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王亚文告诉张怀周说他表姐需要做肾脏移植手术,事成之后给张怀周55万元报酬。张怀周答应后通过一个“肾病移植群”的QQ群寻找肾源,群内一陌生男子告诉他有一个叫陈某的男子可以提供肾源,张怀周将患者的相关信息告诉该陌生男子,要求该男子安排供体陈某做配型体检,后配型成功。张怀周又通过QQ群找到了周国盛,让周国盛帮忙联系手术团队和地点。

周国盛通过QQ联系一名叫“小游”的男子,“小游”索要30万元来提供手术团队和地点。周国盛转告张怀周需要32万元。张怀周于2018年12月10日从昆明来到太原。次日,张怀周让供体陈某从长沙来到太原,又让受体许国燕以及王亚文等随行人员于12月14日也来到太原市。

在手术准备阶段,“小游”让周国盛准备一支肾脏移植手术需要的排异针,张怀周从王亚文处拿到8000元现金后转交给周国盛,随后周国盛在QQ上联系一名叫“移植药品”的网友向其购买了一支排异针。因“小游”一直没有明确答复手术团队和地点,周国盛又联系了陕西神木县百姓医院,并同张怀周、王亚文一同前往,手术地点定在了神木县百姓医院。回到太原后,周国盛和张怀周、王亚文商谈,并从王亚文那里预支了5万元。其中周国盛拿4万元用于办理许国燕的术后转院手续,张怀周拿1万元。

张怀周安排了护士吴险丽、茶启丽二人于2018年12月23日从昆明赶到陕西神木县。次日,周国盛指使同伙高鑫栋带着供体陈某从太原赶到陕西神木县等待手术并提供500元作为路费。因为周国盛和张怀周均未联系到麻醉师,在神木县没能做成手术,后周国盛和张怀周退还了部分费用。

2018年12月底,张怀周答应为李某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双方商定手术费用也是55万元。李某前往昆明博亚医院进行术前康复等待手术,并支付张怀周定金10万元。张怀周通过其他人联系到了浙江省仙居县的供体丁某,又联系了手术团队,准备摘除丁某肾脏后移植给李某。随后张怀周租用安徽省六安市金安区青松村青芳雅园A06-03的房子,安排人进行装修,改造成简易的手术室;张怀周自行购买或租用各种药品和器材,安排人协助拉运到青芳雅园。

2019年1月21日下午17时许,张怀周前往合肥火车站附近接上丁某,将其蒙眼戴帽后带回。同时催促患者李某下飞机后迅速赶往手术地点。手术团队到达手术地点后,张怀周又准备了一名可以上手术台的备用医生。当晚22时许,手术团队在协助下完成肾脏移植手术,丁某的右侧肾脏被摘除后移植给了李某。

手术后,用商务车将李某从手术地点转移至合肥市静安中西医结合医院,沿途有专人在车上对李某进行照顾。李某术后正常,其家属将剩余费用支付给张怀周。张怀周先后分给手术团队约25万元,分给其余下手7.5万。供体丁某则继续待在手术地点进行康复。

2019年1月26日,丁某初步恢复可以下床后,张怀周给丁某55800元现金,并安排车辆将丁某蒙眼后送至合肥市蜀山区一路边放下。

算了笔帐,55-25-7.5-5.5=17。也就是说每一单从接单到完成,一个月的时间,张怀周的净利润15万左右。当然不成单也有亏点的时候,比如上面的第一单,安排供体陈某到处配合检查也需要承担差旅费检查费。但相对于成功的利润,这个买卖还是很可观的。

可惜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东窗事发是因为供体的报警,导致张怀周团队被一窝端。

来自警方证言:供体丁某说,2018年12月的一天,QQ群内一个叫“火柴”的网友加我为好友,联系我卖肾说卖一个肾脏能挣5.5万元。我当时正好处于迷迷糊糊阶段,觉得活着没意思,同意卖就卖一个吧。之后,“火柴”带我到郑州市人民医院进行过检查,之后又去了济南。后来有一个叫老王的人联系我,我按照他的要求在郑州军区医院做了检查。2019年1月19日老王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合肥,说病人过来了医院也准备好了。1月20日下午抵达合肥,过了段时间,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个脸上有痣的男子说老王让他过来接我。该男子拿出一个不透光黑色眼罩让我戴上。之后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上了二楼有人摘掉我的眼罩,我看到房间是毛坯的没怎么装修,地板是塑料做的浅黄色仿木纹地板,墙是白色的,正对面角落堆放着很多药品。老王和有痣的男子站在我跟前,另外四五个人站在一边,其中有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我当时很害怕想离开,但有痣的男子一直盯着我,老王也一直看着我。之后被带到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间内,有一个女子拿着药品、塑料管子进来了,老王随后也进了这个房间,并告诉我摘除肾脏肚子不能有东西,要先进行灌肠。我问:“不是去大医院吗?”灌肠完我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我看见里面摆放着一个手术台,手术灯,还有一些手术用的器械。老王跟我说要给我打点滴,让我躺到手术台上。之后我就昏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在灌肠的房子里输液,我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这时又有一个穿白大褂男子又给我输液,我就又睡过去了。醒来以后我感觉肚子右边很疼,才知道我的肾脏在这里被摘除了。小吴一直在房间里陪着我,负责给我打点滴,喂我喝水吃饭。第二天我想报警,我发现手机上的所有功能都锁定了,电话信息都发不了。一直到26号,我可以稍微走动了。老王来到房间让我穿好衣服,跟我说5.5万已经放到我包里了,要送我离开。天黑以后老王带我下楼我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车旁边还站着两个男子,看不清是谁。老王给我戴上眼罩拉着我上了车,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停下来,老王牵着我把我领到一个巷子,随后就离开了,并安顿我别回头看。我打开包看到里面放着5.5万元,手机被关机了。我打开手机要报警,后来决定先回仙居报警。1月27日回到仙居我就去城关派出所报了警。

最终,张怀周犯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10万元;周国盛犯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8万元;其余同伙也相应受到了法律的制裁。