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车夫

母亲没有读过书,但她能在自己的工资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有一次,我问母亲为什么不读书能写字,母亲笑着说凡事在人。不知道凡事在人的“民间哲学”能不能成立,可我记下了这句话。

世上,书与读书人的命运一直捆绑着,关于“书”的学说早已成为线装。读书人不仅有寒窗十年更有头悬梁锥刺股的修苦。我与书的距离隔着一条河,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永远无法渡到对岸。真正意义上的“书”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与其精神敬畏是茫然的,不知所措。书的价值在我的价值观中是固化的,只有打开她,翻开她的清香页码才是柔软的黄金屋。

今天,又下雨啦,我没有撑开雨伞,寥寥无几的头发滴着同雨一样的雨滴,悄无声息。进入那幢大楼的大厅后,我擦擦滴雨的头发,发现大厅的壁柜上立着几本像样的书。有:撒哈拉的故事、永无休止的约会、沉默的大多数和自在独行。听说过,这些书都是名家作品,有的曾横扫中国文坛。我非常虔诚,把受雨浸湿的手在裤子两侧擦擦干净,双手捧起《撒哈拉的故事》。那一刻,我像遭受到一阵大雨淋透了全身凉透了心。原来,那是几本印有书的外装,立着书的空壳堂而皇之,它们没有灵魂、没有血肉,没有三毛凄美的爱情和风暴沙尘。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书”对我的侮辱,也是人类对“书”犯下的罪过

我含着眼泪又一次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回答儿子的那句问话。

2020.9.17 于池州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