印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没有双手容貌被毁的男孩,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另一张是拐骗男孩后冒充男孩父亲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