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先生在《清华园日记》中曾写了这样一段话:“所谓看女子篮球者实在就是去看大腿。说真的,不然的话,谁还去看呢?……看清华对附中女子篮球赛。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其实不是去看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看完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我们总觉得大师应该正色庄容、作古正经,更要不得戏谑打诨,于是,怀着猎奇的心态,再翻看季老先生的笔记,终于又发现了一段惊人语录:“六月(42)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 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欲。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可见大师归大师,毕竟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人家只不过不装,说出了很多男人一直想却又不敢说的话,看来单纯率直远比道貌岸然好得多。

世上男人皆好色,高下之分在于能不能反躬自身、善恶彰显,比如我国古代名士面对朋友之妻必须眼观鼻、鼻观心,但不以狎妓冶艳为耻,一旦走入花丛粉墙立刻玩笑谑浪,直要“人生得意须尽欢”,方不负“是真名士自风流”。

李白作过很多咏妓诗,《对酒》是其中比较出名的:“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芳龄十五的吴姬技艺在纯熟与生疏之间,“娇不成”也“最有情”,一句芙蓉帐里,能奈你何,更让人浮想联翩。

在李白的前后左右,还有一群男人一点也不逊风骚,杜甫的“暂醉佳人锦瑟旁”、白居易的“艳动舞裙浑似火”、袁枚的“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古诗词里不胜枚举。

连柳永、关汉卿这些仕途失败的,凭着一身本事也能在勾栏瓦肆、青楼乐坊照样混得吃喝不愁、风流不减。

可以说,文学的辉煌,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酥胸间诱激出的灵感,与红唇摩擦碰撞出的火花。

写下千古名篇《黄鹤楼》的大才子崔颢,曾郑重声明:“唯得美妻,生平足矣”。于是不断娶妻休妻,标准就是貌美,可惜阴差阳错,最终还是娶了丑妻,无奈感叹道:“一生辜负看花心”。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所谓看花心,不光是好色,更是欣赏,袁枚说得好,怜香惜玉而动心者,才是人也。

但有一点,如果只是满足肉体的感官神经,没有了骨架的拔高品质,那就是人性的丑陋了。

钱钟书在《围城》中描绘了一个叫褚慎明的“知识分子”,此人原名褚家宝,后来靠着大官僚的供养,生活优裕清闲,嫌“家宝”两个字不符他的身份,改名为慎明,取自“慎思明辨”之意。

不过慎明改得好,人品却不怎么样,他起初最恨女人,因为怕看清女人的脸,近视都不戴眼镜,后来改变态度,心里装满女人,研究数理逻辑看到“posterior(从后果推导前因)”会联想起后臀,看到X记号会想到“kiss(接吻)”,《围城》把褚慎明不学无术、寡廉鲜耻的虚伪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梁实秋曾评价徐志摩:“虽偶涉花丛,但心中无妓”。有一次,梁实秋在胡适家聚餐,徐志摩像旋风般进来,抱着一本精装的德文色情书,图文并茂,看来徐大才子平时对有颜色的文字也有研究。

于是,众人争着翻阅,一旁的胡适冷冷道:“这种东西包括改七芗仇十洲的画在内,都一览无余,不够趣味。我看过一张画,不记得谁的手笔,一张床,垂下了芙蓉帐,地上一双男鞋,一双红绣鞋,床前一只猫蹲着抬头看帐钩,还算有一点含蓄”。小小色事,一笑解颐,但酸腐文人,见一花即咏之,遇一女即诗之,耽溺于无聊琐屑,何谈骨气、道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男欢女爱本不是不可言说之事,最重要的尊重、理解、欣赏。俄国音乐大师柴可夫斯基曾经只是一名贫困潦倒、为生计奔波的名不经传的音乐老师,这时候他遇到了一生的知音梅克夫人,梅克夫人是一位富孀,清丽秀美,高雅不凡。

有一次,梅克夫人在朋友家第一次听到了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暴风雨》,被深深震撼了。当她得知柴可夫斯基正陷入经济困境而无力自拔时,便开始资助柴可夫斯基。

柴可夫斯基把写出的乐谱先寄给梅克夫人,在静谧的卧室里,梅克夫人捧读乐谱,不需要演奏,几天都陶醉在美妙的旋律中。

他们以书信、邮件畅谈艺术、互相剖白,来往十四年却从未谋面,即便住在同一条街上。有一次,他们在信中安排了一次见面。便各自乘坐马车沿着道路两侧相向行驶,驶近的时候,梅克夫人把帘子掀开一角,柴可夫斯基对她微微欠腰致意,这是他们人生中唯一一次亲眼看见对方。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们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男女那点事,但柴可夫斯基在临终时,曾反复呼唤着梅克夫人的名字:“纳杰日达,纳杰日达……”最后咬着牙,心里充满复杂的情感说道:“冤家……”

谁也搞不清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彼此把对方定义了怎样的角色,以致让人费解,是压抑着欲望小心呵护?亦或是早已摆脱俗念超越升华?无从得知。

当然这是极端个例,真名士自风流,假的真不了,真的也伪装不长,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天作之合难寻,那就珍惜好眼前人,也不失“风流”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