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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大的眼睛,微黑的皮肤,一身休闲装,怎么看都属于那种“大众牌”的,,扔到人堆里就找不见了。哦,你还没见我的身高呢。说着,他很配合地站起来,甚至来回走了两步,“身高1.76米,净重75公斤。”我被他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

大家猜对了,我今天是来相亲的。不过,并非情愿,是被老妈和嫂子逼着来的。她们天天在我耳边聒噪:快三十岁的人了,得抓紧了。三十岁怎么了,总得找个看对眼的吧,不能因为年龄问题就得上大街“抓壮丁”吧?又不是买衣服,不喜欢了可以换。嫂子比我还着急,半年下来我不知被她逼着相了多少回亲了,照这样下去,在近时间内我再找不到男朋友,我们三个都得疯了。

因为没抱希望,所以素面朝天就来了,然后就直奔主题,很不礼貌地研究对方的外貌。不过看起来这位并不在乎,很绅士地问我喝什么。我打量一眼装修考究的咖啡屋:我不喜欢喝咖啡。他笑:我也不喜欢,因为是初次见面,不得不装装样子。还挺坦诚。“咱们换个地儿吧,我知道前面有个蛋糕坊,环境不错。”我提议,他欣然应允。

我啜着橙汁,他喝着绿茶。我说,我这个人你也看到了,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一般情况下会把某些教条、矫情的男人吓着。但我不想迁就,也不想忸怩作态,相亲不是请客吃饭,一辈子的大事,总得找个自己称心的才行,你说对吧?

他呵呵笑着:我同意你的说法。正是因为不愿迁就,我才等到了三十岁,不过,我想总能等来自己中意的人。这两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接下来的聊天就有了氛围,海阔天空,山南海北,颇为尽兴。到最后,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相亲的了。

临分手,他说:小妮,跟你聊天挺愉快的。我说我也是,不过,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他摇摇头,你嫂子没跟你说吗?说了,不过没记住。记住了,我叫李亚民。哦,我叫阎小妮。

我哼着歌进了家门,看见嫂子和妈在挤眉弄眼。唉,她们就是这样,我心情好能说明什么呢?这万里长征第一步还没迈开呢。

女孩子就是这样,奔三了还没嫁出去,会吸引很多人探究的眼神。不是我眼光高挑剔,我只想找个能懂我的人,向王志文说得那样——一个能跟我说话的人。这个要求算高吗?

回过头去看看那些“相亲男”,一想起来我就心动过速。甲男,听说我爱看书,马上自诩自己喜欢艺术,文学、音乐、美术统统喜好。没几天弄来两张音乐会的票,我欣欣然赴约,没承想他却在优美的钢琴曲声中酣然入睡,鼾声引来众多观众的白眼球,吓得我落荒而逃。乙男,怎么看都像拜金主义者,三句话不离钱,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钱,再没有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丙男、丁男……我丝毫没有贬低谁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郁闷。我不知道李亚民会不会仍给我这种感觉,想想就有些绝望。管他呢,大不了再继续等,我就不信等不来那个真命天子。

没过几天,李亚民打电话给我,说他组织了几个朋友骑自行车去水库玩,邀请我参加。我一听来了精神,在城市憋得太久,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而且是骑自行车,对于喜欢运动的我来说正中下怀。那天,我真是疯了个够。回来看相机里的照片,李亚民几乎没有正脸的,他不是忙着给大家找休息的场地,就是归置野餐后的垃圾,还不忘拿出他妹的防晒霜叮嘱女士们涂上……这个男人,好像挺顾大局的。

几天后,他又打电话约我,说要给我照片。厚厚一沓子,足有几十张,全是我的单人照。我有点犯晕:你那天净顾照顾人了,什么时候照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你不注意的时候。不过,说实话,这人的摄影技术还真是不错。

我得承认,跟李亚民在一起的感觉很不一样。他是个很好的玩伴,有趣的聊天对象,难得的是,他对我不挑三拣四,连我身上的毛病都觉得真实得自然。他带我去爬山,去郊区农村摘果子。两个人穿一身休闲装在夜市闲逛,我左手高举棉花糖,右手是两串臭豆腐,他在一遍递餐巾纸。他开始跟家人一样,喊我小妮子,会在我上班时悄悄打来电话:我在网上给你拍下几本书。他送给我一张手机卡,说是单位办的集团卡,集团成员之间打电话免费,此后,这张卡就成了我们的电话粥专线。我跟他说自己相亲时的糗事,他听了大笑,说跟他比起来这不算什么,然后一五一十道来,听得我差点没笑叉了气。我说,李亚民,我怎么就爱跟你说废话呢?他答:也邪了门了,我就爱听你说废话。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睡不着觉的时候,我一遍遍回想我跟李亚民在一起的过往。不得不承认,从没有哪个异性让我如此放松过,跟他在一起,我无所顾忌,丝毫不用担心被指没有风度,不淑女。我说什么他能懂,我所崇尚的生活方式也正是他所喜欢的,用他的话说“臭味相投”。

在相识六个月零十天的时候,我对李亚民说,我好像爱上你了。他瞪大眼睛,一脸委屈地说,小妮子,你进入角色也太慢了吧,俺可是相亲那天就看中你啦。嘿嘿,快也罢,慢也罢,早也罢,晚也罢,这个人终归是被我等到了。(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