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不值得读的书就是《廿四史》。
它在揭去我们眼上的鳞的同时,又把千百年来的暗影投在“现实”上面。历朝历代都有“长歌当哭”的人们,而当他们痛定思痛却又无计可施,于是便寄希望于未来。
尼采说母鸡下蛋后的“咯咯”声和游吟诗人的苦吟,两者都是苦闷与痛的象征。而我们翻翻廿四史,从来就不乏这样的游吟诗人:陶渊明、李白、杜甫、东坡先生……
苏东坡
廿四史也曾粗略翻过,其结论就是对一向引以为傲的五千年历史失了希望,心情难免变得“悲凉飘渺”起来。鲁迅先生说他在历史的缝隙里看到两个字—“吃人”,这大概也就是先生文章给人悲凉沉重感觉的原因吧。
俚语说“好人不长寿,祸害得千年”。贤如伯夷叔齐,依然改变不了饿死首阳山,而太史公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把他俩放于七十列传之首,以示致敬。如此而已!
孔子一生问道,最终也只能退而著书,后世所谓的“春秋著而乱臣贼子惧”,不过是儒生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怜的孟子,虽然能够“舌灿莲花”,依然避免不了“王顾左右而言他”。
而我们五千年来,从来就不缺乱臣贼子:赵高一人足以亡秦;李林甫一人不是也足以培养出“安史之乱”的巨奸—安禄山么?还有秦桧、严嵩……这真是“江山代有奸佞出”。高傲的李白碰到李林甫,也只能苦吟“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而面对吕惠卿的打击,东坡先生也只能苦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赵高
原以为历史如王羲之在《兰亭序》里所说“今之视昔,犹如后之视今”,熟料视来视去都是一样的。
如果要演勾心斗角的宫廷剧,里面的人物不用戏子,身边的人本色出演,许多角色都会胜任的。而至于我自己,可能也是哪个阴暗角落里的一个花脸。不过我知道自己是个患病的,有鬼附身,所以才想着到二十四史里寻药方。这真是“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李林甫
“天塌东南,地陷西北”这样的鬼话,在二十四史里屡见不鲜。二十四史从来就不缺神奇鬼怪之事,当现实生活不能满足美好的愿望时,把眼光投向虚无缥缈,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于是便有了“还魂夺舍、投胎转世”,对于这些,我宁愿相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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